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拿什麽,要不要我拿給你們?省的麻煩!”宣洛書和宣丞相低調來到門外就見兩人站得極近,嘀嘀咕咕的說什麽,便光明正大的聽了會兒聽不真切的話,沒想到兩人密謀的比他們父子二人偷聽的更加的光明正大。


    好像還內訌了!


    宣洛書麵不改色的瞧著驚懼的兩人,抬腳踏進屋內,正色道:“密謀都不知道先關門,當門口護衛是自己人,我宣府可以任由你們胡鬧,如此大膽!”


    “我…我沒有”秦疏內心惶恐,睫毛顫顫巍巍,嘴唇蠕動,解釋的話在看到威嚴的宣丞相時,頓時無話可說,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他又要完了!


    宣丞相更像無事進自己房間般走進屋內端正坐桌前凳子上,語氣也似平常:“有什麽事都等吃完飯再說,一會兒該涼了。”


    宣洛書斜睨愣在原地的秦疏和江亭,重重歎一口氣,指著江亭,語氣似有不耐:“你叫江亭,年歲幾何?”


    “十七”江亭心驚的垂眸俯身行禮迴答。


    宣洛書淡淡的“哦”了聲,對外喊道:“程策進來”


    程策應聲肅穆走進屋內,宣洛書繼續說道:“一個個的小小年紀不學好,帶他下去好好教教道理!”


    “是,公子”


    程策拽著不願離開的江亭的手臂走出房間,出房門的同時,江亭迴頭看了眼不知所措的秦疏,心底又一次升起一絲莫明的心疼,而不是最開始騙自己認為的可憐。


    見秦疏良久低頭站在原地不為所動,宣洛書瞄了眼正襟危坐的他爹,提醒道:“爹你別老是這麽嚴肅,嚇到小孩子不好!”


    宣丞相皺了皺眉,有嗎?他不是一直這樣嗎?這也有錯?又是什麽道理?


    他不改姿態的詢問秦疏:“是早飯不合口味嗎?”


    “挺…挺好”秦疏忐忑不安的迴答。


    宣丞相說:“那就快吃,吃完我們聊聊!”


    又眼神示意不長眼色的兒子,該搭把手時搭把手,扶一下嘛!


    在宣洛書意會的同時,秦疏緊張又惶恐的坐在凳子上低著頭,拿起勺子匆忙的幾大口幹完一小白瓷碗白粥,隨即將碗和幾碟小菜整理到托盤中,規規矩矩的站好,“我吃飽了,丞相大人請說。”


    “這就飽了?”宣洛書疑惑的看向同樣疑惑的宣丞相。


    秦疏在宣府的一年,因為他們都很喜歡這個小少年,所以都是同桌而食,不說秦疏的食量有多大,可也不小,現在就這一小碗白粥就飽了,說什麽他們都不信。


    “真的飽了。”秦疏肯定的迴答。


    兩人對看一眼又看向進來端走托盤的護衛,護衛接收到兩人詢問的眼神,確定的點點頭。


    兩人詫異的目光盯著秦疏打量良久,得出的答案就是秦疏比以前更瘦,臉色也蒼白了不止一點兒,但想到自秦疏再次以南疆珈炎國五皇子的身份來到宣府,就被宣落堇失手刺傷,還沒徹底養好又被用藥審問,之後又為給秦疏長教訓打斷雙腿,為給他保命又喂毒藥,如此來迴折騰一個多月,還能好好的那才叫真怪了!


    胃口不好也能說的過去。


    “站過來!”宣丞相向秦疏招一下手,等秦疏不情不願的來到麵前,他嚴肅的問:“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可想好了?”


    宣洛書雖然不知道他爹說了什麽話,但肯定不會是廢話,安靜的坐在一側來迴瞅著兩人。


    “我不想姐姐傷心難過,更不想姐姐恨我……”見宣丞相麵色稍有緩和,他緊接著說:“除了與母後斷絕關係,其他的都可以舍棄。”


    “你……”聽了前半句,宣丞相心中暗喜,隻要秦疏願意斷了與南疆珈炎國的關係,隻做秦疏,他定有辦法保住秦疏,女兒也不用為此為難,如此看來,他女兒的斷言也不是沒有道理。


    秦疏就是個一根筋,死心眼,要是珈炎王後發話,秦疏定然一往無前的再盜取珈炎所需要的軍機。


    他不是一個易怒之人,更何況早有預防,他淡定的繼續問:“堇兒上次問你的問題,你為何不說,難道真要看著宣府滿門抄斬嗎?”


    “騙了你們,真的很對不起,但絕對不會有那一天,我計劃的很縝密,沒有任何證據與宣府有關,就算我被抓到,我也有辦法與姐姐撇清關係。”秦疏沉著的坦言,泰然麵對宣丞相,垂在兩側的手指相互摩擦。


    “那我們是不是還要感激你保我宣府之恩,讓太傅和太師頂罪?”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急切的解釋:“太傅和太師的事真的不是我所為,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留下的那些線索沒派上用場。”


    “你所說真假,你自己清楚。”宣丞相垂眸頓了頓,再注視著他:“但我今日來找你隻為堇兒。”


    “你可知錯?”


    聞言,秦疏直直跪下:“我知錯,願接受任何懲罰。”


    “何時知錯?”


    “從第一次見到姐姐時。”秦疏垂眸,泰然的麵色變得傷感:“但開弓沒有迴頭箭!”


    食色性也,真的是不分年齡,不分場合,但見色起意,又不失理智,宣丞相心中悵然:“那你可知,知錯就改,迴頭是岸!”


    “錯已鑄成,迴頭必定是無盡深淵,往前走或可彌補,讓錯誤的後果降到最低,為何要尋自己無法承受後果的岸?”


    說的好像挺有道理,但道理他能說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可他不是來聽道理的:“答應與堇兒成親,是彌補還是算計?”


    “都不是”他的雙手緊緊攥著衣擺,愧疚道:“當時是我太興奮忘了後果,但事已至此,大好機會自是不能再自毀。”


    “但你有沒有想過大婚之日離開,對堇兒的傷害有多大?”


    “想過,也做過很多規劃,但大婚之日離開是最佳選擇,也是我最後的期限,我不能優柔寡斷,錯失良機。”


    確實計劃得當,也成功脫身,發現秦疏不見時,去找的人都得到的結果是無故失蹤,一點痕跡都沒有,連假圖都描摹的真假難辨,若不是宣落堇認真研究過,怕是就那麽被糊弄過去了。


    宣丞相最後再問:“你說你知錯,可聽你這話,句句有理,錯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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