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及著九微尚在病重,厘清也沒敢帶人泡多久,待人發汗退熱了,便出了浴池,裹上幹爽的毛巾將人直接抱迴了內殿。


    厘清靠坐在床頭,九微便枕著這人的大腿,任由對方替他用內力一點一點為其烘幹頭發。


    窗外風很溫柔,花也很香,


    一切都剛剛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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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藥廬裏


    “不要每次送完那誰去冰室,就往我這藥廬跑,行不行?”


    葉錦一看見厘清就頭疼,實話實說:“我真的不想看見你獨自一人來我這藥廬,次次來,次次沒有好事。”


    厘清隻當沒聽到,自顧自說:“你自是不懂公子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之若狂。”


    葉錦:“……”


    “大可不必如此炫耀,好嗎?”葉錦並不羨慕,徒手掰斷藥材。


    厘清便笑了,坐在靠窗的位置,不再貧嘴。


    “無事不登三寶殿。”葉錦十分心累,“說吧,來幹嘛?”


    望著窗外的樹影斑駁,厘清說起了正事:“懾心鈴對我無用,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知道。”葉錦自然能聽懂他言外之意,放下手中藥草,自顧自倒了杯茶喝著。


    “意味著你即便當日冒險取蠱,僥幸活下來了,可噬心蠱對你影響依舊無可避免。”


    “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葉錦不明白他怎麽又提起這事,難不成……


    “你……”葉錦遲疑不敢言。


    “那倒沒有。”厘清收迴視線,看向突然嚴肅起來的葉錦,衝他搖頭:“我隻是怕極了失控的滋味。”


    “那不挺好的嘛!”葉錦鬆了口氣,安慰他:“控心蠱無法操控你,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自控內力還是很強的。”


    “即便噬心蠱餘力未消,可這日子長了,說不準哪天就徹底散去了。”


    “三個人,唯獨你一人,成功破除了噬心蠱。”葉錦告訴他一個秘密:“就連我那藥仙姐姐……沒能幸免於難。”


    “不過,據她遺留下來的資料來看,你隻要前些年控製好自己的情緒落差不要太大,待餘力散盡,往後便可與常人無異了。”


    “這些,為何南禪子前輩不知道?”厘清之前並沒有聽說過這些。


    “……那老頭也並非什麽都知道啊。”葉錦盯著茶盞中起伏跌宕的茶葉,神情恍惚,“雖說造成噬心蠱之人是他沒錯,可後麵發生的事就與他無關了。”


    “好了。”葉錦不願再自揭傷疤,直接攆人:“故事說完了,你可以滾了。”


    厘清也並非不識趣之人,看得出葉錦的不欲言說,起身走人。


    當然,走之前也不忘刺他一句:“走了,你這個沒嚐過相思之苦的苦心人。”


    “嘿——”葉錦作勢要打人,厘清腳底生風,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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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後七天時間裏,厘清每天山下山上兩頭跑。除去在山下處理天闕事務以外,一有時間就喜歡蹲在冰室外畫圈圈。


    當然,也不是畫圈圈了,就蹲在距離石門不遠處的湖邊,瞧著那枯荷葉底鷺鷥藏。


    每每斜月高懸,新燕兩三行南飛之際,這人才堪堪返迴。


    “你難不成還當真是相思成疾了不是?”葉錦每每看見這人等不到那誰出關,就來找茬之人就分外頭疼。


    “不若你出門右拐,多走幾步,去清風苑去找東君喝酒?”生活不易,葉錦歎氣:“想來,他是十分樂意的。”


    “喝酒?”厘清仰頭瞧那高懸於天的一彎明月,眼底是藏不住的想念,“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不過,厘清倒沒有去打擾東君,


    而是一個人躲在寢殿裏,朱門半敞著,倚靠在床邊,手裏還抱著一個不知道哪來的木盒不放,地上散亂的擺著幾瓶已經被某人喝光了的空酒瓶。


    隻是他忘了,借酒澆愁愁更愁,


    何況相思成疾,無藥可醫啊!


    三更半夜,綠筠攔不住人,隻能眼睜睜瞧著某個醉得走兩步就東倒西歪之人踉蹌著朝後山小路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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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荷葉底鷺鷥藏”出自出自元代貫雲石的《小梁州·秋》


    不是鴛鴦,是白鷺啦←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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