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仇堂主正是沿著原路而來,以為搜索過的地方絕對的安全,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身後。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危險就在前方潛伏。


    丁銘心中暗喜,這可是自動送上門的好機會,機不可失。多年來的獵狩經驗,讓他懂得如何才能巧妙的伏擊獵物。他再次屏住唿吸,靜待獵物的靠近。


    丁銘清楚地記得,剛才仇堂主從他身邊經過時,步態有些不協調,重心稍微的轉移到右側。身為醫師他憑著經驗判斷,對方很有可能左邊身子某個部位受傷了,因此行走時,才會本能的偏向右側以減輕左邊的負擔。


    想到這,自己待會出手時,需要更多考慮對方向右閃避的動作和時間。當然這隻是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如果判斷失誤將會錯失最好的機會。


    丁銘小心翼翼地緊握手中的寶劍,將其緩緩置於最容易出擊的方位,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同時收斂自己的氣息。


    在仇堂主經過身邊的一刹那,他動了。


    丁銘如同一隻獵豹,準確而果斷地瞅準時機,以驚人的速度和力量向獵物發起了攻擊。寶劍直直地刺向仇堂主後背偏右的位置,沒有多餘的動作,幹脆利落。


    果然,仇堂主麵對突然的襲擊,下意識的向右閃避。丁銘早有預料,劍勢一轉,寶劍猶如閃電般,快速地穿刺而過,劍尖瞬間從仇堂主的後腰穿過腹部,帶出一道血痕來。


    受傷的仇堂主全然不明白發生的事,他難以理解這神秘人是如何近身且能躲過自己雙眼的。


    憑著多年的戰鬥經驗,他沒有選擇立刻迴身應戰,而是揮動手中的九節鞭,使其旋轉著刺向身後,同時快速向前移動拉開距離,以防再次受創。


    丁銘沒有想到,對方在中劍之後還有這等反應,眨眼間九節鞭的鞭頭已經近在咫尺,他來不及抽出寶劍,隻能迅速向後躍開數丈之遠。


    沒有了隱身符的加持,寶劍瞬時現出了原形。


    仇堂主低頭看了看腹中的兵器,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情況。雖然他被人稱“鬼見愁”,但他從不相信鬼怪之說,可今日這一幕卻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看不到麵前的敵人,卻又實實在在的感應到,剛才確實有人持劍刺傷了他,腹中的兵器就是明證,難道此人還能真正隱身了不成?


    “閣下難道還不打算現身嗎?”仇堂主嘴角溢出了血跡,他用手緩緩擦了去,神情凝重的說道。


    丁銘不為所動,如今他手上沒有了兵器,隻剩下腰間的長針可用。如果顯身了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至於攻擊符籙,他並不打算使用,怕聲勢太大引來關注不好解釋。


    見沒有迴應,仇堂主心中怒火直燒,自從踏入江湖,還從來沒有這麽憋屈過,連對手的人影都沒見著就傷在對方手上,更讓他惱火的是,想還手還沒個目標。


    他咬牙切齒地揮舞著手中的鞭子胡亂攻擊,不管看不看得見,他相信對方就在身邊不遠。鞭光閃爍間,飛沙走石,落葉飄散。


    丁銘被對方舞動的鞭風逼得後退數丈之遠。他並不著急進攻,因為仇堂主受了重創,血液一直在流,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倒下的遲早是對方。


    仇堂主也明白自己的不利處境,他迅速運用內力逼出了體內的寶劍,快速地點了腹部幾處穴位以止血。雖然血液止住了不少,但傷口處仍有血液流出。


    他身形微晃,暗道不妙,“必須盡快處理傷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仇堂主迅速伸手到懷裏拿出傷藥,正當他要開瓶敷藥時。“嗖嗖嗖”,又是幾枚暗器襲來,幹擾著他的動作。


    不得已,他揮動手上武器打掉對方的暗器。一邊防止神秘人的偷襲,一邊胡亂的灑了些藥粉摁在傷口上,總算勉強止住了血液的流出。


    他瞪大了眼睛,認準暗器襲來的方向,運用內力揮出一道道淩厲的鞭光閃擊而去。丁銘見狀不敢硬接,巧妙地利用地形和身法躲避著仇堂主的攻擊,始終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


    對方腹部受傷,想要撇開他逃脫是不可能的。丁銘就這麽不遠不近的吊在仇堂主身後,時不時打出暗器襲擾。


    仇堂主被擾得苦不堪言,卻又無可奈何,若不是他心理素質強大,早就跪地投降了。究竟是在跟什麽鬼東西在交手,他心裏一點譜都沒有。


    天下間真的有如此高深的隱形功法嗎?他闖蕩江湖數十年,從未聽說過有如此玄乎的功法。


    “閣下,若仇某往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明言,仇某賠禮致歉,絕不推諉。懇請閣下高抬貴手,放仇某一馬,如何?”仇堂主仍抱有一絲希望,試圖通過交涉來解決問題。


    然而,對方卻始終保持沉默,無論他如何引誘,對方都像個狡猾的狐狸一樣不上當,隻是依靠暗器不斷鎖定他的逃跑路線。


    仇堂主深知時間緊迫,要不了多久,也許柳如是就會帶著人馬追尋過來,這裏打鬥的動靜瞞不過對方的耳目。


    “究竟要怎樣才能放過仇某?”他幾近崩潰,瘋狂的嘶吼著,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著。


    “你個無膽小人,無恥之徒,隻會暗中下黑手,算什麽英雄好漢,老子唾棄你,我呸!”仇堂主不停的辱罵,盡挑些難聽的話,就連丁銘的祖宗十八代都沒有放過,企圖激怒對手現身與他交戰。


    要說丁銘不生氣也是不可能的,被人如此問候,是個人都會有怒意。可惜丁銘不是個愣頭青,他知道對方打的什麽主意。此人想絕死反擊,他又怎麽會給對方這個機會。


    丁銘始終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不斷的變換著方位,利用手上的暗器不停的幹擾偷襲,總算是等來了柳如是等人趕了過來。


    柳如是見到仇海一人在發瘋似的胡亂揮舞著武器,地下散落一地的枝枝葉葉,周圍卻沒有見著其他人,心裏十分詫異。他猜想應該是神秘人在暗中牽製著仇海。


    他率人包圍了過來,仇海麵露苦色,終於還是迎來了最壞的結果。他本就不是姓柳的對手,如今腹部受傷,更是難以應付。


    如今的他仿佛困獸猶鬥,然結果卻沒有改變,在齊家護衛的圍攻之下,身上又添了數道傷口,渾身鮮血如注,自知難有生還。


    想不到副堂主的話這麽快就應驗了,這難道真有報應一說?仇堂主慘然一笑,他從不相信報應一說。這些年死在他手裏的人不計其數,被他折磨至死的人也不在少數,若有報應也不會等到今天。


    “鼠輩,雜碎,死老子不怕,如此憋屈的死,我恨啊!”怒吼完這句話,手中九節鞭旋轉而迴,鋒利的鞭頭直插自己心髒,搖晃的身子緩緩的跪倒了下來,帶著滿心的不甘自殺身亡。


    似他這種人是不屑落入敵人的手中。臨終的這一句話,顯然是對丁銘說的。可歎,一代梟雄就此悲涼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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