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寒話音剛落,整個大殿的殿門,以及四周的窗戶紛紛打開。


    沈靜璿環顧四周,看著每個窗戶處,都站滿了弓箭手,忍不住咂舌。


    謝子寒與陸忠當真準備充分。


    她與謝淩霄的到來,怕是早在他們的計劃當中。


    想到以往嚴防死守的禦書房無人把守,沈靜璿又豈會想不清楚事情緣由。


    皇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笑出了聲。


    “皇弟,如今這般局麵,朕倒是想看看,你如何全身而退。”


    他活了那麽久,與謝淩霄針鋒相對這些年,從未見過他麵對這樣的場麵。


    如今能在臨死前,與他一同經曆這樣的事,死了倒是也值。


    謝淩霄看著皇上墨眉微挑:“皇上怕是失望了,今日入宮,我與王妃身邊並沒有帶其他人。”


    “不如皇上還是放棄皇位,迴到禦書房安心養傷,至於皇位上坐的是誰,是否姓謝,都沒有命來的重要。”


    皇上點頭道:“皇弟說的有道理,什麽事都沒有活命來的重要。”


    謝子寒見兩人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中,也不擔心那些弓箭手。


    他們站在那裏相談甚歡的樣子,好似刺痛他每根神經。


    “既然你們那麽不在乎,就將命留在這裏吧。”


    他側頭看向沈靜璿:“璿兒,過來我這裏,免得一會兒傷到你。”


    沈靜璿嘲諷道:“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吧,至於我... ...”


    她秀眉微揚的看向謝淩霄:“這些人,本王妃還不放在眼裏。”


    陸忠與皇後早已遠離此處,站在安全的位置,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們不知沈靜璿的身手到底有多好,聽到她的話,麵上擔憂一閃而逝。


    一個內院婦人,功夫再好,怕是也比不過男子。


    謝子寒沉默的看著沈靜璿良久,雙手緊緊握著。


    見她的視線一眨不眨的看著謝淩霄,他用力閉上雙眼,再次睜開時,眸中隻剩下堅定。


    “皇叔,侄兒勸您束手就擒,也免得璿兒陪著您受傷。”


    謝淩霄來到沈靜璿身旁,將她拉至自己身側。


    “璿兒,你怕嗎?”


    沈靜璿笑出聲:“阿霄,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這樣的小場麵,我還不放在眼裏。”


    皇宮裏的禁衛軍,相比普通人,亦或是軍營裏的士兵,尚且厲害許多。


    可無論與落楓神殿,還是赤焰神殿相比,他們連最底層的人都不如。


    她可以將神殿那幫孫子揍的服服帖帖,豈會怕皇宮這些禁衛軍?


    隻是看著他們的人數,倒是比赤焰神殿與落楓神殿加起來,還要多上不少。


    陸忠與皇後聽到沈靜璿的話,隻認為她在吹噓。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相信,一個王府後院的女子,可以如她自己所說的那般厲害。


    謝淩霄聽到沈靜璿的話,麵上閃過寵溺。


    他輕揉沈靜璿發頂:“知道璿兒厲害,可也要將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兩人相視一笑,再次將注意力放在外麵的弓箭手身上。


    眼前的禁衛軍不足為懼,他們要防備的是外麵那些人。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樣的道理無人不知。


    謝子寒怒視著眼前的兩人。


    機會他已經給了,可他們卻不珍惜。


    既然如此... ...


    謝子寒咬牙道:“既然皇叔不肯屈服,就不要怪侄兒沒有手下留情了。”


    皇上見此,瞥了眼外麵的人。


    “看來這麽多年,你們準備的倒是充足。”


    他們不但讓大臣歸順,就連皇宮裏的禁衛軍,都可以不計後果的站在他們一邊,想來是費了一番功夫。


    皇後見局勢瞬間轉變,她笑看皇上:“皇上說笑了,雖說做了一些準備,若說充足倒也算不上。”


    畢竟在他們的計劃裏,並沒有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若是可以相安無事的登上皇位,他們本不打算鬧到如今的地步。


    怪隻怪皇上即便中毒,也不肯傳位於太子。


    怪隻怪謝淩霄多管閑事,明明以往他與皇上最是不對付,如今卻站在他身後。


    皇後如何都想不到,謝淩霄容忍皇上那麽多年,為何明知他遭受刺殺是皇上所為,卻絲毫不放在心上。


    皇上輕輕敲擊龍椅扶手,看著陸忠與皇後,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消散。


    “果然承認了嗎?如今皇後是否可以讓朕安心,也好讓朕知道這麽多年的真相。”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皇後:“如今你們勝券在握,又給朕下毒在先,不如在朕駕崩前,讓朕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他早已知曉,可滿朝文武需要一個有力的證據。


    可最難得的就是證據。


    這麽久都尋不到證據,足以說明,陸忠與皇後的謹慎。


    如今也隻有他們親口承認,謝子寒並非皇室血脈,他才能順理成章做接下來的事。


    聽到皇上的話,陸忠驀的看向皇後,見她不言不語,他微微鬆了一口氣。


    陸忠為官多年,又豈會不明白皇上的用意。


    隻要他沒有證據,便不可能做出任何決定。


    皇後抿著唇角,靜靜的看著皇上許久,可看的越久,越覺得他麵上笑容,充滿了諷刺。


    諷刺?


    想到她陪在皇上身邊這麽多年,兩人最終卻是這樣的結果。


    皇後心中怒氣慢慢點燃。


    皇上如今中毒將死,他不但沒有任何的膽怯,還有心思嘲諷自己。


    想到此,皇後的眸子瞬間被赤紅取代。


    “真相不是擺在你眼前了嗎?”皇後大聲道。


    陸忠震驚過後,暗罵皇後蠢貨。


    如今看似他們略勝一籌,卻也不該將事情說出口,更不該由皇後親口承認。


    他們隻等著禁衛軍將謝淩霄與沈靜璿拿下,將皇上送迴禦書房便可。


    至於那些大臣,終究會聽話。


    可皇後的話已經說出口,隻看著那些大臣的神色便知,他們那一關,怕是難過了。


    皇後還想繼續說些什麽,陸忠急忙上前阻止。


    “什麽真相?皇後娘娘剛剛有些神誌不清,竟說起了胡話。”


    有了陸忠的提醒,皇後緊緊抿著唇,把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迴肚子裏。


    皇上笑著點頭:“如今,朕也算明白事情的真相。”


    “謝子寒並非皇室血脈,他果然是陸忠與你的孩子。”


    謝子寒大笑道:“您此時知道真相,怕是已經晚了。”


    蠢貨。


    陸忠緊握雙拳,抿著唇看向謝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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