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可來了!”葉錦此刻看到東君,簡直比看見他那早死的親爹還要親,“趕緊去裏麵瞧……”


    話還沒說完,內室裏劈裏啪啦一陣響聲,葉錦還沒反應過來,東君已然踏入殿中。


    內室裏——


    那人一塵不染的白衣上現今沾染上藥漬,跌坐在床邊垂首也不知在想什麽。


    “你也知道,是嗎?”九微聽出來人的腳步,聲音難辨喜怒。


    “是,屬下也知。”東君走上前,單膝跪地,一片片撿起碎成幾片的藥碗,目光始終不曾停留在九微身上。


    “想來,其中也不乏有你替他在其中斡旋周轉之故。”


    不然,僅憑厘清和葉錦,瞞不得這般滴水不漏。


    九微麵色實在不算好看,


    倒不是對東君,而是對他自己。


    失察之責,在他,怨不得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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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下深知,殿下對公子情深意重,故而不敢言明。”


    東君低頭奉上一方絲帕,九微倒也沒拒絕,隨意擦了幾下衣裳上尚未幹涸的藥汁,便扔在了一旁。


    “我想不明白……”九微語氣悵惘,止言又欲:“我並不需要他以命相搏。”


    無論是山下剖心取蠱的冒險決絕,還是明知地宮塌陷的奮不顧身,他都不需要他以命相搏。


    從始至終,九微惟願他萬事己為先,凡事量力而行,不可貪多強求。


    可他始終沒做到,


    兩次,兩次都將自己置身險境,


    九死一生,命懸一線。


    ……


    九微的話前後並不一致,但東君理解那人的意思。


    “執意取蠱,大概是公子心悅殿下,既然選擇迴闕,便是做好了萬全之策。”


    “依屬下來看……”東君實話實說,撿起那方帕子握在掌心,細細疊好:“既心係一人,便見不得那人有所損傷……更何況是因己之故。”


    “易地而處,想來若換成殿下,殿下未必不會這般犧牲,斬斷後顧之憂,以換取和心愛之人長相廝守的機會。”


    東君言辭懇切,字字珠璣:


    “至於地宮一事,依屬下拙見,無非是見不得心中那人受半分委屈罷了。”


    “試想若天意如此,無法可改,那便隻能認命。”


    “可偏偏老天為其保有一線生機,殿下複明有望……公子……又怎會甘心順其自然呢?”


    “這些,殿下此刻隻是關心則亂,待安定下來,想得自然要比屬下周到得多。”


    “倒是如今,殿下合該安神定心,好好睡一覺才對。”東君替其分析利弊:“想來若是……公子知曉,也是不願見殿下這般憂心難安的。”


    “……”九微許久未言,但肉眼不見的安定下來,不多時便恢複了平素的冷靜克製,“叫綠筠進來吧。”


    咫尺之距,見那人兀自撐著手肘背對著他站定,顯然是收拾好了情緒。


    是以,東君便躬身退卻至明暗交接線處,與其保持一定的距離,以示恭謹。


    “是。”東君垂眸行禮,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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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下,厘清尚且不知天闕發生了何事,更不會知曉自己隱藏許久的秘密已經徹底被戳穿了。


    天闕分堂的一處院落裏,厘清朝前任兩位總堂溫和一笑,“多日不見,兩位總堂瞧著倒是憔悴不少。”


    “可是不習慣端州的氣候?”


    “隻是近日沒休息好就是了。”邢非勉強維持笑意,僵硬的轉變話題:“公子今日怎得閑來此?”


    “自然是來看望兩位總堂的。”厘清便順著邢非的話說下去。


    “孫總堂嗎?”厘清笑意盈盈將矛頭調轉到孫邈的頭上,“近日也是不曾休息好?”


    “對對對……”孫邈也隻能應和下去。


    “既然在端州休息不好,兩位堂主不妨多多燒香拜佛,別是壞事幹多了,這才半夜三更睡不著覺的,你們說呢?”


    “……”邢非和孫邈對視一眼,皆不敢言。


    “好了,既然無話可說敘不了舊情,那厘清也不多打擾了。”


    “不敢怎麽說……”厘清無意將彼此之間的齷齪擺到明麵上去,卻也不會草草了事,“還希望兩位總堂能夠安分守己,這樣這才好安度晚年。”


    “你們說呢?”


    邢非:“……”


    孫邈:“……”


    他們此番暗中所為,本就齷齪,現下隻是口頭警告,尚為他們保留一絲顏麵,哪裏還敢有什麽異議,隻能低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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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思泉湧不了一點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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