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悄然灑落在靜謐的屋內。


    午燕從夢中驚醒,朦朧間,她看見秦一正坐在床邊,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雖然秦一此刻的模樣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孩童,但那眼中閃爍的狡黠與調侃,卻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午燕急忙坐起身,伸手抹去嘴角的口水,臉上掠過一抹尷尬。


    她瞪了秦一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


    “說吧,你偽裝成小孩在我這待了這麽多年究竟有什麽目的!”


    秦一聞言,臉上露出幾分錯愕之色,他眨了眨眼,反問道。


    “我偽裝小孩?”


    午燕眉頭緊鎖,似乎對秦一的迴答並不滿意。


    “難道不是嗎?你一直以一個孩童的身份出現,讓我誤以為你真的隻是個孩子。”


    秦一輕歎一聲,搖了搖頭。


    “你以為我想啊?”


    “你以為我不想恢複原來的樣子啊?”


    “可是我現在這身體就是小孩啊!”


    聽到秦一這麽說。


    午燕聽後,大腦有些宕機,她愣愣地看著秦一,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


    然而,秦一的表情卻異常認真,絲毫不像是在說謊。


    她忍不住追問道。


    秦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也不能這麽說,這的確是我現在的樣子,但我並非一直都是這樣。”


    “至於原來的樣子……嗯,確實如你所見。”


    午燕趕緊再度追問:“那個白發白眉的英俊男子。”


    秦一輕輕咳嗽了一下,揉了揉鼻子:“英俊算不上。”


    “就是有些小帥吧!”


    這時候午燕做思考的樣子。


    “不不不,我很吃你長大的這個顏。”


    秦一:“咱們是在討論顏值的事情嗎?”


    午燕:“不是嗎?”


    秦一:“不是。”


    午燕:“那好吧……”


    沉默一會,午燕再度問道:“你真的要走嗎?”


    秦一點了點頭。


    “是啊,我會走的,但是不是現在。”


    午燕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她低頭沉默了片刻,然後抬起頭,認真地看著秦一。


    “那你什麽時候走?”


    秦一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至少得等到我的手好了再走。”


    說著,他抬起了綁著繃帶的手臂,輕輕晃了晃。


    午燕這才恍然大悟,她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那你為什麽一直不肯告訴我真相?”


    秦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迴答。


    最終,他輕歎一聲,緩緩說道:“你不是沒問嗎?”


    午燕雖然對秦一的迴答仍感疑惑,但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午燕見狀,忍不住撲哧一笑。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秦一頭上的軟發,柔聲道。


    “好吧,那我就再收留你一段時間。”


    “等你手好了,我親自送你離開。”


    聽到午燕的話,秦一感覺驚喜來的太意外了。


    “怎麽?現在舍得放我走了?”


    午燕白了秦一一眼。


    “是啊,誰讓你外表是個孩童。”


    “內心說不定是個老謀深算,思想不純的老頭子。”


    秦一立馬反駁:“我隻是耗盡了鬼力和生命力才變得白眉白發的!”


    “我本來也是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黑頭發的!”


    午燕點了點頭:“啊對對對。”


    “不過白眉白發也確實挺帥的。”


    說到這,午燕突然低下了頭。


    “不過,秦一。”


    “還是謝謝你。”


    “其實我早就做好了我醒來你就已經走了的準備。”


    “畢竟誰被那樣傷到都會心裏有陰影的。”


    秦一趕緊解釋道:“哎哎哎!”


    “我先聲明,我走,和你弄傷我沒有任何的關係嗷!”


    “我從來是就想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我知道你又不是故意的。”


    “再說了誰沒有個不小心被人弄骨折的經曆呢。”


    午燕思索了一下:“好像這個還真沒有。”


    秦一撓了撓頭:“誒……那我經曆過兩次算什麽?”


    午燕:“算你命大?”


    秦一:“……”


    午燕:“那你還有次是被誰弄的啊?”


    秦一的迴憶仿佛被拉迴了曾經。


    隨後歎了一口氣。


    “唉,被我弟弟……”


    “那是個不好的經曆……”


    午燕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零食吃了起來。


    “細說!”


    秦一:“……”


    “好熟悉的一幕……”


    於是秦一便將自己曾經的經曆告訴了午燕。


    午燕一邊吃一邊聽著。


    漸漸地。


    她手中的零食早已放下,取而代之的是專注和認真。


    秦一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都像是帶著魔法,深深地吸引著她的心神。


    這一夜她聽著秦一講述了曾經所有的經曆。


    有兄弟、有良師、有益友。


    有為活下去不惜吃詭,有為整個大夏和詭異不惜斷送根基和生命。


    更有為了阻擋異獸,自己留下來斷後。


    隨著秦一的敘述,午燕仿佛置身於那些驚心動魄的時刻,與秦一共同經曆了那些生死離別、悲歡離合。


    她時而為秦一的勇敢而驚歎,時而為秦一的堅韌而感動,時而為秦一的犧牲而落淚。


    秦一講述著自己的經曆,那些曾經的兄弟、良師、益友都仿佛在他的話語中變得鮮活,他們的音容笑貌、悲歡離合都一一展現在午燕的眼前。


    她仿佛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秦一,一個更加真實、更加立體的秦一。


    當秦一講到自己為了阻擋異獸而留下斷後時,午燕的眼眶不禁濕潤了。


    她看著秦一那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她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孩童的秦一,其實擁有著比任何人都要堅韌和勇敢的心。


    她也深深的感受到了秦一的孤獨。


    那種所有擔子都被他挑著的孤獨。


    秦一講述完自己的經曆後,沉默了一會。


    然後自嘲地笑道:“我是從何時變成了聖母婊的……這樣的我才是真的我嗎?”


    午燕聞言,輕輕搖了搖頭,柔聲道:“不,秦一,你並不是聖母婊。”


    “你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


    “真正的聖母。”


    秦一有些疑惑:“有區別嗎?”


    午燕搖了搖頭:“當然有區別了!”


    “而且區別還大著呢!”


    “聖母婊會在別人有危險問其他人為什麽不去救他們。”


    “不管不顧其他人的的安危。”


    “而真正的聖母,則會在有危險的時候大喊。”


    “你們先走,我墊後!”


    “毫無疑問,你是後者。”


    聽著午燕的話,秦一不由得笑了笑。


    “是嘛……”


    “那我……還真是一個合格的聖母啊……”


    “可是我一開始隻是想帶著我弟弟活下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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