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東鏢局,風行知坐在會客廳中飲茶等候。


    鏢局能名叫鎮東,勢力雄厚可見一般。


    揚州城位於楚國東部,也是鎮東鏢局總部所在,而且在整個楚國東部多有布署分部。


    做鏢局行當能鎮住這東部區域,黑白兩道都賞臉,行鏢不受騷擾,那自身本事可真是不小。


    靜坐不久,一滿臉大胡子體格壯碩漢子進來,粗聲粗氣笑道:“什麽風把風裏刀吹來了。”


    風行知起身抱拳見禮:“風裏的人何須借風才能來,哈哈,顧少東家安好。”


    來人正是鎮東鏢局少東家,顧蒙。


    顧蒙還了一禮:“風兄弟請坐,上次咱們在攬月樓喝酒時候由你破費,這次在我這可要不醉不歸。”


    顧蒙這人看著彪悍,心思卻是玲瓏,心知風行知上門肯定有事,寧可與其多作寒暄,也不先開口提及。


    “顧少東家酒量我可是知深淺的,在此飲酒那我可是要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了。”


    “哈哈,誰哪有那本事能讓你橫著啊,你那一身輕功江湖能摸著你衣袖的人少之又少。還有,別少東家叫喚了,聽著生分了。”


    “那好,顧兄,其實這次登門拜訪,是有事相求。”


    顧蒙輕攆胡須,心思轉動,口上卻作快人快語說道:“好說好說,風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定辦妥。”


    “鎮東鏢局行走天下,消息肯定靈通,我是想拖你幫我尋個人送封信。”風行知說道。


    “哦?什麽人?”


    “子午劍客。”


    “是那使用子午雙劍的子午劍客許陽?”


    “正是,這人是我朋友,他浪蕩無羈居無定所,我也隻知道他現在應該在臨川一帶。”


    許陽這人比風行知更是灑脫,連個安身之地都沒有,還安然自若的對風行知說過“天為頂,地為席,我何處不能安身!”


    也是因為這樣,風行知要找許陽還要上鎮東鏢局請求幫忙。


    顧蒙放下攆胡須的手,點了點頭。


    “這許陽名號我有所聽聞,那一手子午雙劍卻是不凡,江湖中不少好手都敗在他的劍下,沒想到是風兄弟你的好友,這事我應下了,臨川離揚州也就千裏,我稍後便派人探尋。”


    風行知聽言,起身將懷中寫好的信件與一袋金葉子遞給顧蒙,說道:“謝過顧兄了。”


    顧蒙隻收下信件,將金葉推迴,佯裝怒道:“我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拿這些東西出來就是看扁我了。”


    “顧兄,我沒有那個意思,隻是要麻煩下麵兄弟,這些當作是給兄弟們的酒錢,一番心意而已。”


    風行知解釋說了一番。


    顧蒙聽後臉色好看些:“那我就替兄弟們謝過風兄弟了,放心,這差事定會辦好。”


    風行知見事已經定下,便要告身請辭。


    顧蒙想要留客,他再三請辭,最後借懷中折扇作說詞,說是佳人有約,把沁星送來的折扇出來拿出,顧蒙才作罷。


    顧蒙看著折扇:“沒想到風兄弟也受那位姑娘青睞,近來那花滿樓可是在這揚州城揚名了。”


    風行知對風花場的事了解不多,不解問道:“那花滿樓和這折扇有何關聯?”


    顧蒙解釋:“這折扇是進那花滿樓的憑據,據說每把折扇上都畫有持扇之人肖像,別的不說,光這手丹青畫技,那花滿樓中的姑娘在這胭脂城中便可占有一席之地。而且,那姑娘一手琴音超凡脫俗,聽過的人無不拍手稱絕,這些然道風兄弟你不知情?”


    “我是真不知道,和那位姑娘我也就見過兩麵,她是何人與那花滿樓在何處都不知曉。”風行知搖頭苦笑。


    顧蒙笑了笑:“無妨,現在知道了也不晚,沒準那琴畫雙絕的麗人對風兄弟你傾心,會成為這胭脂城中美談呢。”


    對於顧蒙打趣,風行知一笑迴之,沒再作言語,抱拳作禮從鎮東鏢局離去。


    江湖人混江湖,行禮不少,行禮是給人臉麵,江湖人的臉麵格外看重。


    顧蒙對於風行知來說,算上能說上話的朋友,能上門找人家幫忙自是以往情分,而風行知給上金葉子做酬金,是因為在他心中,顧蒙算不上可推心置腹的朋友,能以金銀談事,就不會欠下人情。


    再說了,風行知他又不缺錢,光是攬月樓每月流水都夠風行知隨意揮霍的。


    行走在揚州城大街上,風行知把玩著折扇,心中思緒不斷。


    前幾日,風行知因天氣炎熱,想著去泛舟秦淮河上納涼,也是因此,在那裏和花滿樓中的那位姑娘偶遇。


    兩舟相交而過,風行知僅是隨意一眼,便無法自拔。


    不是因為那位容顏貌美,身形婀娜,而是她的長相,與地球上為救他中槍身亡的女友有七成相似,尤其是眼角那個小黑痔,生的地方如同一致。


    兩舟劃過,時間也就片刻,風行知對那張臉無法忘懷,也可說是將心中最深處的那張容顏再次勾起。


    突然,風行知踏空而去,落在那條小舟上,與那姑娘麵麵相視。


    風行知臉上神色有驚有奇,有失望有懊悔,久久過後,他深吐口氣臉上黯然。


    “你不是她。”


    姑娘輕浮衣袖,輕聲言道:“哦?她是誰?”


    “一個你長得很像的人。”


    “為什麽不是說她長得很像我?”


    “因為她是我的唯一。”


    簡短的對話後,完後風行知自知行事魯莽,便告罪縱身而去。


    和姑娘一起泛舟的沁星小丫頭,皺著鼻說道:“這人真是,又奇怪又無禮,想著這麽俗套理由來搭訕,姐姐,要不要教訓教訓他。”


    姑娘在沁星額頭一點,輕笑了一聲。


    “你的那點小手段,最後還不知道誰教訓誰呢,此人輕功起落毫無征兆,在年輕一輩中屬是上上佳呢。”


    這是風行知和這位姑娘第一次會麵,而第二次倆人相遇便是今日上午在攬月樓中。


    上午時辰的攬月樓用餐客人不多,但也會有不少飲茶客人,三倆好友相約,配上點心香茗敘事交談或是聽書解悶。


    攬月樓的生意已經不用風行知插手,但也會偶爾來這坐坐。


    畢竟古代社會娛樂項目真是不多,風行知也不是聲色犬馬之人,所以來大廳喝茶聽書成了他的消遣。


    說書所說內容多是江湖軼事,如那某某少俠擒獲淫賊救下貌美小姐,然後兩人喜結連理。


    又或是哪個門派除暴安兩,搗毀哪個作惡的山頭,再有就是近來發生一些新鮮事,讓人耳目一新。


    故事老套,不過加上說書人口上的本領,講的也別有一番滋味,在風行知看來能和聽相聲有的一比。


    再者,能在攬月樓說書,這說書人的本事那是行業中的翹楚。


    今日風行知還是坐在老位置上,這座位算是他的專屬了。


    風行知這個幕後老板雖沒開過口,但攬月樓掌櫃每次見他來都會選這個座位,便吩咐下麵長久將座位空出。


    這個位置不偏不正,風行知坐下後在人群中如一個尋常聽眾,上好茶點後便悠然聽書。


    沒過多久,側後身傳來一小姑娘嬌聲:“看,小姐,是上次穿上的那個人。”


    風行知聞言扭頭,又是那副熟悉的容顏,他起身迎了上去:“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姑娘,上次是我冒犯了,這裏我常來,不嫌棄的話坐下品嚐點心茶水,當給賠罪。”


    姑娘見風行知雙眼清澈,也非浪蕩之徒,便輕言應下。


    自從那日相遇之後,風行知內心恍惚了好一陣,將心中深處的苦楚安撫下去。


    現今又遇上,雖說心裏難免有些動蕩,但已經不會像那日一般失態。


    三人坐下後,又舔了些點心香茗,其中甜食居多,看著桌上精致點心,沁星小丫頭臉上都燦爛了幾分。


    風行知給兩位姑娘添上香茗,言道:“在下姓風,不知兩位姑娘如何稱唿?”


    沁星舉起小手,手中還拿著咬了一口的甜點,口中邊吃邊說:“我叫沁星,我家小姐叫沁月。”


    風行知暗讚,好名字,好聽也好記,而且名字好人也美。


    自報稱唿後,桌上三人仍是以聽書為主,交談的不多。


    對於新認識的麗人,風行知也隻是稍有好感,談不上愛慕,自然也搭話不多。


    散場後,風行知便和沁月她們分離。


    看著風行知背影,沁星說道:“姐姐,要不要給他送把扇子?”


    “這人有些意思,和那些故作清高之徒不同,他對美色的自控力不弱。我到想去他心裏體驗一番,我們這就迴去準備扇子。”


    沁星點了點頭:“那我跟上去看他落腳地,也好給他送扇子去。”


    沁月拉住要動身的沁星,“動動你的小腦筋,他輕功那麽好,你跟蹤他必然被發現,還不如先問問這裏夥計,他常來這攬月樓,應該離此地不遠。”


    摸摸腦袋,沁星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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