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互相依偎,正好眠。


    陸燼睜開眼睛,眼底令人驚懼的、前幾天怎麽推拒都毫無所動的神情,被浮上的淺淡懊悔替代。


    他伸手探了下夏眠的額頭,溫度正常。


    一連持續好幾天的失控迴落腦海,懊悔、心疼、自責,但最終轉化成沉甸甸的滿足。


    買的那些東西並沒有用完,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後麵神智不多,清醒時算不上難的動作,失去理智後再難做到。


    而且本能讓他排斥隔膜。


    另一位當事人不省人事,隻偶爾發出幾聲哭泣的顫音,最大的力氣也隻是抬手軟綿綿的把掌心放在臭狗、壞龍、可惡的永動機的臉上。


    輕飄飄的,貓抓似的力道。


    有時候又纏著他,讓他把那些東西丟掉。


    像失了魂,什麽話都敢說。


    陸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還算幹淨,不過他還是用棉片擦拭了,探過去查看負傷的傷處。


    夏眠蹙眉,無意識踢了一腳。


    陸燼默默承受了,之後看到夏眠皺眉,用另外一隻手握住夏眠還想再踢的腳踝。


    緩緩揉按。


    所幸傷處還好,龍族還是有可取之處的,看起來夏眠除了精神有些疲倦,並沒有什麽損傷。


    他需要下床去洗手再抱著夏眠。


    可是陸燼現在有一點、不, 是十分,十分不想離開這個床。


    生平第一次,他用手環叫來了機器人。


    機器人端來了水和毛巾以及淨手液就出去了。


    陸燼在床邊清洗幹淨手,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身後就傳來不安的哼唧聲,陸燼的背上傳來了胡亂摸索的觸感。


    他躺迴去,將夏眠重新撈入懷中。


    懷中人瞬間變得安穩,陸燼低頭看,在紅腫著的眼皮上親了親。


    -


    夏眠醒了。


    他第一反應是看看外麵的天色,然後下意識顫了顫。再然後他察覺到雙腿似乎已經被放平整了。


    夏眠:?


    這是什麽時間,他在哪,經曆了什麽?


    夏眠其實有點傻了。


    他翻身趴在枕頭上,好半天想起來發生了什麽。


    枕頭上的枕巾都快被他熱烘烘的臉燒出大洞。


    原來……也並不隻是疼……


    “醒了,”身邊響起低啞的聲音。


    往常夏眠也聽過陸燼這種音調說話,不過今天聽起來不同尋常,總有點懶懶的饜足。


    聽起來讓人耳朵根發熱。


    夏眠悶在枕頭裏,甕聲甕氣,“沒醒。”


    脖頸傳來熱燙的力道,“害羞了?”陸燼問。


    聲音靠近了,幾乎貼在夏眠耳側,“昨天好像有人坐我身上,讓我再用點……”


    “閉嘴。”夏眠頭頂要冒煙了,他從被窩裏衝出來,用手掌慌慌忙忙捂住陸燼的嘴。


    陸燼捏住他的手腕,唇碰了下他的掌心。


    “餓不餓?”陸燼又問,“身上哪還疼嗎?”


    有過親密關係,肢體接觸就不再有極為明顯的界限,陸燼看起來要親自檢查,順著他後背凹下去的線……


    “你幹嘛!”夏眠的臉色爆紅,“我自己來。”


    陸燼把人逗成了炸毛小貓。


    “嗯,那你好好、仔細看看。”他在仔細兩個字上咬字略重。


    在得到夏眠哇哇叫著撲上來,指責他是個臭流氓的時候微勾唇。


    “寶寶。”陸燼喊。


    夏眠聽清的一瞬臉騰的紅了。


    “怎麽不說話。”夏眠剛剛撲過來,簡直恰好像是投懷送抱,陸燼攬住他纖細又滑嫩的腰。


    “我要說什麽?”夏眠傻傻迴應,這才第一次看到自己身上,讓人能倒吸一口涼氣的傑作。


    “陸燼你……”夏眠摸了摸,震驚抬眼。實在是太過分了,拿他當畫布嗎?


    “還叫我的名字?”


    “不叫名字叫什麽?”夏眠懂得陸燼的言下之意。不過他裝作聽不懂,陸燼這個禽\/獸,這麽欺負人還想得寸進尺。


    “昨晚眠眠叫了很多。”陸燼道,“迴憶不起來的話我可以幫你。”


    夏眠像是被雷電擊中,瞬間就想起了他之前意識模糊的時候為了求陸燼,什麽話都蹦出來了。


    他不準陸燼再說了。


    也不準他幫忙。


    “你再欺負我,我就一輩子都叫你陸燼。”夏眠瞪他,振了下自己的夫綱,看到陸燼抿唇不說了,才滿意的點點頭。


    “我要暴君。”夏眠好期待。


    如果能夠和暴君交談,他會超開心的!


    陸燼蹙眉,以比平時緩慢的速度將暴君放出來。


    不過他拿在自己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好幾天都沒見的原因,還沒等到夏眠先開口。暴君就著急的揮動翅膀,兩個前爪舉起,看起來是想要夏眠抱抱的姿勢。


    夏眠將小龍從陸燼手臂上接過來。


    “暴君,你可以和我說話嗎?”


    暴君怔愣,隨即整個龍在他懷裏忍不住的撲騰,“mama……mama。”


    夏眠一愣。


    他轉頭對陸燼說,“你聽見了嗎?”


    暴君喊他,媽媽?


    陸燼點頭,隨即蹙眉,聲音嚴厲,“不準再叫。”


    暴君的翅膀不扇了,尾巴也失落的垂下來。


    夏眠頓時心疼了,“好了好了。”他把暴君抱在懷裏,“媽媽就媽媽吧,暴君是你的幻想種,和我們的孩子也沒有區別。”


    他摸摸暴君的鱗片,無限縱容,“唔。就是如果能叫我爸爸就好了,我是男生,不會生孩子。”


    陸燼,“我也不會。”


    他的聲音平淡,溫熱的手掌蓋在夏眠的肚腹上,“如果眠眠會生,現在說不定已經有了。”


    夏眠臉瞬間通紅,他拿不要臉的、總是欺負他的陸燼沒辦法,看到他變深很有侵略性的眉眼,將暴君舉在身上,滾了滾,落在了床另一邊。


    連被子也全部扯走,不給陸燼這個壞蛋蓋了。


    他摟著暴君低低說話,“除了叫媽媽你還會說什麽嗎?”


    “唔,……會……”


    “你認我當媽媽是不是因為我的尾巴比你大,翅膀也比你大。”


    “唔,……就是,……媽媽……”


    “不可以叫我爸爸嗎?叫我爸爸吧,或者父親?或者叫我眠眠也行。”


    “媽媽……眠眠,眠眠媽媽。”


    好吧,夏眠扶額,看起來暴君是鐵了心非要叫他媽媽了。


    他悄悄指了指身後的陸燼,“你叫他什麽?”


    腦海裏傳來委屈又糯糯的聲音,“壞……壞人。”


    夏眠在床上哈哈笑。


    終於有了在陸燼麵前獲勝了的感覺。


    他得意洋洋看了陸燼一眼。


    又問,“陸燼你怎麽叫?”


    暴君,“壞人。”


    “怎麽叫?”


    暴君,“壞人。”


    它一邊叫一邊往夏眠脖頸處爬爬爬,兩個前爪抱住夏眠的脖頸,眷戀無限的用腦袋輕蹭。


    陸燼在一邊支著頭看他們,沒有被子,看起來很是可憐。


    夏眠在傻兮兮的笑,不一會兒累了,伸出尾巴像逗一隻貓那樣去逗暴君。


    最急迫的,想和暴君玩耍的心急被緩解,夏眠開始查看自己的精神海。


    他能夠感覺到多了一些東西。


    不過還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麽。


    他探入精神觸絲,剛進入就感覺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


    他順著那氣息,能夠直接進入陸燼的精神海。


    於是順手梳理了一番。


    陸燼的精神暴動增長的太快,每天都有大量增長,夏眠每天的梳理,隻能將新生的撫平,再略微安撫一下原來的。


    就相當於幾乎都在還利息,本金隻能還一點點。


    所以他迫切需要進入成熟期,媽媽和陸燼都需要更加強大的疏導能力。


    夏眠慢悠悠從陸燼那裏返迴,進入到自己的精神海中央卻被驚呆了。


    無數的線交織包裹,變成了肉粉色,像是新生的觸手一般,緊緊的守護著什麽東西。


    夏眠靠近了看。


    那是一個……一枚金色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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