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眯起了眼睛,嘴角往兩邊微微劃開,對著白敬河牽起了個柔和的笑容:“那就隻能請你給我們帶個路嘍......”


    白敬河如喪考妣,沒有反抗,也無力反抗,隻是認清形勢,萎靡地垂下了頭顱。


    問清楚能源控製室和上一層實驗室的具體位置,易楠要了陸程光的手機,低下頭把他手機上的時間和自己的調為一致,精確到秒。


    “距離漲潮時分還有一個小時左右,不管到時候我們有沒有出去,齊露都會唿叫救援。”


    易楠拿手在地上用水畫著的粗略地圖比劃了兩下,“等會兒我們兵分兩路,你去實驗室所在的樓層,讓他先打開實驗室的門。”他抬頭指了指不遠處被捆住手的白敬河,“而我則潛入能源控製室在3點整把研究所裏你們那層的電源切斷,5秒後再重新啟動電源。而斷電的這5秒裏,趁著實驗室的電控係統失效,無需再進行指紋識別,你就能跟白敬河一起進入實驗室,找到他們在這裏做的人體實驗相關資料後,我們迴到這裏會合,再從水路逃出去。”


    陸程光接迴手機,搖了搖頭,“不,斷電以後,巡邏隊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到能源控製室查看,還是由我去切斷電源,而你帶白敬河進入實驗室找相關資料比較合適。”


    易楠勾了勾唇,“好,就這麽幹。”


    穿上了從旁邊牆壁上掛著的備用白褂,把頭發往下劃拉兩下打亂,一臉的萎靡樣,看著還真像是個熬夜做實驗的研究員。


    陸程光眼神深沉而認真,最後對易楠說了一句,“一切小心。”


    製定好計劃,易楠帶著白敬河和陸程光隨即一左一右,出了焚燒室的大門。


    ……


    從他們所在的焚燒室,也就是研究所的最底層,乘坐電梯往上,便來到了白敬河分配到的項目組實驗室所在的樓層。


    此時夜色深沉,這層樓裏工作至最晚的白敬河他老師適才也已經離開,不複白天的燈火通明,除了電梯口微弱的燈光,走廊一片昏暗。


    易楠沿著牆根往前走了幾米,黑暗中,前方出現了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大門嚴絲合縫地緊閉著,表麵隱隱透出冷峻黯淡的光澤。


    右側的鎖身中間有盞紅色的小燈一明一滅。


    易楠看了眼時間,往前推了推白敬河,“你先去開門。”


    白敬河聽話地把芯片放在了鎖身表麵,隨著他的動作,鎖身的機器表層翻轉,一個印章大小的指紋識別台緩緩升起,他又將右手食指放在了指紋識別台上,同時大門上方的掃描儀也隨之啟動,紅色的光來迴掃射在白敬河身上,如果身份有疑,立馬會通上電網,阻止人通行。


    “滴、滴。”


    確認了白敬河的身份,鎖芯轉動,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


    與此同時,陸程光已經避開了巡邏人員,潛入能源控製室,看準時機便準備拉下電閥。


    三,二,一……


    易楠在心底默數,“一”聲剛落,他前方大門上的鎖身表麵,那隱約的紅光瞬間熄滅,沒有繼續間斷性地亮起,上頭的掃描儀也在同一時間失效,瞄準這機會,易楠一個邁步,推著白敬河一起進入了實驗室。


    裏麵空間開闊,布局井然,實驗台上擺放著一片高性能的計算機屏幕,隔著玻璃還有一間空曠的房間,圍繞實驗床放著幾台精密的儀器。


    “這位……”


    不知易楠到底姓甚名誰,白敬河頓了頓,口氣越發畏縮起來,如今進了實驗室,他曉得自己沒了利用價值,不知道會不會即刻被眼前這人殺人滅口。


    白敬河撈起桌麵上幾份文件,顫著聲音道:“實驗室的資料都在這裏,咱們商量個事兒,我們就此別過,橋歸橋,路歸路,放我走吧,我絕對不會亂說話……”


    趁著易楠不迴話,白敬河把那堆資料往他手裏一塞,邊說邊挪步往門口退去。


    捧著文件,易楠露出了個不明顯的冷笑,既然這麽貪生怕死,為何先前要做這種用人命實驗、傷天害理的事情。


    嫌他聒噪,易楠一個手刀將人給打暈了,看著倒在地上的白敬河,易楠冷哼了一聲,目露寒光。


    即便他不殺他,丟了這些機密文件,自然會有他的自己人代為動手,狗咬狗,又是一場好戲。


    隻是可惜,不能親眼目睹了。


    挑了幾份重要的文件拿了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又連續往後翻了數頁,易楠的眼神越發冰冷了。


    紙上沉默的每一個文字都在向他訴說著進入這間實驗室的受試者所受到的種種酷刑,令人發指。


    “嘭——”


    易楠蓋上了文件,拚命遏製住自己想要殺了暈倒在地的白敬河的欲望,沉下激蕩的心神,用防水的文件袋將兩份文件裝好,抬腳準備從實驗室撤離。


    此時……卻有一團灰霧漂浮到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遊來晃去,而後往實驗室西側的一個小門移動,周而複始。


    易楠動了動眉梢,說:“你是想讓我跟著你走?”


    那團灰霧驟然擴散開來劇烈地晃了一下,似是在對著他點頭一般。灰霧中殘留的能量已經不足以讓它顯出具體的形態,或是發出聲音,隻能通過這種方式向易楠傳達信息。


    易楠看向了實驗室西側的門,那裏並沒有上鎖,可以自由出入,安全起見,他解下了白敬河胸口的身份卡,戴在了自己身上。又把暈倒的人塞進了實驗台下方的空隙。


    易楠拍了兩下手,像對著正常人一樣對著漂浮在他旁邊的灰霧說道:“這下行了,那就帶我去你想讓我去的地方看看。”


    灰霧震了兩下,興奮地一個加速,瞬間便朝著實驗室的西麵穿過了實驗室的側門,留下一串不明顯的灰色氣流。


    看著灰霧離開的方向,易楠眸光微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跟著上前,推開了實驗室裏的那道側門。


    比起外邊的布局,這裏更為隱蔽,狹窄的通道兩側是一間間被隔開的小房間。


    這些房間與先前在地上一層,林欣領著他們探望林績時,所待的那個房間相仿,裏邊兒方正大小,沒有窗戶,依舊是簡單的隻放了張單人床。


    但其中一間的床上此時蜷縮著一個身著藍色單衣,麵色蒼白的年輕女孩,抱著雙臂瑟瑟發抖,似是在極力忍受著什麽痛苦。


    易楠大為震撼,他想:“還有什麽證據能比活生生的人更為真實,更有說服力。”


    於是,在昏暗的通道內,易楠對裏邊兒的女孩開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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