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治療需要家庭的支持,爸媽不知道至少也得讓蕭何信知道


    小心翼翼的把報表做了,寫完之後都過去40多分鍾了,抬眼再看林時逸,他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蕭斷倚


    蕭斷倚下意識把手上的東西往偏邊別到林時逸的視角盲區,“怎麽了?”


    林時逸確實是意外看到的,但也沒打算揭穿,“你長得真好看,眼睛很漂亮。”


    旁邊蕭朗已經睡著了,林悠把電視投屏關了也準備躺下了,兩小隻一人一床,主要是怕他們一個人睡會害怕。林時逸很細心的給他們掖了下被子就一起出去了。


    這些全被蕭斷倚收入眼中,林時逸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哪怕是根本不認識,也會因為情分幫小忙


    出去之後林時逸很有禮貌的對著他們道晚安,轉身去跟他爸媽也晚安了一聲才進自己房間,蕭斷倚則是一直目睹他進房間關上門之後才跟著蕭璐離開


    “什麽感覺?”


    “什麽意思?”


    “見到林時逸什麽感覺?”


    蕭斷倚沉默沒迴答,逃避問題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但是他有拒絕迴答的立場


    蕭璐點點頭暫時沒逼他迴答,沉默的把他的報表錄入手機電子匯報總結,十分鍾後看完,這時候蕭斷倚應該組織好語言了


    “想好了嗎?”


    “……心動的感覺。”


    蕭璐沒笑話他,皺著眉頭看著報表,旁邊李錦行上著蕭璐的號給她上分,旁邊放著蕭璐給安利的歌手演唱會表演,遊戲打人困死都沒敢吭聲,他看出小璐的嚴肅,他現在盡可能不去偷偷追番


    “看見他對象跟他親密的時候什麽感覺?”蕭璐還真是不避諱這些,因為親哥,這兩年治療她也熟悉了他的性格,說話太溫柔他會很膈應,隻有嚴肅的時候他才會當迴事兒


    蕭斷倚深吸口氣,“說不上來,胸口很刺痛。”


    “之前說幻視幻聽症狀減輕,再遇見林時逸之後,到現在,有沒有過不適?”


    “……有”


    “什麽時候?”


    “昨天晚上。”


    “能記起多嚴重嗎?”


    “迴憶不起來。”


    蕭璐點點頭,按照亮流程把問題問了個遍才放他迴房睡覺


    踏入酒店房間的那一刻,蕭斷倚把一直咽不下的氣吐出來,走到陽台,外麵風景不錯,雖然天黑,但是陸地上的點點燈光比星星耀眼,那是一個又一個家庭,自然要比宇宙中那些肉眼可見的天體好得多


    五月末的天不是很冷,但到了晚上還是有必要多穿點的,夜風吹,吧本就被自己因焦慮扯的淩亂的頭發吹的更勝,眼前那麽美好的風景,在他眼裏其實也沒多漂亮,但如果現在身邊站著個對他笑的林時逸的話……


    想著,蕭斷倚就轉頭打算先把陽台門關上,一轉眼卻先看見了同樣在陽台抽煙的林時逸,兩人大眼瞪小眼。


    可能因為現在不是什麽假期的原因,林時逸很容易就買到了在他們旁邊的房間,就是沒想到他旁邊住的是蕭斷倚


    剛從旁邊注意到這邊出來人的時候林時逸沒打算窺探別人的,跟陌生人對視多尷尬,但是餘光看見旁邊人一動不動的,感覺告訴他這人不正常,剛轉頭就和同樣轉頭的蕭斷倚對上視線


    那一瞬間,林時逸真真切切的明白什麽叫一見鍾情


    有些滄桑的男人,看模樣頂天24歲的28歲男人,垂著眸子,搭在欄杆上的手指尖捏的泛白,明明那麽有氣質的男人,身邊卻圍滿了悲哀


    那雙眼睛說不上純淨,反而和他一樣因為病情而有些無神失焦,休閑服套在身上都能看出身材絕對很好


    其他房的陽台都關著門,外麵那麽好看的風景都沒人來看,可惜了。


    但是,雖然有點見色起意的興致,林時逸該打的招唿一樣得打,正好他現在無聊著呢,聊聊天,一會看看願不願意跟自己一起喝兩杯


    “我就知道這世界上不可能隻有我一個人那麽幼稚,喜歡吹風。”


    這話是林時逸主動搭的,蕭斷倚扯了扯嘴角,最後還是點了下頭,


    “真巧啊,讓我想想,我對你有映象……嗯——我記得你小時候就長的好看,但我沒想到你那麽大了還能那麽帥,長那麽高,吃什麽長大的?我有點好奇。”


    蕭斷倚垂眸,說實話,他對林時逸的愧疚從來沒有減少過,這樣跟林時逸變相待在一起,實在有點不太適應


    “正常營養餐。”


    林時逸看樣子挺外向,挺開朗的笑著“那你很厲害噢,你哥看起來跟你一樣高,你們兄弟倆真的是典型的高富帥,說句過分的,如果沒有遇上單城,我可能真的會先喜歡你或者你哥這樣的,我就喜歡長的好看的。”


    “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喜歡……漂亮的。”


    “那弟妹一定很漂亮吧?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


    蕭斷倚扯了扯嘴角,坐在陽台上不知道想了些什麽,沉默了很久才開口,“他很漂亮,跟你一樣漂亮。”


    他這句話說的溫柔,反正林時逸被誇爽了,搬了個椅子一起坐在這裏聊天


    “哦?是嗎?小朗還有這樣的天賦?那他真的對攝影感興趣的時候可以跟著我學哦,國家高級攝影師證在手的人就在你麵前哦,我當時考的時候其實還蠻不簡單的。”


    跟林時逸聊天心情比看著孩子在海邊散步玩要更舒心


    “狗?我記得我之前也有條狗,不過後來死了。”


    蕭斷倚點頭迎合著,明明就一會兒,剛才心裏的不安感就完全消失了。


    “你現在打算睡了嗎?”


    “還沒有。”


    “那我可以去你房間聊嗎?我們喝點,陽台有點冷。”


    “當然。”


    林時逸很開心的去了蕭斷倚房間,兩間房布局不一樣,蕭斷倚剛在的是“客廳”陽台,林時逸剛去的是臥室的陽台門。


    可能是因為身體的熟悉,和心靈的共感,他們越聊越湊近


    林時逸說著自己的事,但動作上卻有點焦慮,隻是很僵硬的跟蕭斷倚碰著酒杯,在微醺裏徘徊


    蕭斷倚看著高腳杯裏的白酒和喝的十分猛烈的林時逸,試探性的問了問林時逸的嗓子會不會有事,十一也很誠實的迴答:“沒什麽大事兒,我喝酒之後嗓子都會有點啞,一會兒就好,隻是我一直都挺好奇我嗓子怎麽這個聲音?我看之前的錄像裏麵我聲音可比我現在的聲音清朗透徹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一想到再過一個月我就要29了,都開始年齡焦慮了。”


    “……過一年是一年,至少沒白活,有那麽多美好的迴憶。”


    “那我可真是白活了,我對過去還真是沒一點印象,之前旅遊的時候偶爾會想起幾個朋友或者一些事情,但是零零碎碎的沒一點用,我媽說讓我別想那麽多,我也實在想不起多少。”


    林時逸很好奇的問他為什麽,林時逸自己也迷迷糊糊的迴答,“不知道,他們跟我說是選擇性失憶,醫生也說不想起來也好,我其實……”


    記憶跟幾年前重合,一切忘記的起源,這概率都讓林時逸碰上了,真的很不對勁,不是很不對勁,絕對有問題,林時逸不至於心理防線那麽脆弱


    直到最後扯來扯去扯到單城身上


    “他?我們互相取樂唄,寂寞日子不玩點花等著老了玩啊?”


    “什麽意思?”


    “我也不騙你,但是你別跟我爸媽說啊,我怕他們擔心我。”


    “嗯,你說。”


    “我跟單城在一起完全就是因為寂寞又湊巧,他有個早逝的白月光,那白月光喜歡整容,最後死之前那張臉完全按我的整的,可能因為都嬌貴吧,我跟他性格也挺像的,單城把我當替身,說的話做的事也都是想對他白月光做的,我們有條約,隻要他不把人帶家裏,玩多花我都無所吊謂了。”


    蕭斷倚真沒想到還帶這樣的,怪不得林時逸對單城的眼睛裏其實也沒有和蕭斷倚戀愛時那個拉絲膩歪感,原來都是玩玩,但是更不可能了,林時逸一直愧疚自己不是處,他不可能說這樣還和別人上床吧?


    林時逸看了看酒店茶幾裏的幾種沒有標注的泡茶包,轉頭迴答蕭斷倚的問題,“我說了啊,因為寂寞,沒有他我現在就死了,好得他這個酒友再不靠譜也不會丟我一個人在酒吧跑走去陪小情人,至少他負責啊,但是我還是會生氣的,故意讓他去大老遠買東西,昨天晚上的燒烤我可一口都沒吃。”


    “我也負責。”不知道為什麽,蕭斷倚下意識就說出這句話了,放過過來之後再想撤迴已經來不及了,林時逸已經大大的睜著眼睛看向他沉默了


    不知道是怎麽扯的,林時逸腦海裏自動生成了蕭斷倚霸氣追妻的小說,一瞬間感動的不知道淚該往哪流,最後隻能誇一句弟妹真有福


    “對了,你哥怎麽還沒談戀愛?是遇不上喜歡的嗎?”


    “他覺得談戀愛是耽誤他事業前進的道路,打算等過兩年去領養一個,打算自己親自培養繼承人。”蕭斷倚還是很想問林時逸很多問題,但是總覺得這樣問不太好,顯得自己很在意他,哪怕對麵的人因為喝的實在太猛太多醉的什麽都說的程度了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你貌似很好奇我的事兒,是見色起意了嗎?”林時逸突然開口,說的他自己都在笑,林時逸跟酒友都沒分寸感,但總會在最後一步之前收手迴家,這是單城頭疼的地方,因為他的白月光喜歡自己一個人喝悶酒,不喜歡和人拚酒,但他好得有人性,不會讓林時逸改掉,而是找另一個這方麵相似的替身二號,但總歸是沒人撼動過林時逸


    還是看出來了,蕭斷倚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神經,很輕的嗯了一聲,這聲嗯雖然輕,但總歸是在安靜的氛圍被林時逸聽的一清二楚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直到林時逸在沙發上睡著,之後一次次醒來想吐,吐的弄自己一身,蕭斷倚想把他弄迴他房間裏給他換身幹淨的衣服,沒辦法,林時逸賴這了,不願意走了,他就隻能先把自己的短袖短褲給他換上


    隻是看著林時逸的麵孔,聽著他一直念叨著想迴家,心裏真的是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甚至在喝的迷迷糊糊之際都不忘說一句活著好累


    確實很累,如果不是林時逸親自囑咐自己不能讓他的奮鬥前功盡棄,哪怕很是不公平,但蕭斷倚也很十足的想把林時逸的努力延續下去,如果不是這股幹勁,他也不保證自己能不能堅持到現在再次遇上林時逸


    第二天林時逸宿醉起來頭暈暈的,被迷糊著喂了幾口粥之後才緩神過來,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潛意思,他有些躲著給他喂粥的蕭斷倚,每次手伸過來之時都會輕微瑟縮,迴神之後就拿過碗起床自己喝了


    “真對不起,我發誓本來隻是想找人來兩口解解悶的,下意識就多了喝很多。”


    “沒事兒,我也沒少喝,隻是他們都出去玩了,下午才迴來,我讓人上來送餐了,剛拿過來,你也吃點吧。”


    林時逸聽蕭斷倚說沒事才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從昨天晚上開始,他越發覺得蕭斷倚熟悉,總有種想被他壓在身下的衝動,雖然這人嘴說話最騷了,但實際上他記憶裏除了深處迷迷糊糊的一個不認識的,就隻被單城碰過,其他的酒友給他下藥想上他都沒成功


    渾身上下就嘴和拳頭最硬的人,看著蕭斷倚的臉,有些不記得昨天晚上他都說什麽大言不慚的話了


    蕭斷倚像是猜出他在想什麽了,主動承認,“你隻說了你和單城不是真愛,其他什麽都沒說。”


    完damn了,“你不會跟我爸媽說的對吧?”


    蕭斷倚抬眼看了看滿臉擔憂卻沒有一絲害怕的林時逸,“前提。”


    “你要多少錢?”


    “不要錢,我要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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