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耀陽滿麵春風地下了馬車,腦海裏不斷浮現出蘇願剛剛被他死死拿捏時露出的神色。之前那副硬骨頭的樣子不複存在,心裏不禁湧起一陣舒適感。


    他克製不住的浮現出蘇願的神情,忍不住在心裏麵一遍遍迴憶。迴過神來後,又忍不住暗暗罵自己失心瘋。


    畢竟那個女人早已懷上了馮啟緣的骨肉,自己還能指望從她那裏得到些什麽呢?然而,如果真要將她拱手送還給馮啟緣,此時此刻的孫耀陽確實無法做到這一點。


    馮啟緣此刻也正要迴城守府,老遠就看見了孫耀陽的馬車。走近後,麵無表情地緊盯著走下車來的孫耀陽。他注意到孫耀陽的臉色如變戲法般迅速變換,不禁挑起眉梢,邁步向前輕輕拍打了一下孫耀陽的肩膀。


    孫耀陽完全沉浸在個人的思考之中,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肩膀,頓時嚇得渾身一顫。


    原本怒火中燒的他剛想要發作,但當目光與馮啟緣似笑非笑、充滿審視意味的眼神相遇時,心跳陡然加速,幾乎懷疑自己是否露出了破綻。


    孫耀陽連忙收斂心神,勉強擠出一絲故作鎮定的微笑,語氣略顯生硬地說道:“你怎麽無緣無故的拍我啊?可把我嚇壞了!”


    “哦?”馮啟緣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嘴角微微勾起,一雙桃花眼中透露出幾分戲謔和猜疑,“你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怎會用如此古怪的神情對著我?”


    孫耀陽心頭一緊,臉上卻強裝出鎮定自若的模樣,連忙走上前去,一把摟住馮啟緣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嘖,你這說的是哪裏話?我怎能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休要胡亂猜測,平白無故給自家兄弟扣上一頂莫名其妙的帽子!”


    然而,馮啟緣並未被他的言辭所蒙蔽,輕輕撥開了他搭在肩上的手,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孫耀陽的臉,似乎想要透過他的表情看穿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孫耀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硬著頭皮與馮啟緣對視,努力讓自己的眼神顯得坦蕩蕩。


    過了片刻,馮啟緣突然輕笑一聲,語氣平淡地說道:“或許真是我多心了吧……走吧,我們進屋去。”


    可惜此刻的孫耀陽根本不敢直視馮啟緣的眼睛,生怕被他察覺到絲毫破綻。若是他能夠細心觀察一番,便會發現馮啟緣雖然麵帶微笑,可那笑容卻並未到達眼底,甚至還隱隱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審視。


    進入府邸後,馮啟緣表示需要迴房間沐浴更衣。一心想要盡快擺脫他的孫耀陽求之不得,自然不會提出任何異議,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看似自然的笑容,轉身離去。


    迴到房中,馮啟緣立刻喚來了平安。平安低垂著頭,靜靜地站立在主人麵前。馮啟緣起先沉默不語,陷入了沉思之中。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心中的疑慮愈發深重,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你親自去跟著他,瞧瞧他最近究竟做什麽了。對了,順便把他之前去了哪兒都查清楚。”馮啟緣心中暗自思忖著,盡管他並不清楚孫耀陽具體做了何事,但內心卻始終有一種揮之不去的不適感。


    平安自然明白馮啟緣口中所指之人是誰,但仍不禁麵露難色地說道:“調查孫爺的話,他身邊跟著的侍從也是些高手,恐怕有些不易啊。”


    馮啟緣微微皺起眉頭,沉吟片刻後緩緩說道:“那就派虎嘯去吧。”


    聽聞此言,平安不由得大吃一驚。要知道,虎嘯可是老爵爺親自賜予馮啟緣的四名貼身暗衛之一。其武功造詣堪稱一流,尤其是那身出神入化的腿功,更是令人歎為觀止。


    平安萬萬沒有料到,僅僅因為孫耀陽剛剛的異常,馮啟緣竟然舍得動用如此重要的人物前去暗中調查。


    “遵命,爺。”平安恭敬地迴應一聲,隨即轉身離去,開始著手安排相關事宜。


    馮啟緣輕輕揉捏著眉心,心中亦感到頗為困惑。實際上,對於孫耀陽近來頻繁外出一事,或許真的無需過分在意。然而,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卻又讓他放心不下。


    今日初見孫耀陽之時,其臉上流露出慌亂之色,那般的神情,簡直就像是給馮啟緣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一般!念及此處,馮啟緣不禁心頭一震:自己現在何來“綠帽”一說呢?


    原本打算閉上雙眼小憩片刻,好將腦海中的紛繁思緒排空,但事與願違,內心反倒愈發焦躁不安起來。無奈之下,馮啟緣隻得睜眼凝視,怔怔出神良久。


    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從懷中掏出一隻香囊,輕置於鼻尖輕嗅一番,那煩亂不堪的神色方才漸漸平複下去。


    這香囊正是當年他患病之際,高熱退去後頭痛難忍,蘇願特意為之精心製作而成。其中放置了些許寧神靜心的草藥。


    然而歲月如梭,時過境遷,如今這香囊的香氣早已消散殆盡,其效用亦變得微乎其微,幾近於無。


    自從蘇願離開以後,馮啟緣的內心就像是被一片烏雲籠罩著,時常感到心緒不寧,煩躁鬱悶至極。


    他試圖通過各種方式來緩解這種情緒,但都無濟於事。隻有手中握著那隻香囊時,才能感受到能讓自己平靜下來的力量。


    馮啟緣緩緩地放鬆身體,向後倚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然而,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迴到了過去,那些曾經被人質問過的話語再次湧上心頭。


    “真就非她不可嗎?”


    這個問題如同一把利劍,直刺馮啟緣的心房。他不禁輕輕冷笑一聲,心中充滿了無奈和苦澀。是啊,真就是非她不可嗎?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盤旋不去,仿佛要將他逼入絕境。


    他假寐時,忍不住頭腦昏沉的做了個夢。與蘇願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時光如今都成為了無法觸及的夢境。他們一起漫步在山間小道,感受著微風拂麵的愜意。他們共同品味著茶香四溢的茶水,暢談著對遊記的感悟。


    待夢境最後,佳人如幻影般逐漸變得透明,最終化為一縷輕煙,緩緩飄散在他懷中。


    “嗬……”馮啟緣發出一聲自嘲的笑聲,其中夾雜著無盡的惆悵與自嘲。他緩緩抬起手,試圖遮蓋住住猩紅的的眼睛。


    他現在仿佛身中劇毒一般,整個人都沉浸在那些美好卻又虛幻的迴憶之中,難以抽離。每一次迴想,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無情地刺痛著他的心,令他痛不欲生。


    然而,如今的現實卻是如此殘酷,蘇願已離他遠去。隻剩下那無盡的思念與痛楚,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馮啟緣默默問自己,難道這段感情真的如此難以割舍嗎?為什麽即使麵對眾人的質疑和不解,他依然沒有辦法灑脫的表示對蘇願的釋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那個通房不願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灰色的卷毛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灰色的卷毛狗並收藏那個通房不願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