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丹靈接話道:“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性格卻是天差地別,聽義父說,我祖師叔出手就蠻闊綽的。”


    公孫昭道:“你祖師叔是誰?”


    傅丹靈臉上立刻又充滿敬畏道:“境外仙尊——柳溫揚。”


    公孫昭恍悟,原來柳溫揚和傅尊夜師出同門。一人行醫救人,救活人生死,一人斂屍鎮魂,撫死生安靈。一生一死,為之輪迴。


    傅丹靈又激動道:“說起來,柳師祖也算是後繼有人了,阿昭,我可聽說,這次檀瘟,是你化解的。”


    唿延卓懶懶地提醒道:“還有我。”


    傅丹靈笑:“你們可真了不起!”


    公孫昭看著傅丹靈直白而熱烈的氣息,也跟著笑:“那是,姑娘我厲害著呢!”


    眼見話題跑偏,唿延端突然出聲提醒道:“阿晨和環水,後來呢?”


    傅丹靈一拍腦門,繼續道:“我常年生病,身體不好,隻能躺著,就算她倆在我義父這裏住,我也總見不了幾麵。再後來,就是梅善人來了,他很有錢,也很有名聲,所以,他找我義父商量將阿晨和環水接過去收養,義父就同意了,再後來,梅善人就將阿晨和阿水送去了玄界,再也沒有音信。那時候我正病地爬不起床,很多事情記不清了,好像傅頭是不太願意的。”


    唿延卓道:“傅輕染為什麽不願意。”


    傅丹靈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見阿晨和阿水的第一眼就結了緣罷。”


    對於這個說法,唿延卓是嗤之以鼻的。


    而唿延端隻是不著痕跡地淡淡望了公孫昭一眼,像一道流星,極快的撇開了視線。


    但他的細微動作卻全被春熏看在了眼裏。


    公孫昭站累了,她直接倚坐在一旁的石台上,現在她還不懂傅丹靈的意思,可幾百年過去,她就明白,第一眼為之沉淪的永不泯滅的記憶。


    在騰雲翻湧,浪漫無比的夜晚。幾個人卻各存心思。


    公孫昭已經知道田潤島瞞了他們什麽事情了。她看著傅丹靈滿眼星辰,心中有些不忍,不忍將這個殘忍的推測告訴他。


    吾妻安否


    環水念安


    這根本就是環水寫給阿晨的。


    信既然在田潤島的囊袋之中,說明田潤島或者說真正的田夷許,接觸過阿晨或者環水,但這時候的阿晨和環水,也有可能並不是生者。


    而伊蘭當時並不是將囊袋帶迴來,而是去田夷許的住處找囊袋,因為她認為田夷許變了心,這囊袋之物就是證據,結果竟然被那鄰居漢子搶了過去,因為這封問安信,導致她和唿延卓一開始一直認為這是田潤島寫給伊蘭或者是依蘭的。


    但其實這封簡潔而熟悉的問安信,根本與田潤島和伊蘭無關。


    所以,花精靈占據身體的人,就是阿晨或者伊蘭。


    可如果其中一人已死,那麽另一個夥伴又去哪了呢?又為何對於另一人的死不聞不問呢?若不是公孫昭通過阿雞阿鴨警覺信中字跡為女子,恐怕,她要永遠認為,這就是田夷許或者說不存在的田環水寫給伊蘭的問安信了。


    公孫昭不禁看向春熏,但她發現剛才傅丹靈在講述阿晨與環水的事時,春熏一如常態,眼神平靜而漠涼。所以,這個人不會是春熏,更何況阿晨或者環水是死在玄界,她沒有理由跟在並不熟悉的傅丹靈身邊。


    人人都知道,那個依蘭姑娘是莫離城萬家主萬頡之子萬良所殺,那摯愛之人被明確的兇手所殺,另一人如果還存於世為何不去報仇?田夷許是知道依蘭姑娘的身份,為什麽要有所隱瞞?而且,兩位姑娘被梅善人送去玄界,其中一個為何會成了莫離城一戶普通百姓家的女兒?這些,恐怕都要去問一個人,公孫昭眼神暗了暗:梅大善人,究竟是個什麽人?!


    還有,貓獸。


    傅丹靈大大咧咧地伸了個懶腰,他衝著他們道:“今晚就睡在這裏吧,這裏的石頭很軟,有很多花精靈陪著。明日再迴去,迴去可要跟我義父說我的好話。”他想起平日義父神清氣朗的樣子,又想到義父罵他時那副兇神惡煞模樣,打了個寒顫,他又重重對著他們囑咐道,“一定要幫我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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