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穿上太子裝的趙靖雲貴氣十足,他十分恭敬地朝趙懷佑行禮。


    “兒臣拜見父皇。”


    “靖雲,坐這。”


    趙懷佑拍了拍旁邊的空位,趙靖雲不敢過去。


    禦前太監成公公提點道:“太子殿下,皇上讓您坐,您便坐吧。”


    趙靖雲跪下道:“父皇,那個位置,兒臣坐不得。”


    “誰又和靖雲扇耳邊風了?朕讓你坐,你便坐,幾月不見,靖雲與朕生疏許多。”


    “父皇,兒臣沒有。”


    趙靖雲猶豫著上前,趙懷佑拽著他坐下。


    他端直身板,連唿吸都不敢。


    趙懷佑被他的反應逗笑:“嗬!怕成這樣,朕能吃了你不成?”


    “兒臣惶恐。”


    趙懷佑抬手撫摸趙靖雲的腦袋,“成愛卿退下吧,朕與靖雲談談。”


    “是。”成公公麻溜地關門。


    偌大的宮殿隻剩下趙靖雲與趙懷佑,殿內靜得好似能聽到他倆的唿吸聲。


    “上次的題目,有一半不像是你的見解。”


    “對,是趙梁王世子的提議。”


    “你和他好上了?”


    “五月份書院來了位新學子,因為他,我與趙梁王世子的關係緩和許多。”


    趙靖雲談起沐雪,眼中的驚歎不似假的。


    “這些事怎麽不在信中提?”


    “父皇每日需要處理太多朝政,我不想給您增加負擔。”


    “傻孩子,咱們父子倆有啥不能說嗎?靖雲還是與我疏離了。”


    “兒臣沒有。”


    “以後什麽話都可以與我說,不必藏著掖著,聽到沒有?”


    “兒臣知道了。”


    “這些奏折交給你處理,我去找臨哥。”


    趙靖雲噔的一下站起來,然後跪下磕頭。


    “父皇不可。”


    “你在忤逆父皇?”


    “兒臣不會,隻是覺得這樣對父皇的名聲不好。”


    “幾個皇嗣裏,我從小照看你最多,你膽子怎麽小成這樣?”


    “兒臣不想百官傳出流言蜚語,惹惱父皇。”


    “朕便是知道你太替朕著想,想讓你改改,別跪著,快起來。”


    趙懷佑伸手,還未扶,趙靖雲立馬站起來。


    他可不敢讓父皇扶。


    “好不容易等到書院休假,想著你迴來,替我分擔朝政,結果……”


    “唉!”趙懷佑深感失望。


    趙靖雲最看不得他歎氣,急道:“兒臣哪裏不對,請父皇指示。”


    “你把奏折批了,朕就不煩。”


    “父皇……”


    “就這麽定了,我去找臨哥,奏折交給靖雲,迴來我發現沒批,朕以後不給你出題。”


    趙懷佑丟下話,大搖大擺地走出勤政殿。


    門口的成公公急忙跟上去。


    “留下端茶倒水的宮女太監,其餘的撤走,留太多人,靖雲容易坐立不安。”


    “奴才曉得了。”


    *


    秋博仁背著小行囊在城主府門前徘徊。


    守門的看他疑神疑鬼的,心生警惕。


    緒枝願意收留他嗎?


    他登門造訪,會不會太唐突了?


    是不是該帶點禮物?


    外出歸來的沐葉戴著黑色麵具,向來走側門的他,發現秋博仁,摘下麵具到他麵前。


    “秋先生。”


    “二公子,你怎在這?”他鄉遇故人,秋博仁驚喜。


    “我在城主府習武。”


    秋博仁的笑容瞬間消失,腦海裏頓時閃現書院校場上,顧緒枝溫柔待沐葉的場景。


    他還是走吧。


    “秋先生不找城主大人嗎?”沐葉疑惑道。


    這段日子他避著顧緒枝,管家都不給他好臉色。


    “我就是路過,沒別的意思。”


    “博仁。”


    顧緒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聽到他的聲音,沐葉的心止不住加速,那張臉再次浮現腦海。


    他蹭的一下,臉紅了。


    “緒枝!”秋博仁衝過去,笑得一臉不值錢。


    “你怎在此?”相比秋博仁,顧緒枝的反應很平淡。


    他的眼睛時不時掃沐葉,沐葉全程低頭。


    “我四處遊曆,途經此地,順便來看你。”


    “可要進府飲杯茶?”


    “不用不用,我著急趕路,就不和你敘舊了。”


    秋博仁急匆匆地走了。


    罷了!


    若緒枝對他有意,當年就不會不到一個月便放棄教他練箭。


    離開後,他後悔沒和顧緒枝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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