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芳娘沒想到事情敗露的會這麽快。


    這天早上,雲芳家的大門被敲的咣咣作響,雲芳去打開門,門口站著一位讓她意想不到的人——曾在聚珍閣見過的女子,吳悠。


    雲芳看到吳悠後,不免有些恍然,一時沒有認出來,看到雲芳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吳悠也知道她不記得自己了。


    吳悠直接開口說道:“我要和你說一下陸雲澤的事,你是讓我在門口說,還是請我進去說?”


    這話讓前來的雲芳娘也聽見了,她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雲芳直到眼前女子說話,才迴想起來,她是在聚珍閣相中陸禮定的吳悠。


    雲芳迴答道:“你怕是找錯了人,我家並不認識什麽陸雲澤”


    吳悠一臉了然的表情,說道:“就是那次在聚珍閣你身旁的男子。”


    雲芳心中陸禮定難道是因為她而不聯係自己的想法一閃而過。


    既然她已經找到自己家了,聽她說說又何妨,雲芳將吳悠請了進來。並把她請到了自己的房間。


    雲芳娘亦步亦趨地跟著走進了雲芳的房間,吳悠看雲芳沒什麽反應,明白她不怕她娘知道,在雲芳房間找地方坐下後,直接開口說道:“你知道陸雲澤的真實身份嗎?”


    雲芳迴答道:“他不叫陸雲澤,他叫陸禮定。”


    吳悠一副了然的表情,說道:“先不管他叫什麽,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


    雲芳愣了一下,沒想到吳悠先開口問了這個事,雲芳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迴答,吳悠也沒有給雲芳迴答的時間。


    接著說道:“你可知道他是當今正二品禮部尚書家的小兒子?”


    雲芳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搖頭說道:“怎麽可能呢,他若這麽有權有勢,為何會和我在一起?”


    吳悠看著雲芳,嘲笑地說道:“你以為你是第一個嗎?我告訴你,他不僅有未婚妻,我打聽到的他曾相處過的像你這樣的女子就有三個,有一個被他拋棄以後現在還瘋瘋癲癲的呢!”


    雲芳根本不信,覺得吳悠在發癲,陸禮定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他明明滿眼都是自己,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君子,怎麽會像吳悠所說的是一個禍害女子的渣滓。


    雲芳娘看到吳悠的信誓旦旦,也看到雲芳的滿臉不信,她希望吳悠把話說清楚,問道:


    “那你是怎麽知道陸禮定的這些事的?”


    吳悠憋了一肚子的話,聽到雲芳娘的問題後,立刻找到了傾瀉口,把她知道陸禮定之事的前因後果都介紹了。


    原來吳悠在見過陸禮定一次後,總是想著陸禮定,但府城那麽大,她一直都沒有打聽到陸禮定的消息,直到玲瓏繡坊老夫人過壽。


    “那天我隨父母一同去給於老夫人祝壽,在壽宴上我就看見了陸雲澤獻禮,聽唱禮的人說道,禮部尚書之子陸雲澤替父母上禮,還聽到了他給於老夫人的賀詞,我在聚珍閣遇見他時沒想到他竟是禮部尚書之子,知道自己家世定是配不上她了,就收了心思。”


    “但我想到他身邊的女子,就是你,雲芳,看著也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大家閨秀,怎麽就是他未婚妻了,我當時想著,若是你可以,那我也可以。我就問了我姐姐。”


    “沒想到我姐姐竟是聽說過這陸雲澤的,說他弱冠之年就中了舉人,才華出眾,長相又俊秀無雙,還有一門當戶對的未婚妻,是定遠侯的嫡女。”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那定遠侯嫡女定是揮金如土的,怎麽會被五百兩的首飾價錢驚到,後來壽宴結束,我找了隨從跟著他,發現他去了雲來客棧找你,雲來客棧我知道呀,那段時間住的都是玲瓏繡坊的繡娘,我又派隨從去打聽一下你的消息,我家的鋪子也是遍布全國的,打聽消息是很快的,沒想到不隻打聽到了你的消息,還打聽到了,這陸雲澤不隻騙了你一人,他就是一個感情騙子。”


    “他總是招惹了像你一樣的女子後,突然消失,讓那些女子再找不到人,那些女子被他傷透了心,甚至他給那些女子的名字都是假的。”


    憐憫的看了一眼雲芳,她說道:“給你的也是假的,他真名應是叫陸雲澤的!”


    雲芳怔怔的聽完了吳悠的話,一時間給心裏造成了巨大的衝擊,這事情玄幻地她都不敢相信,她隻能問出最想問的一句話:“你為什麽來告訴我呢?”


    吳悠看著雲芳麵無表情的臉,也不知她是不相信還是不在意,直接迴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因為我們都是女子吧!”


    雲芳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雙眼已經含滿了淚水,開始了無聲的哭泣。


    雲芳娘看女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能向吳悠說道:“多謝這位小姐來告知我們真相,現在家裏不方便再招唿小姐了。”


    吳悠也感受到了雲芳的傷心,一轉過頭對雲芳娘說:“你也好好安撫一下她吧!這世間好男子多的是,她應該慶幸有我這種好人來告訴她真相,若她一直蒙在鼓裏,那最後都有可能如其他女子一樣瘋了。”


    雲芳娘點了點頭,對吳悠表達了感謝,把吳悠送出了院門,迴到雲芳房間,發現她還在默默流淚。


    雲芳娘走到雲芳身邊,張開手把雲芳抱在了懷裏,輕輕地安撫著她。


    等雲芳終於哭夠了,她娘說:“有什麽想說的可以和娘說,說完了,哭夠了,這件事就過去,行不行?”


    雲芳仿佛找到了發泄口,大哭著說:“娘,這是真的嗎?他真的是這樣的人嗎?那他對我那樣好都是騙我的嘍,我該怎麽辦呀,娘。”


    等雲芳把這些問了出來,雲芳娘開口說道:“芳兒,娘知道你一定很難過,這是你第一次心動,但是咱們應該慶幸,現在還有挽迴的餘地,咱們現在就知道了真相,如果一直蒙在鼓裏,那才是可憐,你要堅強,雲芳,娘和弟弟們還都要靠著你呢!”


    雲芳把頭埋的更深了,淚水很快打濕了她娘的衣衫,雲芳娘也跟著一起流下眼淚。


    雲豐和雲英聽到了娘和姐姐隱隱的哭聲,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一女客上門說了一些事情,娘和姐姐就在屋子裏哭了起來。雲豐心裏猜測是上次在珠山上看到的那個男子的事情。


    兩人擔心的去了姐姐的的房間。


    聽到了弟弟們來的聲音,雲芳止住了哭聲,雲芳娘用手拍了拍雲芳,示意她不要再傷心了。


    雲豐擔心地問道:“娘,姐姐,你們倆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和我說,我已經是大人了,我能為你倆出頭的!”


    雲芳哽咽地說:“沒什麽事,你和雲英要去書院了吧,快些把早飯吃了。”


    看雲豐和雲英還是一臉擔憂地看著她,雲芳站起了身,和她娘說道:“娘,你快和弟弟們說說,我真沒什麽事!”


    雲芳娘知道她是不想讓弟弟們擔心,也點頭說道:“剛才那女子是給你姐姐送你姐姐弄丟了的東西來的,失而複得,姐姐很高興,高興得流下了眼淚。”


    雲豐和雲英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雲豐說道:“那娘和姐姐也和我倆一起去吃早飯吧!走啊,姐姐。”


    雲芳聽到雲豐叫自己,就站起了身,和雲豐一起去了飯桌前。


    但是雲芳看到桌子上的飯菜就忍不住呆愣,想起和陸禮定相處的點點滴滴,若是他連名字都是假的,那會有什麽是真的呢?


    雲芳想到這,強忍著眼淚不想讓它掉下來,但是眼前的飯是一口也吃不下了。


    雲芳娘擔心地看著她,但她知道,這是一個過程,她改變不了,但她相信自己的女兒,很快就能走出來,並且能在這次失敗的經驗中有所收獲,在男女感情方麵能有所成長。


    雲豐和雲英知道姐姐定是有事,但不願意和他們說,他倆也不再問了,姐姐不說,定是不想說,雲英隻開口勸道:“姐姐,吃點東西吧!”


    雲芳看著陪在自己身邊的家人們,覺得這事兒也沒什麽過不去的,自己背後有這麽多支撐自己的人呢!


    雲芳咽下喉嚨的酸澀,拿起筷子夾了兩口飯,雲芳娘很欣慰,能吃飯就好,能吃飯就好。


    一家人吃過了早飯,雲芳娘怎麽也不同意雲芳自己待在家裏,拉著雲芳就去了雲氏成衣鋪,雲豐和雲英也都去了聽風書院讀書。


    即使和娘一同去了成衣鋪,雲芳也總是發呆,她娘看著這樣的雲芳,心又有些提了起來,突然她想到了一個人,田甜,田甜之前也遇到過渣滓,但是很快就走出來了,現在不僅過的很幸福,還馬上要生孩子了,讓田甜和雲芳說一下,比自己說要強。


    雲芳娘想到這,再也坐不住了,她讓雲芳去找田甜,雲芳想到自己已經很久沒見到好友了,同意了娘的提議。


    到了玲瓏繡坊,雲芳直奔田甜的繡房而去,田甜現在已經八個月的身孕了,纖細的腰肢上撐著這麽大的肚子,讓人覺得隨時要被肚子帶倒。


    看到雲芳來了,田甜十分高興,嘰嘰喳喳的性格並沒有隨著她要做娘了而有所改變。田甜湊近雲芳說道:“你怎麽來了?怎麽沒去陪你那陸公子?話說你什麽時候定親呀?一定得在我生了孩子之後,知道不?我還要去湊湊熱鬧呢!”


    雲芳愣住,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田甜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說道:“繡坊裏的繡娘都知道了呀,上次車夫送你們去的府城,迴來就和大家說了。”


    雲芳如遭晴天霹靂,突然想起,不隻益慶縣玲瓏繡坊都知道了,這次去府城的繡娘們也都知道,也就是說幾乎所有地方的玲瓏繡坊都知道了,雲芳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嘩嘩嘩地流了下來。


    田甜被雲芳這一變化弄懵了,緊忙說道:“雲芳,你別哭呀,你這是怎麽了?”


    雲芳抽咽著把事情原委和田甜說了一遍。


    田甜聽後也是十分氣憤,又試探地問:“你不是沒和他做那樣的事嗎?”


    雲芳聽到田甜這麽問,嚇得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這個真的沒有。”


    田甜長出一口氣,說道:“這倒還好,想當初我和徐進兩個人的事情知道的人比你的事多多了,我現在過的還不是很好嘛,當時不知多少人等著看我笑話,我走到外麵還有人罵我不知羞恥,但是我都沒放在心上,有家人支持你,那些不重要的人管他作甚”


    雲芳聽到田甜的話,非常暖心,把剛才得知繡坊裏的人都知道她的事的擔憂放下了不少,同時雲芳也很佩服田甜,當初田甜年齡也不大,但卻能很快呢從錯誤的感情裏抽離。而且不懼外麵的流言蜚語。


    田甜又對雲芳說:“你還得知道,咱們女子本就過的艱難,若是想在家裏有立足之地,一定不能失了自己的本事,就說我,怎麽招到的上門女婿,怎麽讓他們亂說話的人都閉嘴,因為我有賺錢的本事,你比我厲害多了,更不用擔心了。”


    雲芳勉強地笑了笑,說道:“謝謝你,田甜。”


    田甜看雲芳的樣子,知道她還沒有從與這份情傷中走出來,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定是難過的,那男人我也見過,沒有女子會不喜歡那副皮囊的,再加上他的刻意欺騙,你喜歡他也很正常,但你可不能繼續自怨自艾了,你要讓自己越來越厲害,讓不珍惜你的渣男後悔。”


    田甜的話越說越熱血,越說越激動,雲芳趕忙扶住她,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別激動,小心你肚子裏的寶貝,若是出了什麽差錯,我可賠不起。”


    田甜看雲芳都能打趣自己了,知道自己的話雲芳聽進去一些了,也就不再勸她,剩下的傷,自然會被時間和新出現的人治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肉眼可見的田甜已經有些疲憊了,雲芳趕忙和田甜道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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