風行知宅院。


    烈日當空,但坐在水潭邊上的涼棚裏卻也不怎麽炎熱。


    李鈺現在算是個病人,雖然傷還沒好全,平常行動無礙,但今日也不用練功了。


    她坐在涼棚裏,雙手撥弄一把寸長小刀。


    這刀無柄,刀身暗淡灰白,薄如蟬翼,形同月牙。


    風行知端著水果從廚房中走出,看向李鈺說道:“胖魚,玩什麽呢?”


    胖魚如受驚小獸,連忙將小刀藏起,轉身笑著說道:“沒什麽啊,在想下次遇到那丫頭怎麽揍她?”


    將水果放在桌上,風行知笑了笑,“不會是想拿刀子紮人家吧?”


    李鈺小吐香舌,“風哥,你知道啦。其實我也是好奇,拿來看看而已。”


    說完將藏在袖子裏的小刀遞還風行知。


    接過小刀,風行知又在桌上拿起一果子,小刀在他指尖翻飛,果皮如流水般落下,而且寬窄如一,沒有絲毫斷裂。


    將削好的果子塞向李鈺,堵住她那小嘴,說道:“我說過啦,等你功力小成,我再教你使刀。還有,別亂在庫房翻東西,有些東西很危險的。”


    說完,也不見他手上什麽動作,那把小刀已尋不到蹤影了。


    大咬一口果子,李鈺應聲:“啊,知道啦。”


    聽著這言不由心的應和迴道,風行知隻能搖搖頭。


    少女心思,多是對稀罕事物好奇,而風行知這裏最是多她眼中好奇的東西,所以庫房中是她喜歡探尋地方。


    “那風哥,我什麽時候功力能夠小成啊?”


    風行知拿起個水晶般的果子,塞進嘴裏,說道:“還早呢,等你什麽時候能橫渡秦淮河就差不多了。”


    秦淮河,少說也有數十丈寬,要飛身橫渡它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李鈺沮喪著臉,嚼在嘴裏的果子都失了味道,“還要那麽久啊,我都練功三年了,昨天居然連一個小丫頭都打不過。”


    見她模樣,風行知鼓勵打氣道:“那丫頭傳承應該不差,你這般年齡就有這身功力已經很不錯了,不要妄自菲薄。”


    也好在李鈺是個可愛迷人的丫頭,要是換個男孩子,風行知可沒這份耐心。


    當初自己練功要是有這種神情,那聶老頭早就抽腰帶準備著呢,要鼓勵打氣是吧,皮鞭炒肉伺候。


    李鈺聽完風行知的話,來了精神,“那她的傳承和我修習的淩虛勁相比,如何?”


    風行知摸摸耳根,“這不好說,雖說我對自家功法很有信心,但江湖上一山還有一山高。不過,胖魚,你要記著,功法好不一定功力深,自己不努力也難有成就。”


    頓了一下,像似想起了什麽繼續說道。


    “就算功力深厚,如果大意行事,也會喪命在無名小卒身上。行走江湖不僅是靠一身功夫,更要動腦子。”


    “啊,知道啦。”


    聽言便知,這丫頭又是在應付。


    算了,她吃了虧便會懂得,年輕人有幾個不撞撞那南牆的。


    倆人悠閑吃著水果,風行知時不時的指點李鈺練功注意要點,將自身經驗傳授給她。


    這時,宅門外一陣急促敲門聲響起,惹得倆人都有些詫異,猜想是誰來上門呢,現在也還沒到飯點,攬月樓夥計應該也不會現在過來送餐。


    聽敲門急促,風行知起身在地上輕點,轉眼人便到了宅院大門處。


    打開宅門,一女聲急急響起。


    “公子救命!”


    ......


    風宅客房。


    看著躺在床上的沁星丫頭,風行知皺著眉頭。


    方才門外敲門唿叫救命的便是這花滿樓的沁星。


    一旁的李鈺看著閉目的沁星,帶著幸災樂禍語氣說道:“這丫頭也有今天,果然善惡終有報。”


    風行知敲敲李鈺小腦袋,“你這嘴巴少說兩句,昨天她在你腿下也沒少吃苦頭呢。去把赤蟒斷續膏拿來,這丫頭受傷不輕呢。”


    李鈺沒好氣道:“她怎麽這麽嬌氣,我昨天受傷也沒像她這樣啊。”


    風行知解釋道:“她陷入昏迷不是因你導致,我查看了一下,是後背受過一掌才這樣。好在那人留了掌力,要不然傷及經脈,怕是難以跑到我這裏。”


    李鈺不情願的轉頭去拿藥,再次迴了房中,將藥遞給風行知。


    風行知沒有接過,而是說道:“你來給她上藥,將藥在她中掌之處運氣化開就行。”


    “我?!我給她上藥?!”


    李鈺指著自己鼻子,瞪眼說道。


    “不是你來然道我來啊。人家姑娘家的要是被我看了身子。往後如何是好。”


    聽後,李鈺嘀咕著“那你不也見過我的身子麽,也沒見你說過要對我負責。”


    嘀咕聲音雖小,但還是傳入風行知耳中,搞得他神色不自然了起來,隨後便離開了屋子。


    說起風行知見過李鈺丫頭的身子,是因為每次藥浴,他都要在一旁照看,怕李鈺受不了煎熬行叉了氣。


    倆人修習的功法都是淩虛勁,李鈺泡藥浴時體內什麽情況他都了然,畢竟這些他都經曆過。以前的他是由聶老頭照看,現在是由他當上導師照看李鈺。


    盞茶時間過去,房內突然傳來大叫聲。


    “你在幹嘛?我的衣服呢?”


    “大叫什麽,就你那二兩肉誰稀罕看你。”


    “你做什麽,別碰我。”


    “你以為我想碰你啊,要不是怕浪費這赤蟒斷續膏,懶得理你。”


    “別碰那裏..哦...疼...輕點,哦...輕..輕點...”


    “......”


    “啊,怎麽還火辣辣的。哦...哦...,感覺有些舒服了,再多來幾下,哦...哦...”


    “......”


    聽著房內傳出的嬌聲,風行知扶額搖頭走開。


    這對丫頭,真是讓人頭大。


    在李鈺幫沁星上過藥後便出門來,喚風行知進去。


    沁星床邊,風行知看著一臉豔紅的沁星,又看看李鈺,從眼神中好似說道,你不會把赤蟒斷續膏擦她臉上去了吧。


    看著風行知眼神,李鈺白了一眼說道:“鬼知道這丫頭臉紅什麽,不過叫的是挺歡的,跟那花船上...”


    李鈺還沒說完,便被風行知咳聲打斷,“咳,救人心切,我這小妹手段可能急躁了些,沁星姑娘不要介意。你進門時叫喚救命,不知從何說起。”


    沁星用手撐起身子,瞪了眼李鈺,將有些鬆散的衣服緊了緊,看那樣子,像是良家女子防備色狼一般。


    其實剛才,在李鈺上完藥後,一時好奇又帶有作怪戲弄的心思,伸手探進沁星丫頭貼身小衣,在她胸前揉捏了一番。


    事後嘴上還說:“果然沒我的大。”


    從李鈺身上收迴眼神,沁星向風行知迴道:“是姐姐讓我來你這求救的。”


    “那你姐姐呢?”風行知又問。


    “姐姐被人抓走了,就在今日淩晨。那時天還沒亮,我在房裏照顧姐姐,突然倆人闖了進來,一句話不說就動起手來。我敵不過他們,姐姐重傷在


    身也使不出琴藝絕技,隻能帶傷拖住倆人,給我爭取逃離機會。”


    李鈺突然插話道:“那你都逃走了怎麽知道,你姐姐是被抓走的,而不是被他們殺害的呢?”


    聽她語氣,對沁星顯然是不信任。


    沁星不拿正眼看她,仍是對風行知說道:“他們倆人出招明顯有留手,要不然我也逃不掉。所以他們在意的是抓住我們,而不是要我們的命。”


    “那你幹嘛要來找風哥救命,我想我們還有過節吧。”


    沁星也是疑惑道:“我也不清楚,姐姐為什麽囑咐來這裏求救。”


    聽完,風行知摸摸耳根,皺眉沉思著。


    為何不找別人,特意找上我?然道就篤定我一定會出手救她?


    看這丫頭一言一行也不似說謊。


    一會後,他心中便有了猜測。


    也許,是在花滿樓中做的那個夢,當時那內心深處場景,沁月也在場。


    在那裏,她看到一個哭的稀裏嘩啦的男人,還有長得很相似的女人,尤其是那顆眼角痣,一般無二。


    因此,沁月才會讓沁星來此求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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