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迴來了。”


    林許從於家出來,剛好遇到迴家吃午飯的雙胞胎。


    她上前牽住兩人的手問道:“嗯,今日在學堂怎麽樣呀?”


    巧巧一聽小臉都皺了,“哎。”


    “怎麽了?”


    方兒看了眼巧巧,才迴道:“夫子說後日要考試。”


    林許低頭看巧巧,她埋著腦袋,滿臉不高興,於是她故意道:“考試是好事呀,你怎麽歎氣呢?”


    “姐姐,你欺負我。”


    說完,巧巧鬆開她的手,拔腿就跑了。


    身後兩人都笑了。


    “晚上迴來,你給妹妹補補課。巧巧本就不喜歡念書,姐姐對她要求不高,隻要能認字就行了。”


    “姐,你放心,我會的。夫子說妹妹最近的字好多了。”


    “嗯,姐姐不擔心你的學業。隻要你喜歡念書,就好好讀。以後姐有能力了,送你去更好的私塾念書。”


    “謝謝姐,我一定會好好念書的。”


    方兒沒有猶豫,沒有拒絕,他喜歡念書。


    兩人到家的時候,杜婉正抱著巧巧,剛剛在外麵一臉痛苦模樣人兒,此刻臉上滿是笑意。


    看見兩人進來,巧巧嘟嘟嘴,“娘,方才姐姐笑話我。”


    看她告狀,林許笑道:“要不你問問娘親,考試是不是好事?”


    巧巧轉身抱住杜婉,把頭埋在她懷裏,嘟囔道:“娘,你看,姐姐還笑話我,我不喜歡念書。”


    見狀,杜婉笑道:“姐姐是逗你玩的呢。”


    “娘親,我能不去念書了嗎?”


    “是有人欺負你嗎?”


    杜婉看向方兒,隻見他搖頭。


    “沒有,私塾裏沒人敢欺負我,有圓哥哥在呢。之前小江想欺負我和哥哥,都被圓哥哥發現了。”


    巧巧的話,讓林許麵色一冷,“方兒,那個小江還欺負你們嗎?”


    方兒搖頭,揮揮小手,“沒有沒有。就一次。他被圓哥哥,嗯,”他悄悄看了兩人一眼,繼續道,“被圓哥哥打了一頓,最近他不敢欺負我們了。”


    “嗯。”


    林許應聲,心裏卻在盤算著如何教訓教訓小江娘,孩子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這種事, 隻能是父母的管教原因了。


    他們一家從未與村裏人有過矛盾,而小江娘卻一直縱容孩子幹這種事。


    要說身後沒人,林許不信。


    幾人吃完中午飯,林許送雙胞胎去私塾後,繞道去了江家。


    “你們仨還不趕緊幹活,家裏這麽多事,整天想著出去玩。家裏的雞喂了嗎?雞屎都掃幹淨了嗎……”


    “娘,雞早上二姐已經喂了,雞屎我都掃幹淨了。我們現在去洗衣服。”


    林許才剛走到江家,就聽見院子裏的聲音。


    小江娘的聲音很是尖利,在林許耳中像指甲劃過黑板一樣的刺耳。


    片刻,林許就看見院子的門打開了,出來了三個小女孩,一人手裏抱著一個木盆,木盆裏裝得滿滿當當的。


    仔細看去,竟都是大件的床單褥子。


    大的看起來有十三歲左右了,小的兩個也有八九歲了。


    三個女孩身上的衣服縫滿了補丁,最大的孩子衣袖和褲腿都短了一截。


    許是因為剛剛被罵了,三人都不開心。


    “大姐,二姐,對不起,我連累你們被罵了。”


    “沒事的,別哭。”


    大的一個女孩抬手給小的兩個擦眼淚。


    突然,一段幹柴從院中飛了出來,掉在幾人腳下。


    “還不趕緊去洗衣服,站在門口哭什麽。老娘還沒死呢?”


    三個女孩一愣,同時道:“娘,我們這就去,我們這就去。你別生氣。”


    林許看著她們三個抱著木盆離開,迴頭看了一眼江家的房子,然後悄悄跟了上去。


    她一路小心地跟著她們,可是還沒走多久就被發現了。


    江文秀厲聲道:“你跟著我們幹嘛?”


    林許迴頭,她身後沒有一個人,“你是跟我說話嗎?”


    江文秀將兩個妹妹護在自己身後,“你說呢?剛剛在家門口,我就發現你了。”


    “我,嗯,你們不是去洗衣服嗎?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見她沒有惡意,江文秀點頭。


    “你是林家的林許吧?”


    林許抬眸,“你怎麽知道?”


    “你家新房建好的時候,我們去吃過飯,還得了糕餅。你家的糕餅可好吃了,不過,我就嚐了一口,都被娘親給弟弟吃了。”江文蓮急忙說道。


    江文秀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蓮兒,你忘了娘之前說的話了。”


    林許看著姐妹三人的反應,一陣心疼。


    原來,這才是封建時候的“重男輕女”。


    林許看了看左右,見沒人問道:“你們想離開這個家嗎?”


    江家三姐妹頓時停了下來,紛紛看向她。


    “怎麽可能?”


    江文秀反問,眸中滿是化不開的悲傷。


    江家三姐妹長得極為相似,細細看去長相清秀。


    可是一個個麵頰凹陷,麵色發黃,身形單薄。


    一看就知道在家裏定是吃不飽穿不暖。


    “大姐,你聽我們的,你就嫁給那個人吧,你嫁出去以後,日子就好過了。”


    “不行,若是我嫁了,你和三妹可怎麽活下去。”


    “大姐,隻要你過得好。娘就不會讓我們做那麽多事了,我和三妹現在已經知道每天要打掃院子,喂雞,割豬草……”


    林許沒想到,出來一趟竟收獲了江家的秘密。


    看著抱頭痛哭的三姐妹,林許開口道:“哭是最沒用的事。你們若是想過上好日子,就想想辦法怎麽脫離你娘的掌控。隻要她不再控製你們,你們的生活就會比現在還要好些。”


    “許許妹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看著三人,林許笑道:“你們想不想掙錢?”


    江文秀疑惑道:“掙錢?我們一天家裏的事情都做不完,哪還有時間掙錢。再說了,能掙錢就能脫離我娘的控製嗎?”


    “能,隻要你們聽我的,一定能讓你們掙錢。”


    許是林許堅定的態度,江文秀眼裏的防備少了些,取而代之是一抹興奮。


    “許許妹妹,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當然是,因為我喜歡。”


    “許許妹妹,你就別跟我們開玩笑了。”


    看她麵上的怒色,林許笑道:“姐姐,別急,聽我細細說來……”


    “怪不得,我說娘最近怎麽總生氣,原來是這事。”


    “許許妹妹,那你需要我們幫你做什麽?”


    “不,什麽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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