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子待了第三天了,蘇願最開始本來對這位爺說的帶她來放鬆會兒不以為然。


    未曾想,來到莊子後確實是放鬆了許多,雖然感覺馮啟緣總是黏黏糊糊的。


    在府中時,他課業繁多,多半隻有晚上才有時間迴墨玉軒和蘇願膩歪一下。


    現下從早到晚的待在一塊兒,蘇願話一向不多,本想著馮啟緣也是個話不多的。兩個人湊一塊,應當會冷下來。


    卻不想還是錯看了小少爺,馮啟緣這兩天帶她遊覽了附近的山水和果園。


    這裏不愧是馮啟緣最喜歡的莊子,附近山清水秀,樹木蔥鬱。剛剛入秋,有些樹木黃了葉片,有些樹木依舊鬱鬱蔥蔥。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也是一道風景。


    今天又帶著蘇願去旁邊一條溪流邊遊玩,小溪十分清澈,能看到水底的水草和石頭。蘇願還是有些稀奇的,在現代這樣的景色已經很難見到了。


    “我幼時,爹和大哥還沒有那麽忙。夏天爹就帶著大哥和我來著野訓,為了鍛煉我們,讓我們又是不借助外力淌水,又是要負重爬山。”馮啟緣頗為懷念那時的場景。


    他幼時在心中是吐槽了父親這番做法,現下長大,卻懷念起來那時的陪伴。


    “現在能和你一起來這兒走走看看,也甚好。咱們以後得空了,就常來這兒小住一番。”馮啟緣低頭看著蘇願,頗為認真的開口。


    蘇願張了張嘴,本來想說的意思大概是,以後你娶妻後陪新婦來還差不多。但是看著少年人期艾的眼神,最後也隻是點點頭。


    平安幾個小廝下河抓魚,又拾撿了幹柴,準備架火烤魚。


    幾個小廝下河時,褲腿挽起來,馮啟緣不想讓蘇願看其他男人。就帶著蘇願到了旁邊的楓樹林,來看這個時節楓樹特有的景色。


    楓樹這個季節葉子全部黃了,地上厚厚的鋪的一層葉片。


    “現下出來這幾天,可鬆快些了。”馮啟緣帶笑的聲音傳到蘇願耳畔。


    蘇願有些不適的往前一步,馮啟緣卻摟住了她的腰肢,往懷中一帶。


    “在府中時,你時時都守規矩。可我之前就想若你後麵成了我的人,我定然想讓你隨心隨意一些。”他眷戀的側頭低下看著蘇願。


    風輕輕吹過蘇願的臉頰,許久後蘇願才輕輕嗯了一聲。


    這段時間來風啟緣對她確實是真心實意,她雖然對馮啟緣無意。但這一刻,她還是對他心存幾分感激。


    若是他那日沒有救她,她也許早就死了。隻希望,若是日後她尋得時機逃離,馮啟緣不要恨她。


    兩人地位懸殊,注定了殊途同歸。


    烤魚自然不如廚房烹飪的口感多變,但是口感鮮嫩清淡,兩人也算吃了個鮮嫩口感。


    散步迴到蕉林軒,秋天悶熱,兩人出了一身汗。馮啟緣吩咐下人去抬熱水了,供兩人沐浴。


    然後又黏黏糊糊的摟住蘇願,坐在榻上把人按在自己懷裏。


    挺拔的鼻子湊在蘇願耳後的軟肉輕嗅,蘇願被他大狗般的行為弄的耳後發癢。


    一邊躲,一邊想讓馮啟緣放開她“爺,奴婢身上都是汗。”


    “你身上一股子香味,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嗯?”馮啟緣得寸進尺的摟著她。


    蘇願身體僵了僵,馮啟緣從一開始就老說她身上有什麽香味。她一直覺得是他想為他耍流氓找什麽借口,這次也是一樣。


    “奴婢身上哪裏來的味道,爺放開我吧,現下太熱,奴婢有些昏。”蘇願有些推拒。


    馮啟緣聽出她話中的拒絕,才戀戀不舍的鬆開她,讓她坐去了一旁。


    蘇願鬆了一口氣,連忙倒了茶遞給馮啟緣,讓他喝口水休息會兒。


    馮啟緣沐浴完,自然又少不了折騰蘇願一番。


    在被馮啟緣抱起往床榻走去時,蘇願免不了想。她在楓林時就不應該想這廝對她有什麽真心,她看這人就是饞她身子罷了。


    許是這幾天過得太過清閑,被馮啟緣折騰的筋疲力盡下。夜間蘇願罕見的做了個夢,一個噩夢。


    夢見了一位故人,夏月。她渾身是血的對她伸出手,慘白著臉。


    “晴鳶…快逃,快逃!”夏月的聲音十分淒厲。


    “莫要步我後塵…”聲音如泣如訴,透著十足的悲傷意味。


    蘇願噩夢驚醒,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秋夜本就悶熱,鬢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上,臉上血色盡褪。


    夢中女子悲傷的麵容栩栩如生,滿滿都是對她的擔心。


    她想抓住她的手,卻怎麽也抓不住。女子反複告知她為妾的身不由己。讓她快逃,最後流著血淚漸行漸遠。


    這幾年,蘇願刻意不去想夏月的悲慘結局。現下夢到,對她連真正的死因都不能公之於眾又感到一陣悲憤。


    夏月當年的溫柔笑顏,還有夢中人悲切淒涼的麵容相交織。又想到自己也做了他人通房,從此身不由己。


    心中悲切下,淚如玉珠一般的往下落。


    馮啟緣習武,五感本來就比普通人強一些。蘇願在他懷裏發抖時他就有些半夢半醒,後來聽見人壓抑不住的哭噎聲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連忙把人扶起,接著月光打量著蘇願。


    女人巴掌大的小臉,哭的十分傷心。本就膚白,現下鼻頭和眼眶都有些紅腫。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往下掉,頗有些哭的不能自已。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馮啟緣有些著急的問道。


    蘇願哭的有些失神,都沒有聽見他問什麽。感覺馮啟緣想摟住自己,隻顧著用手推著他,不讓他摟住自己。


    蘇願纖細的手自然是沒有辦法抗衡馮啟緣的,但是馮啟緣看她哭的傷心,不好用力。


    隻能笨手笨腳的拿手去接蘇願眼淚,手指輕輕地在她臉上擦拭。


    “可是累了?是我弄疼你了?還是誰給你委屈受了?”馮啟緣問道。


    他沒有哄女孩子的經驗,看見蘇願眼淚不斷線的往下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手足無措。


    隻覺得蘇願的眼淚仿佛砸在了他的心上,讓他心頭有些悶疼。隻恨不得自己會讀心術,讀清楚麵前女子的想法,知道她所求所想,不再讓她掉眼淚。


    馮啟緣看實在不行,強行把人摟在自己懷裏。輕輕用手拍著蘇願的背脊,幫她順氣。


    男人手勁兒大,雖然刻意收著力道。但是對纖細的女子來說,也是有些力氣過了,不過也讓蘇願從自己的情緒中抽身出來。


    “你…你打我作甚?”蘇願抽噎著開口。


    聲音頗有些可憐兮兮的意味,馮啟緣一聽她講話了,還沒來得及高興。一聽見內容,一下子哭笑不得。


    “你怎麽哭的如此傷懷,怎麽叫你也不說話,一個勁兒就是痛哭。我害怕你背氣,才幫你順氣,我怎麽會舍得打你?”馮啟緣又放鬆力道,輕拍著蘇願的背脊。


    蘇願難得有這般小女兒的樣子,總是理智克製的模樣,馮啟緣對她少見的神態,十分稀罕。


    蘇願慢慢迴過神,聽著馮啟緣胸膛傳出來的心跳聲。


    “心肝,快別哭了。你想要什麽就對我說,別這樣掉眼淚,哭的…”馮啟緣有些後怕的開口。


    本來想說哭的他心都碎了,但是又覺得太過黏膩。


    蘇願囁嚅著雙唇,本想開口說讓他放自己走,但是明白不可能。


    “我夢見了一位故人,她去做了人家妾,最後結局很是淒慘。所以我鬥膽求爺一件事,爺可否答應我。”長時間的哭泣讓蘇願聲音有些悶啞。


    “你說。”馮啟緣憐愛的用手幫她撥開濡濕的鬢發。


    “若是有一天爺厭棄了我,或是爺議親後,未來的主母不喜奴婢。就請爺放奴婢出府,給奴婢一條生路。”蘇願低聲開口。


    她知道這時不是說這句話的好時機,但是心中的悲戚和煩悶,讓她摒棄了克己和理智。


    馮啟緣黑了黑臉,本想斥責蘇願讓她不準亂講。低頭看見蘇願帶著水意的紅腫眼眸,隻能壓低心中不悅,開口安慰道。


    “別胡思亂想,我怎麽會厭棄你。未來我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苛待你。”


    蘇願低下頭,神情懨懨的閉了閉眼睛。


    隻覺得在這世間,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濃情蜜意時給的承諾,否則夏月又怎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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