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寒山從深沉的入定狀態中緩緩蘇醒,眼前的《焚幽經》已然停止了翻動,猶如時間定格在某一刹那。


    點點香火,在夜空中閃爍,如同夜空的流螢,輕盈而夢幻。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前的水窪上,那水麵平靜如鏡,映照出他此刻寧靜而深邃的眼眸。


    而在經書的上空,五座巍峨的樓台依舊懸空而立,雖然它們的光澤已變得暗淡,但依舊散發著令人矚目的光芒。


    這些樓台中,無數細小白蓮光火在不斷重複綻放,又複歸原點,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令人不禁暗暗稱奇。


    徐寒山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確認周圍環境無異後,他開始感知身體的變化。


    經曆了身體的重鑄與脫胎換骨,他隻覺得渾身輕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他的精氣神飽滿,五氣心隨意轉,周身經脈竅穴暢通無阻,氣機在其中流轉自如,速度之快,遠超之前數倍。


    天人一層樓,他已穩穩踏入。


    雖然未能達到期望中的天人三層樓修為,但徐寒山心中依然充滿了喜悅。


    單憑他這個年紀便能跨入天照境,已然勝過許多中小門派的高手。


    隻要日後自己有所準備,提前預備補氣補血的丹藥,天人二層樓、三層樓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徐寒山站起身來,活動了下筋骨,頓覺身體比之前靈活輕便了許多。


    許多以前難以做出的動作,此時對他來說已是信手拈來,輕而易舉。


    他拔腿走出密室,站在屋簷下,抬頭仰望夜空。


    那深邃的夜空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奧秘,而他此刻的目力也變得異常精妙。


    目光在夜空中流轉,仿佛能夠穿透夜幕,窺見星辰的規律。


    修行一道,到了天照境界後,單純的以力破巧或以靈氣、外丹入道已難再有大的突破。


    若想要在修行途中更上一層樓,必須放棄那些小術而追求大道。


    何謂大道?


    大道便是對天道的感悟,修身、修心、修魂。唯有如此,才能突破天人掣肘,達到那萬妙聖境。


    恍惚間,徐寒山感覺自己似乎已與這方天地產生了某種奇妙的契合。


    他的渾身上下湧入絲絲綿綿的天地元氣,這些元氣充斥著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帶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感。


    在這一刻,他仿佛與天地同唿吸、共命運,成為了這宇宙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


    一夜未眠,晨曦初露。


    徐寒山早早踏入公堂,眼前的文件信函堆積如山,他輕歎一聲,心中泛起苦笑。


    前世身為小嘍囉的他,未曾體驗過這般繁雜的事務,而今身為落霞派掌門,雖門派規模不大,但諸事均需他親自定奪。


    他翻開一本賬簿,目光掃過,眉頭微皺。


    這賬簿上記載著落霞派近一個月的開支明細,其中一項燒炭的費用異常顯眼,占據了不小的比例。


    徐寒山心中起疑,遂放下賬簿,起身前往任姣姣所在的公事房。


    公事房內,任姣姣正被幾名陌生麵孔圍困,他們爭論不休,聲音嘈雜。


    見徐寒山到來,任姣姣眼前一亮,急忙迎上前來。


    “師兄,我正要找你商議一事。昨日見你閉關練功,便未敢打擾。今日……”


    她話未說完,便被身後的幾人打斷。


    一個滿麵奸詐、身形肥胖的男子,皮笑肉不笑地捋著手指,道:“原來你就是任丫頭的師兄,正好!任丫頭這個月還欠我們炭莊一百兩銀子,你是不是該……”


    任姣姣臉色漲紅,氣憤地解釋道:“不是這樣的!我們這個月的炭錢已經付給炭莊的管事了。他們是南山縣城商會的人,因為我們不從他們那裏采購,便要強收份子錢,還威脅我們,以後天天來找麻煩!”


    徐寒山聽後,心中已然明了。


    落霞派采購山腳下的炭莊燒炭,卻未從商會進貨,商會為了打壓炭莊,便強行收取份子錢。


    而落霞派作為外來戶,沒有本地勢力照應,自然成了他們欺壓的對象。


    他心中冷笑,看來落霞派還是太過弱小,連這些阿貓阿狗都敢上門耍無賴。


    若不能妥善處理,日後恐怕永無寧日。


    他淡淡地對任姣姣道:“師妹,給他們一百兩銀子。”


    任姣姣雖不情願,但見徐寒山態度堅決,隻得從存錢櫃子中取出銀子交給那肥胖男子。


    眾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就在任姣姣開櫃的瞬間,那白花花的金銀令他們眼饞不已,貪心頓起。


    突然,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肥胖男子身後傳來:“既然任小姐如此大方,那我的一百兩銀子也該付了吧!”


    徐寒山定睛一看,隻見一個麵色陰鬱、身形瘦削的中年人,嘴角生著八字胡,正一臉不懷好意地盯著任姣姣。


    他接過任姣姣遞來的白毫毛尖,輕輕吹了口氣,嗅著茶葉的清香,淡淡問道:“閣下又是何人?怎會欠你銀子?”


    那中年人的隨從見徐寒山故作高人姿態,心生不滿,不耐煩地說道:“小子,你裝什麽蒜?這位是南山縣首富劉員外府中的柳管事。劉員外可是這南山縣的土皇帝,連縣令都要禮讓三分。柳管事看得起你,才屈尊過來一趟。你別不識好歹,趕緊好酒好菜地伺候著,說不定還能給你免點利息什麽的……”


    隨從說完,便討好地望著柳管事,臉上滿是諂媚。


    徐寒山心中冷笑,這敲詐還真是明目張膽。


    而且,這小小的燒炭生意,竟能引來縣城首富的注意,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它的利潤。


    為了落霞派的安危,避免日後不必要的麻煩,這口氣,他暫時隻能忍著。


    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身為一派之主,羽翼未豐之際,忍一忍又何妨?


    於是,他換上一副笑臉,對眾人說道:“既然各位遠道而來,豈有不款待之理?師妹,吩咐下去,今日貴客臨門,讓劉嬸他們備好酒菜端上來。另外,將師父珍藏的美酒也取出來,我要好好招待各位客人。”


    任姣姣見徐寒山突然變得如此客氣,正欲開口詢問,卻被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哈哈,還是你懂事!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們就吃完飯再走!”


    正是那滿臉奸詐的劉會長,他拍著手高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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