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東院。


    其嬤嬤送走宋紹華後,便迴到東院。


    “嬤嬤!”門口伺候的小丫鬟輕喚一聲,隨後撩起竹簾。


    其嬤嬤點了點頭,隨後低頭進了屋。


    西次間靠窗的羅漢榻上,一個身著淡紫色衣裙的美婦人手裏捏著一個話本子,聽見腳步聲才微微抬了抬眸子,瞧見來人,便又將目光落在手裏的話本上。


    此人便是長公主,當今皇上姑母。


    早年喪夫,一人將一雙兒女拉扯長大。


    雖然身份貴重,卻也是個苦命人。


    其嬤嬤躬著身站在一旁,怕攪了長公主雅興,便壓低了聲音道:“長公主,郡主迴來了。”


    長公主輕笑一聲,像是看到書中什麽好笑的片段,隨後才幽幽問道:“她不是進宮看母後,怎麽這麽快迴來了?”


    其嬤嬤:“……”


    郡主哪是去看太後,分明是去見衛小國舅爺。


    不等其嬤嬤開口,長公主‘哦’了一聲,後知後覺道:“她不是去見母後,她是打著見母後的由頭進宮想去見衛蘅那小子。”


    “兩人好像發生了不愉快,郡主迴來的時候臉上的妝都哭花了。”其嬤嬤說到這,萬分心疼。


    “什麽?”


    長公主眸光微凜,手中的書狠狠地砸了一下旁邊的矮幾,漂亮的丹鳳眼劃過一抹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瞧瞧,都讓我說中了。每天讓她注意身份,不要上趕著去找衛蘅,偏不聽我的話,好像我要害她。”


    “衛蘅那小子要真對她有想法,也不會讓她等到現在。 ”


    “滿心歡喜去見人家,卻落得狼狽歸家。”長公主越說越氣,但到底是自己女兒,雖然恨她不爭氣,也還是心疼她,沉沉的吐了口氣,“到底是年輕了些,不知道應該找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人。”


    “長公主,您別這樣說郡主,她是個認死理的,眼下該想想辦法勸勸她。”


    長公主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哎,你也說這丫頭認死理,隻怕是不撞南牆不迴頭,我能有什麽辦法。”


    其嬤嬤立在一旁,抿唇不語。


    霎時間,西次間裏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你去看看大公子迴來沒有,交代門房,等他迴來讓他即刻來見我。”


    良久,長公主才幽幽開口。


    雖然她看不上女兒這種追在人屁股後麵跑的行為。


    可人是護短的。


    她能打,能罵,能數落,外頭的人若是讓她女兒掉眼淚,她也是不會善罷甘休。


    “是!”齊嬤嬤應了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


    話說兩邊。


    此刻雲溪村,沈海一家正在熱鬧的款待全村老小,知府何令被捧上上座,沈海和沈聰、沈言父子三人作陪,同一桌還有村長和村裏一些比較有威望的老人。


    村長原本想拉著古先雲一起,奈何人家不喜歡應酬,便帶著妻子和孫兒跟著田氏和沈家人一桌。


    來了雲溪村後,白氏也幫著沈清歡剪花片。


    她的手很巧,一些弧度很多的花片也從來沒有剪壞過,偶爾還能幫著畫模子,補貼家用的時候也給沈清歡省了不少事。


    兩家人占了三張桌子,聚在一起說說笑笑,比堂屋裏主桌還熱鬧,也吸引了何令的注意。


    他一眼就看見坐在眾人中間的沈清歡,望著村長笑道:“村長,選侍的時候,為何不見外頭那姑娘的畫像?”


    村長順著何令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他口中的姑娘是沈清歡,當即笑了起來。


    “何大人,那姑娘還未及笄,不符合選侍的條件。”


    更何況,村裏各家有女兒的也沒有動這樣的心思。


    也就是沈言一家,女兒當大小姐養著,所以才會主動將畫像送到縣衙。


    何令笑了笑,眼底神色晦暗不明,故作歎息道:“倒是可惜了姑娘一副好麵容。”


    他的話也引起了沈海父子幾人注意,沈海看著何令眼底的光,同樣作為男人,他心知肚明,笑著道:“何大人,那姑娘真是老朽的侄孫女,再過段時間就要及笄了。”


    何令一愣,看向沈海道:“難怪眉眼之間跟沈大姑娘有幾分相似,原來是堂姐妹。不知可許過人家,本官倒是認識不少青年才俊,可為其引薦。”


    其實,沈清歡和沈暮雲長得並不像,他故意這麽說,就是為了套近乎。


    “能得知府大人保媒,是我那侄孫女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村長沒想到沈海居然連清歡的婚事也要插手,氣得頓時沒了胃口。


    “何大人,沈二叔,你們慢吃,村學的事還有點沒處理好,我的過去看看,先行告退。”話落,他朝著何令行了一禮便起身離席。


    何令臉色很是不好,村學的事情能比他這個知府重要?


    外頭,沈清歡還不知道沈海和何令心裏的盤算,她一直留意喬氏頭上的纏花發簪。


    難道有人已經摸索出纏花的門道,也開始靠這門手藝賺錢?


    看來,明天一早得去鎮上看看才行。


    然而此刻,常樂鎮也發生了一件大事,一直門庭若市的玲瓏閣此刻卻被一群丫鬟婆子堵在門口。


    “許老板,你們這賣的是什麽玩意兒,看看這線頭,還有這花瓣上頭的絲線都不平整,你們就是這麽坑我家小姐嗎?”


    “就是,虧得我家夫人知道你這有纏花發簪買,一大早上就吩咐人來排隊買,你就拿這些東西糊弄我家夫人?”


    幾個丫鬟婆子也是牙尖嘴利,扯著嗓子大聲喊了起來。


    寬敞的大街上到處都是馬車,裏頭坐著的都是這些丫鬟婆子的主子。


    玲瓏閣內,掌櫃的惶恐不安的看著櫃台後麵的東家和大小姐,急不可耐道:“老爺,大小姐,你們可瞧出什麽名堂嗎?”


    “青蓮,你怎麽看?”


    “我能怎麽看,這東西肯定不是清歡那丫頭做的。”許青蓮將右手的纏花發簪往桌上一扔,眸光淡漠:“上麵的絲線都不平整,和咱們店裏的有天壤之別。”


    他們鋪子賣出的簪花少說也有幾百支,單從款式上分別,根本鑒別不出來。


    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製作手法。


    兩者有很明顯的區別。


    “可這些人都鬧著是咱們鋪子出去的,都在找咱們要說法。”掌櫃的在許家幹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被顧客堵門要說法,心裏不免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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