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卿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一定給姐姐說世上最好聽的故事。”


    莫念珠笑了笑,並沒當真,她想一個小孩說出的話能當幾分真?此時長公主來了,她問莫念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莫念珠搪塞,說身子不好就提前迴來了。


    長公主當了真,便領著秦子卿迴去了,第二日她又給莫念珠送了好些補品,那秦相如果然有些本事,他拿出來的東西好多皇宮裏麵都沒有。


    陳老禦醫依然負責莫念珠的身體,他根據長公主送來的東西調整了藥方,莫念珠竟然感覺自己刮風下雨腰疼的毛病竟然好了不少了。


    她以為是不是自己因禍得福,把以往的老毛病給治好了?隻是陳老禦醫說她還是傷了元氣,還需要繼續修養。莫念珠對養傷其實不太在意。


    畢竟她又沒有什麽重活要幹,隻是身上的傷好了,她又要恢複晨昏定省了,每次和顧玲一起,她都感覺擔驚受怕的,隻是一直下來顧玲並沒有招惹她。


    或許肚子裏有孩子她的心也變善了吧,但是自從上一次吃了虧,莫念珠變的格外的注意。她知道整個皇室對於這個孩子有多重視,所以自己能不招惹盡可能的不去招惹。


    早晨請安之後,她依然會被皇後娘娘留下來單獨用膳,有的時候直到下午才迴去,而一般情況下秦子卿從學堂迴來就會去找她,和她說當日學到的東西。


    然後拉著她在院子裏畫地圖,然後像是一個統兵百萬的大將軍一般,莫念珠一開始並不是太當真,直到秦子卿有的時候提出的觀點讓她眼前一亮了。


    她知道自己要更加努力的學些新知識了,不然連一個孩子都比不上,那豈不是太讓人感覺丟臉了?於是莫念珠更加勤奮的學習,這讓她越發的疏遠了蕭暮塵。


    蕭暮塵每次迴來總是第一個到莫念珠的院子裏,但每次不是看到她在燈下夜讀,就是陪著秦子卿玩,他便也隻好和她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莫念珠以為這樣的日子就應該這麽平淡的過,可是馬上就要過年了,顧玲的肚子越來越大,東宮的事務隻有她去打理。對於東宮來說過年可是大事。


    她要忙的東西很多,不光是要宴請那些宗室,還要宴請一些大臣,這其中很有學問,既然同朝共事,難免互相有些矛盾,表麵上看不出來,但是私底下甚至是血海深仇。


    這要是湊到一個桌子上,那是要翻天的。除了宴請那些大臣以外還要給大臣們的家眷贈送一些禮物,這又是一個頭疼事,以往顧玲打點的時候,總會出現大大小小的紕漏。


    然而那些大臣們少不得有睚眥必報的,他們會想著辦法刁難蕭暮塵,在眾人麵前讓他難堪。有幾次差點惹得皇帝當場褫奪了蕭暮塵的太子之位。


    可是他們說的話卻又有理有據的,弄的蕭暮塵很是難堪,蕭暮塵以為莫念珠辦不好這些事,還專程提前迴來和她商量,哪知等他拿到禮單的時候,卻被莫念珠給驚到了。


    她的禮單寫的井井有條,考慮的也是周全無比,蕭暮塵笑話她,以她的才能當個王府管家不在話下,莫念珠沒理他,轉身去了庫房。


    蕭暮塵隻感覺心裏有些酸澀,六年了,他們活的像是一個鄰居,他總感覺她在疏遠他,可是他又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他和莫念珠之間好像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奈何他的事情太多,他沒有太多的心思放在莫念珠的身上,朝中的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他沒有心思去研究莫念珠為何對他總是不冷不熱的。


    不過好在的是她留在了他的身邊,就好像顧淩風說他的一般,別把好事占盡了,對於他來說她不過是個女人,而她等的那個人現在還不知道在何方。


    人間的壽命是短暫的,他可是等了她一千年,對於一千年來說,短短幾十年的光陰確實不值一提,他真的希望莫念珠就是那顆蓮子,但他心裏又無比的清楚,她一定不是她。


    過完了年,東宮的家宴一直持續到了正月十五,這期間莫念珠安排的很好,沒有一個人對於這場漫長的宴會有任何不滿的,甚至好多老臣對蕭暮塵讚賞有加。


    他們更是表態,以後一定為太子殿下馬首是瞻,蕭暮塵終於從那宴會上下來,他朝著莫念珠的院子走了過去,到了院子裏,他看到莫念珠正在縫補小衣服。


    蕭暮塵奇怪,問她為什麽做這麽小的衣服,莫念珠笑笑,她說再過幾個月顧玲就要生小王爺了,做為姨娘總是要準備些小禮物的。


    蕭暮塵被她這話說的喉頭梗塞,他有些歉意的問:“那你心裏會不會不開心?”


    莫念珠笑笑:“我有什麽不開心的?那畢竟是你的孩子,也是皇室的未來,既然大家都盼著那孩子到這個世上,我自然也盼著的。”


    蕭暮塵皺了皺眉:“難道你就不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莫念珠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朝著裏麵走去,丟下一句話:“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又何敢奢求有個孩子讓我來保護?”說完她緩緩的關上了房門。


    蕭暮塵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心裏頓時五味雜陳,是呀,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可是她為什麽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呢?他突然衝動的跑到門邊。


    對著裏麵說道:“莫念珠,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在怨我?”


    莫念珠背對著房門,輕聲的迴複:“不敢。”


    她的聲音很小,卻刺入了蕭暮塵的耳膜,自打成婚六年來,他在她心中也僅僅隻有兩個字,不敢,是呀不敢,所以她沒走,若是敢,她或許早就跑到天涯海角了。


    他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是不是不該束縛她,他感受的了她雖然賢惠,但是卻從不快樂,他感受到她雖然懵懂,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


    她能安排好一場任何人都覺得頭疼的家宴,她也知道給自己即將出世的孩子縫補衣服,她不是當初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了,但是她對他的看法卻從來沒有改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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