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很快,當顧雨淅的新戲拍完後,迴到家後她想起了這件事。


    顧雨淅“l,抱歉啊,我的新戲才結束,明天我們去辦離婚吧!”


    正在幫顧雨淅泡茶的l愣了一下“明天麽,明天我有個會議,沒時間。”


    顧雨淅“好吧,那改天。”


    這一句改天,春去秋來,又過了一年。顧雨淅很忙,她偶爾想到的時候,l都恰巧沒時間,她隻好作罷。


    這一天是他們結婚兩周年的紀念日,很奇怪,l即使連六一兒童節都會給顧雨淅過,卻偏偏在這一天毫無消息。


    顧雨淅今天在家休息,l迴來後,顧雨淅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時間好快啊,已經兩年了,我們住在一起。”


    l“嗯,時間很快。”


    顧雨淅望著l“明天有時間嗎?我們明天去辦離婚吧。”


    l“哦,你有想要在一起的人了麽?”


    顧雨淅“沒有。”


    l“那就這樣繼續吧,剛好還可以互相照顧。”


    顧雨淅“但是你該以自由人的身份去尋找你的幸福。”


    l“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我的意思是,婚姻對我沒有什麽意義,不過是一種名義,所以既然現在這種名義不會給我們帶來任何約束,那就這樣下去吧。”


    顧雨淅還想說些話,l看出來她的心思“如果會對你造成困擾,那我可以配合你去辦,隻是我的結婚證丟了,需要花時間去補辦。”


    這麽一耽擱又是一年。


    直到這一天,自稱是l的姐姐的女人,找到顧雨淅。


    l和顧雨淅連婚禮也沒辦,所以顧雨淅並未見過l的姐姐和其他的家人。


    咖啡廳裏,l的姐姐“顧小姐,有些話可能有些唐突,但我今天還是要和你說。”


    顧雨淅客氣的“請講。”


    l的姐姐“你和l結婚三年了吧?”


    顧雨淅“嗯。”


    l的姐姐望著顧雨淅“我知道你們的婚姻隻是一場戲,但是作為l的姐姐,我知道l對你的愛是真的。”


    顧雨淅有些意外“你說他愛我?”


    l的姐姐一副不屑的樣子“看來顧小姐沒有我想的那麽聰明呢!l是我看著長大的,這三年來他身上的變化讓我吃驚。以前,他是一個所有情緒都很明顯的人,可是這三年來,我卻很少在他的臉上看到任何情緒。記憶裏他很愛笑,但是現在的笑容越來越少了。他本來是個自在如風的少年,說著要去探測最深的海底,可是自從遇見了你,他做事變得越來越小心翼翼。他對你很溫柔吧,但是他可曾經是個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啊!


    說到這裏,我不知道該謝謝你還是埋怨你好了,你讓他變得成熟了,但是作為他的姐姐,我隻希望他可以像以前一樣每天開開心心的生活。所以,顧小姐,如果你不愛他就請放了他吧!”


    顧雨淅不知道如何迴答。


    從咖啡廳離開後,她獨自迴到那個她和l生活了三年的房子,審視四周,顧雨淅才發現,這座房子的每個角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已經布滿了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迴憶。


    電視機旁擺放的那盆花,是他們一起在花園裏挖迴來種下的。那個木質的音樂盒,是他在她生日時送給她的禮物。那個不寬敞卻明亮的廚房,他們曾經擠在裏麵一起做火鍋,包餃子。。。。。


    一邊牆上的海報,是顧雨淅和l一起去公司搬迴來了,看著海報上那個笑靨如花的女人,顧雨淅突然覺得自己是真的自私啊,一直以來對l的好心安理得。


    記得那次,顧雨淅跟著劇組去到一個山區拍戲,連著下了三天暴雨,泥石流把下山的路給堵住了。顧雨淅因為拍戲時淋到雨感冒了發著高燒,l趕去接她出來,車無法通過的地方,他就背著顧雨淅走。結果當晚就把顧雨淅送到了醫院,醫生說,如果再晚來一點,就可能會留下後遺症。顧雨淅記得他那雙滿是泥水的鞋,和那額頭上著急的汗水。


    記得那次,跨年的那天,顧雨淅一個人在劇組,本來想著拍完戲就迴酒店睡覺了,但是l出現在了劇組,他等著顧雨淅拍完所有戲份,帶她去外灘看煙火。那時候人很多,他就一直護著顧雨淅,後來天下起了小雨,他們躲到了一個小的店麵裏,他買了一把藍色的傘撐了起來,拉過顧雨淅的手,兩個人就這樣在雨裏走了很遠很遠,l淋濕了半個身子,顧雨淅卻一點也沒有被淋濕。


    記得那次,一個夏日的午後,兩個人都閑在了家裏,家裏卻停了電。l帶著顧雨淅,兩個人一起去逛商場,顧雨淅偽裝的毫無瑕疵,他卻笑她像個假小子。他們去影院,看她最新的戲。出來後,走在他們前麵兩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在聊天,一個女孩子說“顧雨淅肯定整過容了,你看那眼睛那鼻子都那麽不自然。”l打斷她們“顧雨淅沒整過,從小到大都是那麽美,自然美。”那個女孩子一臉生氣的問“你怎麽知道?”l理直氣壯的“我是她老公。”兩個女孩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和旁邊裝扮著的顧雨淅,顧雨淅連忙拉著他跑走,等到安全的時候,顧雨淅說“你這麽較真幹嘛,人家說就讓人家說了。”他卻抱著顧雨淅說“我正義感爆棚啊。”當時的顧雨淅還以為l隻是在同情自己。


    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這張沙發,因為顧雨淅喜歡在沙發上躺著,所以l換了一個躺著也不會覺得不舒服的。顧雨淅不愛說話,l就也不說話。顧雨淅愛吃巧克力,家裏從來都不會缺巧克力。醫生說顧雨淅體寒,l叮囑顧雨淅的助理用保溫杯,給她泡養生茶。


    而顧雨淅呢?從不知道l他喜歡吃什麽,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不知道他的所有一切。


    l從未說過愛顧雨淅,但是早就已經表現在了每一個細節裏。


    l下班後迴到家,坐在沙發上等待著的顧雨淅“l,我有些話,想和你聊聊。”


    l“好。”看著顧雨淅臉上沉重的表情,他有一些心疼。


    顧雨淅看著l緩緩開口“我們,離婚吧。”


    l“好。”


    顧雨淅猶豫著“明天。”


    l“好。”


    顧雨淅“那你還有什麽話想和我說的麽?”


    l“如果我說,我不想和你離婚呢。”


    顧雨淅雙手緊握“我們必須離婚。”


    l“為什麽,因為你的心裏還是隻有w麽?可是即使這樣我也不介意。”他知道w是顧雨淅心中永遠也忘不了的人。


    顧雨淅隻是著l的眼睛“因為,你騙了我,你這個騙子!”


    l不敢直視顧雨淅“我沒有。”


    顧雨淅質問他“你是不是對我動了心?”


    l有些慌張“對不起。”


    顧雨淅心跳漏了一拍“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l“第一眼見你的時候,一步一步,具體也知道是在哪個時候,開始隻想要和你在一起。”


    顧雨淅“夠了,這無聊的笑話。”顧雨淅不想再聽,隻想逃跑,l卻拉住了她的手。“吃點晚飯再上去休息吧,不然一會兒你的胃又疼了。”


    顧雨淅甩開他的手“和你無關。”


    l“我可以離開你,但是請你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


    顧雨淅“會的!”


    可是一上了樓她就感覺到了陣陣胃疼,她想是胃疼吧,雖然心和胃離的那麽近。過了一會兒,l還是端著晚飯過來了,他早就知道顧雨淅是個愛逞強的人,他看到顧雨淅捂著胃的位置,“我帶你去看醫生。”


    顧雨淅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l知道顧雨淅的胃疼很嚴重,近年好了一些,可是這次好像又嚴重了。l不顧顧雨淅的反對,帶著她去了醫院。醫生卻說這是闌尾炎,可能要做手術,l在手術知情書上簽了字。


    手術後的兩天他一直在醫院陪著顧雨淅,顧雨淅生他的氣不和他說話。那一天l帶著顧雨淅去醫院的公園裏曬太陽,一個調皮的孩子,撞到了顧雨淅,l拉住顧雨淅,兩個人齊齊的倒在了草坪上。那是兩個人最近的距離,他們注視著彼此的眼睛。直到孩子的媽媽過來了,兩個人才站了起來,


    孩子媽媽領著孩子要孩子道歉,孩子“對不起。”


    顧雨淅連忙說“沒事兒的。”


    媽媽帶著孩子離開“幸好阿姨沒事兒,要是阿姨肚子裏有小寶寶,你就闖大禍了知道麽?”


    聽到這話顧雨淅和l的臉都紅了。


    等到顧雨淅出院之後,她開始猶豫了,到底要不要和l去辦離婚。因為當顧雨淅躺在手術台上的那一刻,她想如果自己就這麽離開了,她也會擔心他一個人過得怎麽樣。顧雨淅睜開眼的那一瞬間,能清楚的感覺到有種想要緊緊的抱著l的衝動。


    在倒地的那一刻,看著l的眼睛,顧雨淅覺得也許她能夠勇敢一點,想象一個有他的未來。


    那天,l穿得很正式,他在樓下等著顧雨淅,兩個人約好了今天去辦離婚。


    他說想牽著她的手,走完這段婚姻的最後一段路。離婚窗口的辦理員,是第一次看著有兩個人是牽著手走進來的,她問了顧雨淅和l很多問題,“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不容易,二位為什麽要離婚呢?”


    l聽到這話很驚訝,他看向顧雨淅,顧雨淅迴避著他的眼神。


    辦理員看見了兩個人的互動,把結婚證還給了他們“誒,你們明天再來吧。”


    顧雨淅把離婚證又遞還給了辦理員“麻煩,現在幫我們辦吧。”


    辦理員說“結婚和離婚都是兩個人的意思,小姐,也許你該尊重一下你旁邊的先生。”


    辦理員的這句話敲打在了顧雨淅的身上,l拿迴了結婚證,說了一句“抱歉”拉著顧雨淅離開了辦事大廳。


    不遠處的廣場上,l拉住顧雨淅的手“我們聊聊。”


    顧雨淅“你放手。”低著頭不敢看麵前的男孩子。


    l望著顧雨淅的眼睛“顧雨淅,你看著我,你說,你沒有對我動心,你不會舍不得我。”


    顧雨淅“我。。。。。。”不等她迴答。


    l發現旁邊有幾個過往的行人,留意到他們,看向他們,他連忙將顧雨淅護住,帶著顧雨淅到了車裏。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迴了家。


    l打開燈,望著顧雨淅“你說吧,剛剛那個問題的答案。”


    顧雨淅“我們不合適。”


    l“我沒有問你我們是否合適,我是問你心裏有沒有我?”


    顧雨淅不敢直視l望向他的眼神“我不知道。”


    l“我明白了。”


    顧雨淅“你明白什麽了?”


    l露出了笑臉“我明白了我用心愛著的膽小鬼,終於心裏有了我。”


    顧雨淅“我沒說。”


    l抱住顧雨淅“顧雨淅,我比你還了解你自己呀!如果你不喜歡我,你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我,你不喜歡我的。”


    顧雨淅感受著擁抱著她的那顆心“那可能因為我們在一起了三年吧,所以就像對老物件,人總是會有感情的,但是我們不合適。”拽緊男孩的衣角。


    l“我們在一起都已經相處了三年,怎麽可能不合適?”


    顧雨淅放手拉開和l的距離,看著他“和我在一起你不快樂。”


    l望著顧雨淅“傻瓜,我不快樂不是因為和你在一起,隻是我在擔心著這顆愛你的心被拆穿,害怕有一天你要我放手,害怕失去你!”


    顧雨淅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但是我,自私,我,虛偽,我,膽小,我,有很多缺點,不適合當妻子。”


    l握緊顧雨淅的手“我愛你,愛真實的你,愛你的一切。我也隻要你愛我,你是我的愛人,我愛的人。”


    顧雨淅的眼眶泛紅“愛難道是真的沒有理由的麽?”


    l作為一名科學家,微笑著“我相信是有理由的,隻是不能用言語來表達,可能要很多年很多年才能明白個中緣由吧。”


    顧雨淅直視著麵前的男孩子,“如果我說,我愛你,是因為,你對我好,你會不會難過啊。”


    l“不會啊,很高興能聽到你說你愛我,我對你好是本性,所以你愛的是我的本性。怎麽辦,如果能夠 ,我希望以後十倍,百倍,千萬倍的對你好,這樣也許你就能多愛我一點了。”


    顧雨淅偷偷的流下了淚水,撫摸著眼前這個說著情話的男人,輕吻著他的唇“答應我,別愛的卑微,即使是我。”


    l親吻著顧雨淅的眼睛“好,我答應你,愛你和愛自己一樣,不多不少。”


    這一天,唯一亮著燈的房間暗了燈光,吹來的風,蕩開了那薄如蟬翼的窗簾,窗外又忽的下起雨來,隻是這場雨,滋潤了正在生長的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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