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向爾!聽到這名字的瞬間,宣落堇無比確定此向爾就是去殺秦疏的向爾,她第一反應就是擔心秦疏安危,她怕向爾又是奉命來殺秦疏,依上次交手來看,她根本不是向爾對手,當時她是慌張的,必須盡快離開,迴去想對策。


    當她看見秦疏穩如泰山的淡定,她越想越覺得秦疏有事瞞著她,一路迴府她都等著秦疏主動與她坦言。


    期待是美好的,現實永遠是現實,秦疏永遠都是有問才有答。


    宣落堇抽迴被秦疏握住的手,兀自走在前麵,一腳踹開沒眼色擋路的門。門發出慘烈的響聲,還沒意識到危機的秦疏驚的愣在門外,靜靜的望著宣落堇喝水喝碎茶杯,坐凳子,發現凳子離的遠了,一腳踹翻。


    然後看著門外的他,柔聲說:“你進來啊!”


    進去會不會被踹,秦疏瞅著躺地上的凳子心有餘悸。就這麽一刹那猶豫,宣落堇極力壓製的怒氣爆發,“進來!”


    秦疏瞳孔驟縮,不再停頓的走進屋內。


    “關門!”


    秦疏忐忑的轉身關上門,他想不到宣落堇為什麽突然脾氣暴躁,於是,他想先問問。


    想法太慢,行動遲緩,已然失了先機。


    雙手驟然被禁錮。


    “這事兒是不是與姑爺有關啊?”守在院內等宣落堇迴來商量對策的遂兒目睹這一幕,腦中突現這個疑問,迫不及待的問一起等著的陶兒。


    陶兒確定的說:“絕對是他又有什麽該說的話沒說,還不自知,小姐才會如此生氣。”


    “唉!”兩人歎息,先去幹點別的事再迴來吧!


    秦疏已經習慣了宣落堇的強製愛,他安分的等待宣落堇吃夠他,可仍是他耐力再強大,也經受不住宣落堇的挑逗,浴火不合時宜侵蝕著他,雙腿漸漸發軟,站立不穩。


    也是在這場密不可分的掠奪中,秦疏想明白了宣落堇的氣從何來。


    嘴巴得到自由的瞬間,秦疏刻不容緩的啞聲說:“阿堇等我緩緩,我有話說。”


    生氣歸生氣,好在顧惜秦疏脆弱的身體,理智尚存,宣落堇鬆開秦疏雙手的同時又緊緊的環住秦疏,支撐著秦疏穩站,整個人變得溫柔至極。


    “我會試著再次相信你,所以你不能有事瞞著我,不要等我起了疑心才想起來坦白,知道嗎?”


    秦疏的腦袋枕著宣落堇肩頭,“我隻是沒想到向爾會用這種方法進入王府,也不確定向爾會成功。”


    說完靜默良久,宣落堇的身體陡然騰空,落入毫無安全感的清瘦懷中,宣落堇下意識的環住秦疏脖頸,不可置信的看著秦疏,口吻似有命令,“放我下來!”


    “我不!”對宣落堇仿若害怕的神態抱緊他,秦疏好似小孩子得到心愛之物的得意模樣咧嘴笑的開心,“阿堇是我的,抱抱嘛!”


    “……”宣落堇一時腦子運轉卡頓,竟無言以對。


    看到這樣乖順的宣落堇,秦疏似乎有所收獲,哈哈笑了笑,抱著宣落堇走到桌邊,把宣落堇放桌上坐著,雙手撐著桌沿,圈住宣落堇,燦爛的笑臉溢出天際。


    “阿堇想不想知道慕凜方是誰!”


    “……”


    宣落堇雙手捧著他的臉頰,挑眉一笑,“你不說,我也能查的到!”


    “唉!”秦疏聞言收了笑容,將宣落堇抱著坐在凳子上,腦袋靠著宣落堇心口,“是孫涼,他帶著所有不願解散的殺手來這裏找我,可我怎麽能隨意支配他們,殺手都是無情的存在,孫涼、向一尚可信任,其他人憑什麽對我唯命是從。而且他們都認識我,要是有人出賣我,我就徹底完了,這世上再無我的立足之地,還會連累阿堇,可我想與阿堇一起活著。”


    宣落堇想要掙開秦疏,卻被抱得更緊,“阿堇別動!”


    秦疏的嗓音沉沉,又參雜些許傷感、釋然般的嘲諷,“他死了。……阿堇,說來可笑,他那樣無心無情瘋狂的人,竟也會為愛而死。其實他除了對我太過嚴厲毒舌了些,也從未虧待過我,畢竟他說的都是實話。父王母後什麽都沒給他,就讓他白養我,還不能一無是處或客死異鄉,世上哪有那麽便宜的好事。原以為他就算沒有推翻盛和稱帝,好歹也死的壯烈,哪知為了被他親手毀掉的親情而死,阿堇說,他這算不算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嘲笑他人亦是對自己未來的結局有了定義。


    秦疏不後悔當初的決定,因為他知道他那時命不久矣,十年的堅持就是為了有更多的時間承歡他母後膝下,而宣落堇沒了他,會擁有更好的男子,他不配。


    可現在他竟貪心不足,想要兩者兼得,哪怕生命的盡頭是明天。


    秦疏的經曆,宣落堇不清楚,無法感同身受,人物關係更是一知半解,依她猜測,秦疏口中的他,就是藥物逼供下口中的主人,幾次提及,宣落堇確定那個他就是致使盛和內憂外患的幕後操縱者。


    宣落堇沒有迴答秦疏的問題,漠然道:“他逼迫你試藥,他死了,你不開心嗎?”


    “孫涼和向爾說,他是為救愛子死的。”秦疏鬆開宣落堇,無所謂笑笑,“他那次找我時,提起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他的兒子吧!好想知道他兒子是誰,心腸當真隨了他,他死了還覺得他多管閑事,死在眼前礙眼!”


    宣落堇輕笑,“孫涼肯定知道,你怎麽不問?”


    秦疏看著宣落堇,徒然鄭重的說:“除我外,孫涼他們都是被藥控製,但孫涼說,少主給他們徹底解了毒,隻要求他們山水不相逢,再見如陌路。孫涼帶著他們來尋我,說是得了少主指引,誓死追隨我,可我不信任他們,唯有孫涼,向一。向爾辦事雖靠譜,但他最是膽小,軟骨頭,被人抓住都不用審問,知道的不知道全吐幹淨,阿堇,我該怎麽辦?孫涼,向一不走,他們也不走,這次王府的事就是我為難他們,他們為表忠心鬧的一出。阿堇,我低估了他們的能力,騎虎難下。”


    宣落堇望著他,神色冷冽,“我安排人殺了他們,以絕後患,讓你心安!”


    “不能殺!”秦疏焦急道:“他們大多與我有恩,我不能恩將仇報!”


    聞言宣落堇顯然不信,“有恩,你不說從不欠人恩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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