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淩霄坐在書房裏。麵前擺放著一摞摞需要處理的事情。


    看著無論如何處理,都不見少的書案,謝淩霄不禁煩躁起來。


    照這樣下去,他今夜能不能入睡倒是不要緊,要緊的是他不能去給璿兒暖床了。


    越想越鬱悶,謝淩霄將手中的筆,用力扔在桌子上,輕揉著額角。


    淩風來到書房,見到謝淩霄的模樣心中不解。


    明明前一刻還做事做的認真的人,為何此刻便發怒了。


    他小心翼翼道:“主子,沈大小姐讓春桃給您送來一個盒子。”


    話落,淩風提心吊膽的等著,生怕他忽然打擾謝淩霄,惹得他發怒。


    想到是沈靜璿送的東西,淩風提起的心又悄悄落了下來。


    謝淩霄豁然起身:“真的?當真是璿兒派人送來的?”


    他快速起身向淩風走去,就連書案撞到了他的腿,仿佛都不曾察覺。


    淩風瞧著如此心急的謝淩霄,嘴角微微抽動。


    他與王爺一同長大,就沒見過他如此著急失態的時候。


    “是,春桃親自送來的。”淩風如實迴答。


    不待他將盒子遞給謝淩霄。


    謝淩霄便先一步從淩風手裏奪走,將盒子抱到自己懷裏,迫不及待的返迴書案打開。


    盒子打開的一瞬間,謝淩霄的唇角微揚,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這是沈靜璿第一次送給他禮物,雖說與眾不同,卻依然令謝淩霄愉悅。


    什麽事情能比得上,被心悅之人惦記,更值得高興的呢?


    謝淩霄將淩風趕出書房,獨自盯著沈靜璿送的盒子,勾起的唇角久久不見落下。


    翌日清晨,雨依然不見停下,反而比前一日下的更大。


    往日不關心朝政的謝淩霄,今日卻早早起身,帶著淩風一同坐著馬車向宮門而去。


    宮門前與往日相同,滿朝文武齊聚,靜靜等著宮門大開,一同參加早朝。


    謝淩霄的馬車從人群中行駛而過,驚的滿朝文武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們的視線追隨著謝淩霄的馬車,仿佛想要確認他們所見是否真實。


    直到謝淩霄的馬車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膽子大的官員們才得以鬆口氣,小聲議論起來。


    “攝政王今日竟然參加早朝了?難道發生了什麽事?”


    “定是這樣,不然怎麽會勞他大駕。”


    滿朝文武誰人不知,攝政王不參與朝政,亦不參加早朝。


    他寥寥幾次參加的早朝,哪次不是發生驚天大事。


    “哎,今日的早朝又不知要到何時了。”


    “時間長短倒也不甚重要,但願不要牽連無辜之人。”


    這句話瞬間為滿朝文武敲響警鍾。


    也確如那人所說,在攝政王麵前,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自己不被牽連便好。


    時間一到,皇宮的大門便準時打開,一行人按照順序,紛紛向著宮裏走去。


    隨著他們依次進入後,沉重的大門漸漸關閉,瞬間隔絕了宮外的喧囂。


    議事殿之上,皇上坐於上首,俯視著下麵文武百官向他行跪拜大禮。


    唯獨謝淩霄靜靜站在那裏,顯得格外突兀。


    皇上垂首看向謝淩霄時,尚可的心情頓時堵得難受。


    待他讓跪了滿地的大臣起身後,鄧公公高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


    聽聞鄧公公的話,謝淩霄心中嗤笑。


    剛剛皇上看他的眼神,他早已察覺到,隻是不想過於理會罷了。


    謝淩霄也由此可見,皇上是多麽擔心他的到來會發生大事,竟想以此躲過嗎?


    可是怎麽辦呢?他早已做足了準備,隻等今日。


    鄧公公話音剛落,便有大臣上前一步:“皇上,臣有奏。”


    皇上瞪著忠勇侯,恨不能立馬上前,將他的嘴堵上。


    有奏何時奏不可?偏偏選在謝淩霄上朝的時候嗎?


    皇上咬牙切齒道:“準奏。”


    忠勇侯繼續上前一步:“皇上,臣奏太子殿下謝子寒無德無功績,配不上太子之位。”


    “臣附議... ...”


    隨著忠勇侯的奏請,接連不斷地大臣上前一步,人人高唿附議。


    一時間整個議事殿裏,到處迴蕩著大臣們的聲音,久久不曾消散。


    待到聲音散去,皇上微怒:“朕若記得沒錯,當初也是你們要立謝子寒為太子的。”


    “當初也是你們啟奏,嫡庶有別,太子之位關乎國本,讓朕立嫡子為太子。”


    皇上的話讓眾位大臣一時間無話反駁,可卻不會輕易放棄廢除太子的想法。


    忠勇侯看著其他大臣不再多言,便繼續說道:“皇上,當初太子年幼,尚看不出品行,若是他用心上進,定不會是如今這般模樣。”


    “如今太子與丞相府大小姐的事人盡皆知,甚至說太子殿下寵幸了側妃的丫鬟,又為她求得側妃之位,放任原來的側妃被欺淩不管不顧。”


    “太子府尚沒有正妃,側妃便相當於一府之主,這與寵妾滅妻有何區別?”


    忠勇侯的一番話,讓猶豫不決的大臣終於下定決心,卻也與忠勇侯的意見不謀而合。


    “臣以為,太子所為有失皇家顏麵,著實不配繼續擔任太子。”


    “臣以為,堂堂太子竟毫無分寸,將一個丫鬟抬為側妃,著實不妥,的確不配太子之位。”


    “臣以為,如今太子妃即將入府,難不成太子真要寵妾滅妻不成?太子殿下著實德不配位。”


    大臣們啟奏聲不斷,皇上被氣的額角青筋突起,憤怒的看著下麵的大臣。


    忠勇侯見皇上發怒,卻依然不做決定,他咬牙跪了下去:“皇上,臣懇請皇上廢太子。”


    隨著忠勇侯跪下啟奏後,其他大臣紛紛跪了下來:“臣懇請皇上廢太子。”


    洪亮的啟奏聲遽然響起,聲音傳遍議事殿的每個角落,仍不做停留。


    聲音繼而傳至殿外,不斷向遠處擴散,驚的附近宮人驚慌逃離。


    丞相立於人群之中,久久不能迴神。


    他萬萬沒有想到,隻因謝子寒與陸瑾萱的一次苟合,竟讓滿朝文武彈劾啟奏。


    更沒有想到,向來各抒己見的朝堂,竟因謝子寒一事,滿朝文武達成一致,下定決心廢除太子。


    突來的變故,讓本想置身事外的陸忠,再也忍受不住,不得不出聲勸阻。


    陸忠跪了下來:“皇上,太子乃是立國之本,曆朝曆代都不可隨意廢太子,請皇上深思。”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謝子寒失去太子之位,否則他與皇後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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