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一愣,而後冷笑一聲,“這我怎麽知道,喜歡我的人這麽多,我都知道...不如拿個本子記下來好了。”


    蕭默言被顧寧這沒臉沒皮的話整得一愣,饒是她八麵玲瓏的討人喜歡,也是萬萬不敢說這種話的。


    蕭默言抬眼打量顧寧,是標準的美人長相,可是氣質卻是有些許桀驁張揚,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叫人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這樣的人...卻是懂得撒嬌賣萌?


    這一瞬間,蕭默言覺得自己從前得知的顧寧,好像是個錯誤,錯誤的方式學習,自然是學不到真東西。


    娃娃臉麵具女子...看來也不是這麽了解顧寧的嘛...


    想到此處,蕭默言微微一笑,“顧師姐真是幽默,從前顧師姐的迷弟迷妹中,有一個姐姐,常常同我說起顧師姐呢。”


    “她讓我好好和顧師姐學習呢。”


    “所以...這就是你模仿我的緣由?”


    顧寧聞言微微愣住,在識海深處扒拉起來,想半天也沒能想出來究竟是誰...


    是誰會如此無聊的特意讓一個人來模仿自己...


    “為什麽呢?”顧寧看向蕭默言,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得出了結論,“你和我並不相像。”


    何止是不像,幾乎是截然不同。


    顧寧從來都是“秀外慧中”,至少她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蕭默言,她一看就是嬌嬌俏俏小姑娘的模樣,一舉一動都是需要別人悉心嗬護的。


    如果說顧寧是長在花園中帶刺的玫瑰,那麽蕭默言就是被插在花瓶中被細細裁剪的鮮花...都是花,但是截然不同。


    “我也不知道。”蕭默言彎彎唇角,“希望顧師姐能夠替我答疑解惑...”


    “她長什麽樣?”顧寧接著問道。


    “不知。”蕭默言看向顧寧,緩緩吐出後麵幾個字來,“一直戴著一張娃娃臉麵具...”


    “娃娃臉麵具!”顧寧猛地一驚,“是她。”


    那個想要竊取碧柔體內的上古精魄青冥的女子。


    “對,是她。”


    顧寧沉默了,此時此刻她的腦子裏麵隻有一個念頭。


    她,顧寧,好像有一個腦子不太正常的粉絲...


    這個“粉絲”致力於讓顧寧認可她,看到她,並且要成為顧寧身邊不可或缺的人...


    再看向蕭默言,顧寧更沉默了。


    就算是自己死在了上清神域之中,替身也不是這樣找的吧...


    達到目的,蕭默言也不打算再多待,起身告辭,“顧師姐,如果有消息,還請告訴我哦。”


    顧寧胡亂點頭。


    “還有...”蕭默言走到門邊,微微一頓,挑釁道,“宗門大比的時候,希望能和顧師姐好好的...比上一場。”


    說完,她露出一個誌在必得的笑容,心滿意足的往外走去。


    顧寧:好吧,小姑娘有信心是好事,不過...得教一教她做人了。


    因著這樁事,顧寧的腦子中反反複複想到滄海秘境中自己遇見的明月宗的入魔弟子...


    於是乎,她成功失眠了。


    失眠之後,她踏著月色出門,一頭栽進了葉小舒的房間。


    “三師姐!”葉小舒正在盤腿打坐,陡然被一句“三師姐”喊得嚇了一跳。


    “怎麽了,小師妹?”


    顧寧沒頭沒腦的抱住葉小舒的胳膊,“三師姐,有人一直在偷窺我,我害怕...”


    葉小舒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推了推顧寧,“正經點,大半夜的,不睡覺幹嘛?”


    顧寧嘿嘿一笑,湊近葉小舒將蕭默言找自己的事兒說了,舉著滄海秘境中得到的那塊兒弟子命牌拿給葉小舒,而後問道,“咱們明月宗中,這兩年失蹤的弟子多麽?”


    話音落,葉小舒眼神瞬間一厲,“的確,從滄海秘境迴來之後,我發現宗內莫名退宗和失蹤的弟子便多達二十人...”


    “而這兩年間...已經有不下百人如此了。”葉小舒歎了口氣,“師尊多方查探,發現不止是我們明月宗,其他宗門也有這樣的情況...大家都被搞得焦頭爛額的,但是卻是毫無方向。”


    “如此說來,那個娃娃臉麵具女子很可疑。”顧寧沉思,緩緩道,“她對我如此執著,想來應該是我曾經接觸過的人。”


    “從當初她的手段來看,她的天賦不高...”顧寧想起娃娃臉麵具女子強行吸取旁人力量的邪術,繼續說道,“恐怕各個宗門消失的弟子,都是她的傑作。”


    “退宗的弟子或是失蹤的弟子,是否都是天賦靈根不太高,但是心比天高?”顧寧心中有了一個目標。


    葉小舒緩緩點頭,“經過調查,的確如此。”


    “那麽請師姐查一個人。”顧寧微微笑道,“宋語。”


    時隔經年,顧寧從腦海中翻出了這個名字,雖然宋語的模樣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她曾經跟在自己身後的一舉一動還是有些印象。


    特別是迴宗之時,她曾經找顧寧說過些莫名其妙的話...


    “宋語?”葉小舒微微擰眉,“我有點印象,當初狐靈村之行,那個一直跟在你身後的內門弟子?”


    “對。”顧寧點頭,“我也不知道為何會想到她,但是按照蕭默言所說,有此動機的,隻有她有可能。”


    兩年毫無方向的事情,突然有了轉機,葉小舒不打坐也不睡了,直接給調查小分隊發了消息。


    於是乎,顧寧也不迴自己屋了,她想到蕭默言坐在自己床邊,毫不避諱的打壓自己的床鋪,她就不想迴去睡了。


    下次,不僅要教小姑娘怎麽做人,還要教她做人要有邊界感...


    嗯,想著想著,困意襲來,顧寧輕輕打個嗬欠,睡著了。


    葉小舒看著毫無防備睡去的顧寧,輕輕笑著搖頭,“小師妹啊,還是老樣子...”


    第二日晨起,顧寧滿足的睜開了眼睛,“早啊,師姐。”


    “宗門傳信迴來了。”葉小舒站在門口,運氣吐納,頭也不迴,“宋語在滄海秘境之後,便失蹤了,她的確是最早失蹤的那一批人。”


    “賓果!”顧寧麻溜洗漱,“我就說嘛,我這麽一個潔身自好的人,就那麽幾個小迷弟小迷妹...一猜就猜中啦!”


    沉水宗外的山崖邊上,娃娃臉麵具女子語氣帶著驚喜,“當真,顧寧當真如此說的?”


    “不敢欺瞞天女,弟子是去給他們送飯,聽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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