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認出了兇手,緩了口氣後對陸程光斬釘截鐵的說道:“就是當時那個酒店工作人員,我不會認錯。”


    陸程光愣了一下,有些奇怪易楠這麽篤定,倒不是不相信他,隻是……..


    “隻是,老大,現在確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李昌殺的人,隻靠著易大明星的指認根本站不住腳啊,況且兇手當時戴著口罩和帽子,即便易大明星的記憶裏好了那麽一點點,也不能成為李昌殺人的證據。”王宇飛說道。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


    “看來隻能繼續審下去,看李昌能不能露出什麽馬腳讓他招認了。李良一定是認出了李昌才毅然決然想著替他弟弟頂罪,說不得還得從李良那裏入手,去詐詐他。”陸程光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希望能有突破吧。


    易楠看著從來到這裏後就異常沉默的“李微微”,隻是含淚看著審訊室裏的李昌,隻覺腦子裏閃過了什麽片段,向著寧晚舟假裝對他說話的樣子,實際小聲的對李微微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殺你的兇手是誰了?”


    “是的,當時我從你身上被排斥出來後聽你說那個兇手虎口有疤,我就知道是他了,本來就是因為我要死了才和他分手的,我不怪他,反正就要死了,隻是早點和晚點的區別而已。”李微微含淚說道。


    “殺人就是殺人,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電光石火間,易楠隱隱抓住了些什麽:對了,李微微的病!


    他連忙向著不遠處的陸程光大聲說道:“李微微生病了,查查她的病,作為突破口,我想李昌的動機應該是接受不了李微微和他分手才殺的人。”


    “宇飛,去查查。”陸程光一麵讓宇飛去查,一麵卻覺得很是疑惑,對於偶然被卷進來的人來說,這個易楠也知道得太多了。


    很快王宇飛就把查到的結果拿了過來,陸程光翻了一下:這是……


    迴到審訊室中


    陸程光拿了李微微的醫院檢查單擺在李昌的麵前,“知道李微微生病了嗎?其實你根本不用殺她,她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了,何必呢?多大仇多大怨啊……”


    “你說什麽?!”李昌死死抓著桌上的報告,渾身都顫抖起來,其上胰腺癌的字樣刺痛了他的雙眼:怎麽會是這樣!所以她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和我分手的?!


    王宇飛又拿了一張紙對著李昌說:“哦,對了我們還解鎖了她手機裏的日記,裏麵記錄了一張她的遺願清單。”


    李昌看到了警察指著的那張紙上的字:第五條近距離見偶像易楠一麵,感謝他在我困難的時候給了我力量。


    “雖然說吧,李微微這個感謝偶像的方式不太合法,直接偷溜進了人家房間,但她卻不應該由於這樣的原因被殺害!”


    王宇飛把李微微的遺願清單收迴說道。


    審訊室裏的李昌已經泣不成聲,把手裏的報告單都給捏爛了。


    “李微微的日記裏說,她在1個月前發現自己患了胰腺癌,因為不想拖累你和家裏人,所以才和你提的分手,也沒有告訴家裏人她生病的事,知道這個病即使治療可能也隻是花費巨大而沒有什麽效果,她就想在這生命的最後不留遺憾的再活一段時間,可是你卻把她僅剩的時間也給奪走了。你去外麵看看李微微的父母,她都還沒來得及和她父母告別。你掐死她的時候她該多痛苦!”


    陸程光的話無疑給李昌的心中添了一根刺。


    “啊啊…啊……”


    李昌哀嚎道,“都怪我!是我!是我殺了她!我本來以為……可是她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我……”


    審訊室裏的王宇飛和陸程光對視了一眼:他承認了。


    案發當天下午,李昌剛被分手沒多久,她說她現在大學快畢業了,他們兩個在一起不再合適了。明明他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一直很和睦,他雖然沒有上大學,但是一直努力打工賺錢,就是想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他追問她是不是變心了,她說不是,隻是因為不合適。當天他從老家過來找自己的哥哥李良,順便也可以散散心。誰能想到碰巧在酒店大廳看到了李微微,碰巧看到了她前腳剛和他分手,後腳就從別人的包裏偷拿房卡!或許她當時實在太緊張了,以至於都沒發現靠近的他,等他看清那房卡上“易楠老師房間”的字樣的時候,強烈的怒火湧上心頭。


    他忍著沒有當場發作,質問李微微是不是為了這個明星才和他分的手,他知道她一向喜歡易楠,但是他沒有想到她會為了這個明星做到這種地步,這算什麽,迫不及待地自薦枕席嗎?真是個賤人!


    他決定了得給她點教訓,讓她永遠都不能忘記自己,他偷偷在哥哥李良的休息室裏隨手拿了一件酒店製服,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做準備,因穿著酒店製服,略微打聽了一下就知道了易楠的房間號。時間差不多後,就在一邊守株待兔,他想著要是她不來,沒有進那個明星的房間的話就算了,但是她真的坐上了去15樓的電梯,真的進了那個房間!


    李昌心中的那把火燒得越來越旺,他想要是隔壁1525房間剛好有人的話就終止這個計劃,可是隔壁剛好沒有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順利,就像老天爺都看不慣那個賤人在幫他一樣。


    當他借助折疊梯子從陽台進來發現她正開心的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滾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捂著她的嘴把她從床上拖了下來,在地板上一路拖到了浴室,摁著她的頭對著鏡子,讓她看看她自己蕩婦的樣子,他拚命扼住她的喉嚨,扒光了她的衣服,沒有在意她的反抗,一遍又一遍的質問她有沒有後悔……


    人死了之後他仔仔細細的把自己在這個房間裏的痕跡清理幹淨,想著把殺人的罪名嫁禍給這個房間的主人。通過陽台原路返迴,坐上電梯的時候剛好跟那個明星擦肩而過:長得倒是挺帥的。


    他把那輛清潔車扔在了酒店地下室儲物間的角落裏,隨手把套在自己衣服外麵的酒店製服脫下放進了袋子裏,若無其事一般從酒店大門出去,袋子裏的東西順手就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迴到哥哥李良租的出租屋後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直到被抓獲。


    ……


    審訊室內外,聽完李昌講述的事件經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草!”直到不知道是誰低聲罵了一句。世界仿佛才恢複原來嘈雜的模樣。


    “李微微”之前就已經幾乎用完了自己的能量,現在聽完李昌的講述之後更甚,整個身影變的越來越稀薄……


    “易楠,幫我跟我父母說聲對不起,我……”話還沒完全說完,“李微微”就消散在了微微吹來的風裏,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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