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對謝子寒期望很高,不可能親眼看著他被禁足,什麽都不做。


    不知為何,沈靜璿總覺得皇上隻是禁足謝子寒,其中定然發生了其他事。


    接連幾日,淩瓊淩歡不斷收到太子府和丞相府的消息,卻始終沒有解開沈靜璿心中的疑惑,就連皇上的做法都讓她越發不解。


    可越是如此,沈靜璿不免更加擔心。


    入夜,沈靜璿早早躺在床榻上,腦海裏依然想著白日淩瓊帶迴的消息。


    皇上得知謝子寒的身份,雖派人查看,卻除了禁足再無其他動作。


    甚至得知這樣的事,丞相府與皇後依然安然無恙。


    謝子寒真如皇上旨意所說,在太子府乖乖禁足,隻是與外界的書信往來不斷。


    沈靜璿想著這些事,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卻等來了讓她意想不到的人。


    窗棱被敲響,沈靜璿起身來到窗前,靜靜的盯著窗戶看了許久。


    直到敲擊聲再次響起,沈靜璿詢問道:“誰?”


    “是我... ...”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沈靜璿怔愣片刻,秀眉漸漸皺起。


    她推開窗戶看著窗外來人:“你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謝淩霄。


    沈靜璿看著他身側的雙手,不停收緊,鬆開,再收緊,她轉身坐到椅子上。


    謝淩霄翻進窗戶,一時間愣在原地。


    他不知為何,總覺得剛剛翻窗的動作格外熟練,好似經過千百次練習一般。


    謝淩霄來到沈靜璿身旁坐下,盯著她看了許久,輕聲道:“我... ...”


    剛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將剩下的話咽迴肚子裏。


    他在府上練習了那麽久,在見到沈靜璿的瞬間,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沈靜璿見他唇角緊抿,墨眉緊皺,靜靜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謝淩霄看他一眼,捏緊雙拳道:“璿兒?”


    “嗯。”沈靜璿輕輕應聲。


    謝淩霄見此,墨眉緩緩鬆開,唇角勾起笑容“璿兒... ...”


    “嗯。”沈靜璿繼續應聲。


    不曾想,謝淩霄好似尋到有趣的事情般,不停的喚著自己的名字。


    “璿兒... ...”


    沈靜璿瞥他一眼:“你想喚到何時?”


    謝淩霄張了張嘴,沒有將那句話脫口而出。


    他剛剛心中想迴答的竟是,一輩子... ...


    “璿兒,我有事與你說。”


    若是以往,他做事向來不需要與任何人說,可這一次,他心中所想,卻是必須告知沈靜璿。


    所以,他便來了。


    如今他失去記憶,可若是與沈靜璿有關的事,他願意隨著心中所想去做。


    他的心,總不會欺騙於他。


    沈靜璿道:“你說吧,我聽著。”


    他以為謝淩霄不會想見她,卻沒想到,他會親自尋來攝政王府。


    謝淩霄道:“我今日去了皇宮,見了皇上。”


    “他讓我明日出城趕往邊關,西陵國已經攻占了兩座城池。”


    沈靜璿不解:“西陵國與北陵國向來和平共處,為何西陵國會攻打北陵國?”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我已經讓人去查。”


    聽到謝淩霄的話,沈靜璿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謝子寒與宋義。


    上一次就是兩人聯合,給謝淩霄設下埋伏,讓他險些身死。


    這一次,定然不會那麽簡單。


    “可派人查看?確實已經占領兩座城池?”


    “已經確認過了。”


    沈靜璿輕揉額角,有些煩躁的站起身,在房間裏來迴踱步。


    消息為真,那西陵國攻打北陵國的目的呢?


    觸發兩國之戰,除了折損兩方士兵,不斷挖空國庫,受苦的就是黎民百姓。


    任何國家,為了以後發展強大,都不會主動引發戰亂,勞民傷財。


    可西陵國本就沒有北陵國強大,為何還要主動招惹?


    沈靜璿想著想著,驀的停下腳步:“宋劭呢?是西淩皇的想法?”


    謝淩霄道:“不知,距離太遠,短時間還收不到消息。”


    “可這一趟,我非去不可。”


    他從淩風那得知,這次遇險失憶,與宋義和謝子寒有關。


    謝子寒他暫且可以放一放,畢竟還有皇上盯著他。


    可宋義不行。


    這一次去邊關,他的另一目的,便是去尋宋義,以報失憶之仇。


    沈靜璿道:“讓落楓神殿的人給宋劭傳信,他的消息想來更為可靠。”


    謝淩霄墨眉微皺:“宋劭?你與他相識?”


    沈靜璿瞥他一眼:“太後壽宴時,他被宋義派人追殺,是我救了他。”


    謝淩霄道:“好,我會讓殿裏的人聯係他。”


    沈靜璿見他不再言語繼續說道:“皇上為何隻是禁足謝子寒,沒有其他動作?”


    謝淩霄沒想到,沈靜璿一個足不出戶的女子,竟然知道這麽多事情。


    他不加思考道:“皇上如今身體不適,此時不適合處理謝子寒的事。”


    沈靜璿輕聲嘀咕:“身體不適... ...”


    她不明白,到底身體病的多嚴重,竟讓他將謝子寒不是皇子,陸忠與皇後暗通曲款的事擱置一旁。


    想不清楚緣由,沈靜璿喚來淩歡:“上次你去通知陳一做的事,他做好了嗎?”


    “王妃,已經做好了。”


    沈靜璿道:“既然如此,你帶王爺去阿陌的院子,讓他看看那些東西如何處理。”


    若是以往,她可以親自帶謝淩霄過去,可如今這身子,實在不適合出府。


    謝淩霄聽著沈靜璿熟稔的喚著阿陌,心口驀的一緊,眉頭漸漸皺起。


    見沈靜璿不再提起,悄悄將此事記在心裏。


    “王爺,我現在帶您過去嗎?”


    “稍後就去。”


    謝淩霄繼續道:“璿兒,我明日就趕往邊關。”


    “嗯。”


    他見沈靜璿沒有過多的話,也不曾再喚自己的名字,不免有些失落。


    謝淩霄不明白,自己是她的夫君,她尚且與他疏遠,為何喚那個叫阿陌的人,就可以那般親切。


    “璿兒,我走了。”他說著向窗戶走去。


    沈靜璿靜靜看著他的背影,將隨他一同前往的心思壓下。


    如今的她,隻在院子裏走上幾圈,就會覺得疲累,連出府都覺得艱難,更何況去邊關那麽遠的路。


    若是被祖父祖母知道,他們定然不會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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