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文也很震撼,他忍不住問道:“這首詩你能給我寫出來嗎?”


    雲芳點了點頭說:“當然可以。”雲芳拿出紙筆,將詩寫了下來。


    不去看李慕文拿到詩以後的呆愣,雲芳開始一步步構思起接下來要走的路。


    涼州形勢複雜,但雲芳覺得以她係統中包羅萬象的知識遇到什麽難題都可以妥善解決。


    唯一有變數的的就是想阻止他們的人使用武力,他們這些人武力嚴重不足,如果真有人想要他們的命,可以說輕而易舉。


    但雲芳覺得還沒到那種程度,李慕文是新科進士,沒有人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大家都會觀望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就給了李慕文和雲芳發展自身的機會,如果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涼州就是一個敲門磚,隻有把涼州管治好,解決涼州的外憂內患,李慕文才能真正入了皇上的眼。


    到達涼州前的這十天也不能浪費,花了大價錢買來的這四十人不能任憑他們自己發展,昨晚開始雲芳就在係統中學習了怎麽激發這四十人的潛力,讓他們既聽命於自己,又能發揮出自己的能力。


    好在雲芳這些年一直學習的商業知識中很多都是人員管理方麵的,再加上昨晚的一番學習,雲芳製定了一個計劃。


    每晚到驛站時,雲芳都會把這四十人集合到一起,讓他們練習繩鏢,雲芳不停觀察這四十人,雖這四十人都是農戶出身,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時間緊迫,即使判斷的不一定準確,雲芳也大致把這些人分了幾類。


    到涼州之後,她需要有人打探消息,需要有人待人接物,需要有人保護李慕文,需要有人發展商業建立勢力。


    通過三天的觀察,她把這四十人分為了四類,她讓李慕文教其中保護李慕文的十人習武,教打探消息的十人識字,她來教那十個待人接物的人禮儀,教發展商業的人簡單的商業知識。


    因為白天大多數時間雲芳和李慕文都在自己的馬車上不能教導他們,雲芳就給眾人重新安排了馬車。


    把這四類人每類一個安排在一輛馬車上,行李再均分在十個馬車上,這樣李慕文和雲芳晚上交給他們的各項內容,他們都可以白天互相學習。


    即使雲芳和李慕文教導這些人的時間並不多,進展很緩慢,但是在到達涼州前,這四十人已經和才出京城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四十人也感受到了主人家培養他們的用心,越來越相信他們定能陪著主家白手起家。


    李慕文還是六品的涼州知州,隻要他們肯努力,最後定能有一番作為。


    路上耽擱的時間多了一些,出發第十天,他們才進入涼州地界,距離涼州府城還要走兩天。


    一進入涼州地界,李慕文和雲芳就看到這涼州確實如遊記所寫的那樣,甚至比他們想象的話環境更為惡劣。


    土地貧瘠,氣候環境惡劣,時間已快到五月,仍十分寒冷,但他們看到的百姓大多衣著單薄破舊,麵容憔悴。


    李慕文和雲芳的心越發沉入穀底,他們的路比想象中的還要難。


    出發第十二天,李慕文和雲芳帶著買來的四十人到了涼州府城。涼州府城的城牆格外雄偉,與周圍矮小的房屋格格不入,因為這是邊關,這是守護國家的城牆。


    李慕文已經換好了官服,拿出聖旨和官印,端坐在第一輛馬車裏。


    城門口有幾個守城的官兵, 那幾個守城的官兵,慵懶地靠在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對進出的行人毫不在意。


    不過看到雲芳一行人長長的車馬隊伍,那幾個官兵互相看了看,一臉貪欲的一起上前來說道:“馬車內何人?還不下來接受檢查?”


    一般這種時候,車內人怕麻煩都會給這些官兵些銀子,但這些馬車卻沒有人下車,也沒有人拿銀子。


    就在那些官兵不耐煩要翻馬車的時候,李慕文問道:“我看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為何隻有我們要接受檢查?”


    這些官兵的頭頭叫袁大力,隻聽他怒喝道:“你算什麽東西,趕來問我們,老子們就是覺得你可疑,像匈奴探子,趕緊給老子下車。”


    說完,竟直接登上馬車,打開了李慕文的車門。


    看到李慕文身著官服,袁大力嚇得從馬車掉了下來,另一個官兵忙上前來扶他。


    並連聲問他:“怎麽了怎麽了?”


    李慕文這時也攜著雲芳從車裏走了出來。


    看清李慕文身上的官服,官兵們跪了一地。


    反應過來的袁大力連忙磕頭說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人有眼無珠,驚擾了大人,求大人恕罪。”


    李慕文和雲芳第一次被人這麽跪拜,內心是很不適應的,但怎麽處理好眼前的事是當前最重要的事。


    李慕文初登涼州舞台,具體要怎麽唱這出戲,就要看今天怎麽開幕了。


    李慕文在路上已經和雲芳商量好了,在涼州,他們要慢慢發展自己的勢力,而他們的勢力來源隻能是百姓。


    跪著的這些人倒是沒有為難來來往往的百姓,李慕文知道他們無非是看自己車隊有十輛馬車,想借機揩點油水。


    所以李慕文隻言辭嚴肅的嗬斥了他們,他們保證以後會認真值守後,就叫起了他們。


    沒想到這些官兵沒有趕緊遠離他們,而是湊近了一些說道:“大人定是新上任的榜眼知州李大人吧!小人名叫袁大力,千總早已吩咐我讓我在城門恭迎大人,李大人快請進城,我為李大人帶路。”


    袁大力確實早就知道有朝廷新任命的知州近期要到,但他真沒有想到新任知州坐著這麽簡陋的馬車,且隻有十輛就來了,要知道以前上任的知州,拉行李的馬車就得二十輛,跟著的仆從侍衛更是很多。


    說完,招唿人大開城門,笑著請雲芳和李慕文同走,一邊走一邊喊道:“涼州新任知州李慕文李大人初到涼州,街上眾人迴避。”


    因要進城門,車上坐的四十人也都下了馬車,隨著李慕文和雲芳一起走進了涼州府城。


    涼州百姓對誰是知州並不感興趣,聽到有人大喊,有的人沒聽清喊的是什麽就趕緊跑走躲了起來。


    聽清的人也不會湊到跟前,隻是打量了一下,心中暗猜這新任知州能幹多久。


    李慕文和雲芳也在打量著府城內的一切,發現這裏也沒有比城外好多少。


    這座貧城市,猶如一幅飽經滄桑的畫卷,彌漫著濃厚的落寞氣息。


    街巷中塵土飛揚,彌漫著貧困的氣息,腳下那坑窪不平的道路,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生活的艱辛。


    低矮破舊的房屋緊密相連,多數屋頂的茅草已枯黃雜亂,有些甚至出現了大洞,任由風雨無情地侵蝕。


    街道兩旁的店鋪門可羅雀,木板拚成的招牌搖搖欲墜,上麵的字跡模糊不清。偶爾有幾個衣衫襤褸的行人匆匆走過,他們麵容憔悴,眼神中滿是對生活的無奈與迷茫。


    孩子們瘦弱的身軀在街巷間穿梭,臉上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憂愁。


    開門的店鋪裏稀稀落落擺著一些簡陋的攤位,售賣著為數不多的廉價物品。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腐的味道,那是貧窮與困苦交織的氣息城中的人們在貧困的重壓下艱難生存,掙紮在生活的邊緣,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沉悶與絕望之中。


    在路上,雲芳還看見了一口破舊的水井,轆轤早已鏽跡斑斑,井邊的青苔見證著歲月的流逝。


    不遠處,幾棵枯瘦的老樹扭曲著枝幹,似乎在向人們展示著生活的艱難。


    袁大力帶著李慕文到了知州府,府衙由兩部分組成,前麵是工作區有大堂和二堂,是用於審理案件處理公務和日常辦公和會客的地方。


    後麵是生活區,有知州的住所,書房,花園馬廄等等。


    無論什麽都修建的很大,且能看出用料考究,可見涼州知州定是十分風光過,但是如今這裏已是非常破敗了。


    袁大力把李慕文等人領到了府衙,雲芳本想再問袁大力一些事情,沒想到袁大力一問三不知,後又忙稱自己還有事,告辭了。


    雲芳無法,隻好和李慕文安排著眾人把知州府裏裏外外收拾好。


    把行李放好,又派人去街上打探消息,這知州府應還有吏目衙役,為何如今一個沒有出現在府衙。


    即使知州未上任,他們也應該在任上處理事務呀!


    這也是雲芳派給打探事物十人的第一個任務,雲芳讓他們兩個時辰後必須迴來,誰能打探的多,誰就能做領頭,這是雲芳給這十人的承諾。


    其餘的人,雲芳和李慕文帶著他們到庫房裏,整理涼州卷宗,近五年的卷宗,應都在知州庫房裏。


    他們想了解的信息應該從這些卷宗裏也能找到一些。


    除了雲芳和李慕文,其餘三十人認識的字並不多,隻能讓他們五人一組,勉強去認,進度很慢。


    絕大多數都要靠雲芳和李慕文來整理。


    在打探消息之人迴來時,雲芳和李慕文隻得到了不多的信息。


    整個涼州有五縣一府,五縣分別名為榆中縣、姑臧縣、 休屠縣、鸞鳥縣、嘉良縣。


    五縣呈五角星之態環繞府城,府城並不直接臨近匈奴邊關,卻處於進關必經之地,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姑臧縣和休屠縣有大軍駐紮,卷宗上記載每個縣駐軍三萬。縣裏生活的大多是軍戶,是不用交稅的。兩縣縣令既受知州管理又聽將軍安排。


    其餘三個縣倒是沒有駐軍,但人口也不多,每個縣僅有人口一萬人,府城的人口多一些,有五萬人。


    要知道涼州雖土地貧瘠,但是範圍極大,若每個縣隻有一萬人,那產出之物絕不會讓百姓如此麵黃肌瘦。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整個涼州記錄在案的人口約有八萬人,這八萬人中還有不少不用交稅的人,且涼州連年大旱,年年稅收都用來賑災不說,朝廷還需向涼州撥款。


    李慕文和雲芳互相看看,知道這裏麵的水定然很深,是他們暫時不能深挖的。


    其餘有用的信息就不多了,卷宗記載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訴訟案件。


    雲芳和李慕文隻能等打探消息的人迴來,聽他們說說都打探到了什麽消息。


    這十人中有男有女,圍坐在二堂的桌子前,向李慕文和雲芳匯報著他們探聽到的消息。


    其中,以雲五探聽到的是最多最全的。


    “整個涼州之內除了軍隊駐紮的兩個縣城,其餘三個縣城分別由三個家族掌控,分別是宋家、周家和唐家。這些家族仆人佃戶無數,都是隻用交租子,不用交稅的。


    整個涼州讀書人甚少,所有人想讀書隻有一個途徑,那就是去三個家族的家族學堂內。


    因此涼州的秀才舉人隻會來源於三大家族,他們也因此有了大量的免稅地。


    府城不少人說若是在府城實在生活不下去了,也把地賣到他家去當佃戶,這樣就不用交稅了。”


    這都是雲五對雲芳說的,其餘人打聽的消息要不沒用,要不就是些生活瑣事,例如水井在哪?有幾個?讓雲芳覺得想把這些人培養出來,還是任重而道遠。


    雲五又接著說道:“除此之外,我還打聽到,其實府城之前也有兩個幾乎壟斷全城土地的家族,不過由於上任知州出手整治,覆滅了這兩個家族,把土地重新分配給了百姓。”說到這雲五停了話音。


    雲芳有些訝異,問道:“然後呢?”


    雲五說:“後來沒多久就有軍隊前來把整個知州府圍了起來,上任知州以通敵賣國罪被滿門抄斬,知州府其他的官員也都被罷免,咱們老爺是那件事後派來府城的第一個大人。”


    雲芳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幕,為什麽在京城時,佟任初沒有跟他們說這些呢!是他也不知道,還是這件事有什麽隱情!


    雲芳還要和李慕文再討論討論,麵對打探消息的十人,雲芳說道:“那你們之中以後就以雲五為首。”


    然後便讓眾人迴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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