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珠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裏,她迴去把這件事告訴了莫將軍,莫將軍安慰她,有些事我們管不了,我們隻是軍人,我們能做到便是保護大家的安全,但是我們不能解決他們生活上的事。


    這樣的事情還是要等著朝廷解決,可是莫念珠卻生氣了,她反駁:“爹爹,我們雖然隻是軍人,但是對於百姓的生活也不能不管不問吧。


    那些牧民雖然不是我們漢人,但是他們也生活在我們國家的境內,他們連一口鍋都沒有,難道我們就不能幫幫他們嗎?那鐵礦是我發現的,我們就不能給他們打幾口鍋?”


    對於她的話,莫將軍輕聲歎了口氣,他慈愛的摸了摸莫念珠的長發,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珠兒,很多事我不是不想做,但是確實做不了。


    鐵礦是屬於國家的,我們沒有動它的資格,一旦動了,輕則被扣上私自冶鐵的罪名,重則會被按上私屯兵器的大罪,那可是抄家滅族的。


    何況那些牧民遊離不定,現在他們在我們國家的境內,可是為了放牧他們會不會去往別的國家呢?而鐵器一旦到了他們手裏,今天是一口鍋,明天是不是會變成刺向我們的刀?


    珠兒,不是爹爹不支持你,但是這件事我確實做不了主,要麽你還是算了吧,天下人皆苦,你又能幫得了多少人呢?”


    他說完本以為莫念珠能共情,可是莫念珠卻冷著臉:“你怎麽變的前怕狼後怕虎的?”說完她負氣的離開了。


    不過莫念珠是個不輕易放棄的性子,她離開了莫將軍,直奔蕭暮塵的大營來了,此時的蕭暮塵剛巡營迴來,便看到了那一抹紅衣。


    不得不說他很激動,他找了她很久,但是她卻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一般,此時她突然出現在他的營房外麵,蕭暮塵趕緊跑了過去,親切的叫了一句:“達吉那。”


    莫念珠轉過頭,看著那個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個頭的蕭暮塵,她的麵容冷肅,對他說道:“督軍大人,我想找你商量一件事。”


    蕭暮塵笑容可掬的說道:“你說,隻要我能答應的。”


    莫念珠的眉頭挑了挑:“我想要那鐵礦,給牧民打幾口鍋。”


    聽到這話,蕭暮塵激動的笑容暗淡下去了,他張了張嘴:“達吉那,這個恐怕不行。”


    聽到他拒絕,莫念珠很不高興,她扭頭就走了,蕭暮塵追上去:“達吉那,不是我不幫你,是朝廷有法度,我就算幫了你,但是遲早會被朝廷知道,一旦朝廷.....”


    “朝廷,朝廷。你們眼裏隻有朝廷,你們可有人真正的為百姓們的生活考慮過?”她說完氣鼓鼓的走了。


    最近她都沒去草原了,她害怕看到那個因為她而把家中的陶罐摔碎的那一家人,她害怕因為她會有更多的牧民不小心摔碎了陶罐。


    忽然她靈光一閃,對呀陶罐,自己可以找人煉鐵,那自己是不是也能找人去燒製陶罐?雖然陶罐在草原很珍貴,但是對於中原人來說可不是什麽複雜的工藝。


    現在的漠北有好多中原來流民,他們在漠北安頓下來了,其中自然不缺能工巧匠。於是莫念珠便真的去了集市,她挨個問有沒有會燒製陶罐的。


    沒想到她一打聽,還真找到了幾個能工巧匠,她問他們燒陶罐的工藝,那幾個人見是她,自然也不吝嗇,把知道的工藝告訴了她。


    她也得知了,想要燒出陶罐最關鍵的環節便是陶土了,可是漠北以沙土為主,想要尋到上好的陶土並不容易,莫念珠又一籌莫展,然而那些工匠又說,在漠北有人賣陶罐,那自然是有陶土的。


    莫念珠心說也是,於是她便又使出了自己的老辦法,那就是找了一群人繼續挖,他們到處挖,反正現在的人力她不缺,而且她們將軍府也不缺銀子。


    隻是沒想到的是,聽說她要找陶土,那些百姓竟然自發的幫她挖,而且一點報酬都不要的去挖,整個草原差不多被她翻遍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還真的就在一處低窪處挖出了能燒製陶罐的黏土,有了黏土,莫念珠馬不停蹄的搭建土窯,而那些工匠也是不負眾望,不多時便燒出了可以煮飯的陶罐。


    他們的眼裏冒著星星,這些陶罐也不知道能換多少牛羊,但是莫念珠卻沒有真的拿這些陶罐去換牛羊,而是用馬車把這些陶罐拉到了草原的深處。


    給那些牧民每家都送了幾個陶罐,那些牧民看到陶罐,簡直比撿到錢還要開心,那可是關係到一家人的生計的,關鍵莫念珠還分文不取。


    這讓他們更加感動,僅僅是一個陶罐,莫念珠的聲名便在草原傳開了,他們見到莫念珠無不親切的喚上一句達吉那。此時莫念珠也終於知道這句話的含義。


    那定然是包含著無比的敬仰的,莫念珠其實很享受大家對她的尊稱,她便想著該為這些人多做些什麽。此時她又去了草原深處。她又見到了那個為了招待她摔碎了家中陶罐的那戶人家。


    他們正在用剛拿到的陶罐煮著羊奶,羊奶在陶罐裏麵泛著白色的泡泡,一股子奶香傳來,味道讓人迷醉。當莫念珠推門進來的時候,那個女主人趕緊跑了過來。


    甚至顧不得管就要出鍋的奶茶,她對著莫念珠一隻手按在右肩上,然後彎腰行禮,莫念珠不懂草原上的禮節,但她也知道這恐怕是他們最高的禮儀了。


    莫念珠把她扶起來,問她:“現在家中還有缺的嗎?”


    聽到她的話,那女主人臉上洋溢著笑容,用不太流利的話和她說著她的處境,他們一家在草原上算得上是大戶人家了,她有五個兒子,她家有兩萬隻羊。


    她家還有一千多頭牛,還有五百多匹馬,隻不過草原上的牛羊賣不上好的價格,他們大部分都是拿著家裏的牛羊去集市上換些家裏的用度。


    比如身上穿的棉衣,煮飯用的陶罐,還有調味用的香料。至於家中還缺什麽,那缺的可就太多了,她很想要一把能切肉的馬刀,但是現在朝廷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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