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沒什麽味道,進入口中後,封月舌頭上就亮起了一個扭曲的圓型咒印,瞬間貫穿障的所有記憶。


    這些東西是有意識的,他們的記憶也和人差不多,隻不過智商並不高,大多數時間都是被瘋狂和暴力支配行動。


    他們的社會觀也很簡單,完全由拳頭大小來聽從命令,等級上的壓製是直觀的。


    這些障對同為陰物的鬼怪都有本能上的規從,隻要鬼怪的力量比這些障高,他們就能輕而易舉控製這些障。


    當然,也是有前提的,一旦這些障被鬼怪收服,那麽障就不會再聽其他鬼怪的話,直到有鬼怪擊敗控製障的鬼怪,它們才能掌握這些障。


    這隻障的記憶還算清晰,他來自距離邊疆最近的草原部族,那個部族已經完全被鬼怪侵入,一開始隻是一兩個人被障吞噬,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被蠱惑,然後被障占據身體。


    而蠱惑他們的人,就是個穿著獸皮與獸骨裝飾的大巫樣人類,也是在戰鬥中弄暈季弘淵的存在,在障的記憶中,那人已經不是人類了,占據這具肉身的鬼怪等級更高,它就是控製這些障的鬼怪。


    而這個像是巫的人,曾經就是部落中的巫醫,他們治病的手段原始又蒙昧,他們信奉草原上的獸神,學習那些兇猛的野獸,適者生存,作為巫醫,經常要做祭祀等儀式。


    這個草原部族的第一個鬼怪就是這個巫,障的記憶中並沒有這個巫是怎麽被鬼怪替換的,它們隻知道,虛無界與人間界的壁壘忽然削弱,一旦有鬼怪撕裂了裂縫,那就會有更多的裂縫出現,他們也可以用巫的便利性,替換原本的正常人類。


    他們不像是理智清晰的青鬼,裂縫並不會阻攔它們,自身的煞氣怨氣就可以幫助他們抵消裂縫中的排斥,他們可以在白晝來臨之前,找到在人間界的容器,往後就算照射陽光,也不會消散。


    而人間界對它們最大的吸引,就是智慧物種的血食,它們吃的人越多,能力就會增長得越快。


    曾經的草原人來犯邊都是為了打草穀,而現在的鬼怪草原人,他們依舊是打草穀,但打的不再是豐收的糧食,打的是季弘淵他們這些防守的將士,打的是那些平頭百姓。


    這才是它們眼中最有吸引力的!


    封月消化完障腦中的記憶,不帶情緒地把得知的給季弘淵複述了一遍。


    這種情況他見得太多了,內心早就沒有波瀾了,冷靜地一比,甚至見過更恐怖的。


    聽完封月的描述,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他們的情緒在壓抑,憤怒在胸腔中聚集。


    季弘淵腮幫鼓起,他在咬牙,到現在了,他們已經能想到裂縫之外將會是何等光景,此時更不能耽誤時間,必須把這個發現上報上去。


    隻是短短一天,世界像是變成了他們不認識的樣子。


    季弘淵不知道,草原上的部族是不是隻有那麽一個成為了鬼怪的樂園,或者更糟,整片草原都被鬼怪占據。


    封月踱步到幾個青鬼身前,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問:“考慮得如何?我現在和你們將軍全是同盟,跟著我就和你們將軍一樣。”


    他們看了眼季弘淵,見他點頭,幾人齊刷刷單膝下跪:“我等願意追隨山神大人麾下!”


    封月也不廢話,嘴巴一張,他的口中像是有了吸力,跪在地上的青鬼根本沒能力反抗,全被封月吞入口中。


    做了封月的倀鬼,他們將不懼日光,本質上就換了規則,甚至能變成人類的樣子,正常人根本看不出來他們本該是什麽。


    這也是倀鬼的能力之一,畢竟傳說中的倀鬼,會按著老虎的意願,變成普通人,去欺騙活人,把他們帶到老虎身邊,給老虎當點心。


    轉化的過程很迅速,封月隻是打了個飽嗝,被他吃了的青鬼就重新出現了,這次他們形態完全轉化成了人類的模樣,就連地麵上都重新出現了影子。


    他們穿著製式軍裝,和開戰前毫無區別。


    這幾人顧不上自己的變化,第一時間麵朝封月下跪,在他們心裏,封月就是不可逾越的,內心完全臣服,這是不可違背的,甚至連背叛的想法都不會升起。


    封月要是想直接抹滅他們,隻需要一個簡單的念頭就能做到。


    “起來吧,我順便加強了你們的戰鬥力,再遇見障,也不需要擔心了,就算死了,也不是完全死幹淨,我還能召喚你們出來。”


    幾人拜謝後站起身,對著季弘淵行禮,這才有心情觀察自己的狀態,當看到自己不再是青麵獠牙的長相時,都激動不已,就算迴去見家人,他們也不會被嚇到了。


    “山神大人,那裂縫怎麽辦?”曹沁還是有些擔心的,剛才他們聽封月的講述,知道要是他們離開這裏,必然會有更多的鬼怪從這個裂縫離開,然後進入人間界。


    這個裂縫的位置距離城池不遠,一旦有鬼怪出來,防不勝防,必有大患。


    封月瞅瞅裂縫,腦中立刻就有關閉裂縫的辦法了。


    這裂縫不算大,他這麽大隻出去,還得主動再撕裂一些,這才能擠出去。


    “沒事,我能把裂縫關上。”


    封月說完,不由的在想,自己附身的這具軀體明明還是活物,咋就也來到了虛無界。


    八月檢測到封月的困惑,立刻解惑:【山神大人,在您來之前,這隻老虎嗜殺成性,因為體型龐大,獵殺獵物的時候肆無忌憚,因為短時間屠殺太多生命,加之這個世界的兩界壁壘薄弱,意外撕裂空間,導致老虎跌入虛無界,然後被鬼怪入侵身體,這才瀕死,這才有大人投入這具身體的契機。】


    封月這才明白,他也沒放在心上,然後來到季弘淵麵前,身體忽然開始縮小,逐漸變成一隻一個多月大的小白虎。


    碧藍色的雙眸仰頭看著明顯吃驚的季弘淵,那目光相當赤裸了。


    還看著幹嘛!抱本山神!


    那胖粗的小爪子完全失去威能,隻剩下嬌憨可愛了。


    季弘淵小心翼翼蹲下身,抱起比成年貓壯實不少的封月,體格比貓咪大一些,虎頭虎腦的,完全戳中了人類內心中最隱秘的柔軟,就算是硬漢也抵抗不住這種萌物。


    這就是封月想出的辦法,太大坐不了車,那就變小啊,能量在手,他都能隨意變成人了,變個寶寶又有什麽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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