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幾天時間就過去了。


    這日,丁家村的村口迎來了一隊外地客商。領頭的馬車上飄揚著一麵錦旗,上麵繡著火紅的“齊”字,這是丁家村的老主顧。


    這家商隊每次都會來到村裏收購貨物,兌換日常用品。據說這個“齊”姓的商隊,勢力遍布周邊十幾個城鎮,主要從事藥材、皮貨、酒樓等生意。隻要是這些城鎮的人,生活必然離不開齊家的買賣,來頭很是不一般。


    丁家村是商隊此次行程的最後一站,他們今天收完貨就會返程。丁銘就是要跟隨這個商隊到了城鎮,弄到龍元國的地圖再獨自遊曆。


    臨走的這一天,丁父反複囑咐丁銘,外出遇事不可魯莽,為人要老實本分,萬不可主動招惹是非,能忍讓則忍讓,莫要與人起爭執。而丁母則更多關心他的吃睡問題,叮囑他在外要吃好睡好,多注意身體,在外實在過得不好就迴丁家村,千萬不要硬撐雲雲。


    一旁的妹妹更是一臉淚珠,想哭又不好哭出來,癟著張嘴委屈巴巴的樣子。好不容易二老說完,她便馬上撲身過來,抱著丁銘哭得稀裏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直把丁銘胸襟濕透一片。


    丁銘費了老大勁才安慰好這小妮子,並囑托她,自己不在的日子裏,要照顧好爹娘和莫醫師,萬不可再淘氣任性。該交待的這些天都已經說過了,自然不需要再長篇述說。


    丁銘要走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村子,村民們自發前來送別,甚至連老村長也來了。


    這幾年,丁銘為丁家村做了許多事情,從複合弓的製造,到香料的開發、飯館的經營,再到醫治病痛、配製普通傷病藥包等,他的貢獻一樁樁一件件都深深地影響了村子,改善了村民的生活質量,村民們對他感恩在心。


    商隊主事人得知,丁家村有一名年輕的醫師要跟隨商隊前往鎮上,這點要求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還專門騰出架馬車給他乘坐。


    這年代,醫師的地位還是相當高的,畢竟誰還沒有個頭痛發燒生病的時候呢?而齊家也有做藥材的生意,名下也開有醫館,對醫師自然是禮遇有加。


    離別前,丁銘把父母、妹妹等幾位至親的麵容,深深刻印在心底,他知道,這一離別再見不知何時。馬車上,丁銘揮手與眾人道別,唯獨不見自己的師父,這讓他感到有些遺憾。


    看著父母漸行漸遠的身影,他心中湧起一股傷感和不舍,短短幾年,這裏給了他太多的迴憶。不是他鐵石心腸,而是他有自己的路要走。


    丁銘收起了傷感,坐迴馬車,一路掀開馬車布簾,時不時迴頭張望,直到出了村口也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直到走出了一段路後,他突然有所感,再次掀開布簾,遠處的山坡上,正是他掛念的身影,他的恩師。


    “大叔,停一下!”他對著趕車的馬夫說了一句,也不等車停,便跳下了馬車。


    望著遠處蕭瑟的身影,他沒有叫喊,而是深深的把遠處的身影記到腦海裏,雙膝下跪,鄭重的磕了幾下頭,心裏默念:“師父,您保重!”


    隨後便頭也不迴的上了馬車,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心裏感到一陣窒息般的難受。他有預感,或許這一走再也見不到這個熟悉的身影了。


    離開丁家村後,丁銘一路上沉默寡言,受離別的影響,他沒有什麽說話的興致。即使中途休息吃飯,他也顯得非常沉默。直到兩天後,他的心情才逐漸好轉。


    頭一迴離家遠行,他對外界所知甚少。因此,他得想辦法從客商這裏打聽打聽,了解一些外麵的事情。於是他找了個話題與前麵趕車的師傅聊了起來。


    此人姓齊,看著像五十歲的老人,實則是四十歲不到的漢子。他已經給齊家趕了二十來年的車,趕車技術那是一把好手。因為常年行走在外,風餐露宿,比常人要顯老。


    由於趕車的馬夫地位低下,他能接觸的事情較少。兼且隻負責往來興雲鎮與丁家村這一帶的路線,沒怎麽去過別地,這輩子也隻比丁銘多待了一些地方。


    丁銘和他聊了半天,所了解到的東西十分有限。他感到些許失望,看來得找這個商隊的掌櫃打聽才行。


    這天午後,車隊停在路旁陰涼的地方休息,準備吃點東西再上路。丁銘趁著休息的時間,主動找到齊家的掌櫃,跟他閑聊了起來。


    “齊掌櫃,如今也走了三天路,這裏離興雲鎮還有幾天才能到?”


    齊掌櫃看著丁銘,笑了笑說到:“丁小哥,這裏離興雲鎮還有幾百來裏路,以咱們的速度,估摸著怎麽著也得七八天吧。”


    丁銘聽了一愣,道:“怎麽要這麽久?”


    “那是自然,你沒瞧咱們商隊拉著的大箱小箱滿滿的東西,有它們的拖累,速度怎麽快的起來。”


    “唉!可惜沒地圖,不然獨自上路將會快上許多。”他對這個速度有些不滿意,隨口嘀咕了一句。


    本來他也可以跟隨村中送貨的隊伍一起走的,隻可惜一個月才送一次,上次沒趕上趟,再等可就要二十多天了。


    齊掌櫃聽了不以為然的說道:“丁小哥,不是老哥多嘴,你看到咱們車隊裏那四十多名勁裝漢子沒?那是保護咱們的鏢師。咱們行走的這條道上,大大小小的山匪不下十股,其中就以黑風山的實力最為強悍,路上可不安全呢,就算你有地圖,一個人上路能安全嗎?”


    “若隻是劫財事小,大不了舍棄身外之物保住性命。但老哥可聽說了,這些個悍匪可不隻是劫財而已,前幾個月有個小商隊,那可叫一個慘喲,全隊上下二十來口人,男的全部殺死,聽說隻有兩個年輕的女子活了下來,被這群山匪擄走,即便活著,落在這群畜生手裏那也是生不如死啊!”齊掌櫃的一陣唏噓。


    像他們這類經常走貨的,最怕遇到這種事情,可是走的次數多了難免會遇到。因此,每次出門都會雇傭一隊鏢師跟隨保護。


    好在齊家是個大家族,除了鏢師之外,自己也是有高手護衛的。而且山匪也是知道齊家不好惹,隻要齊家錦旗一插,這些悍匪還是要給幾分麵子。相比那些小商隊來說,他們安全多了,至今未曾出事。


    想到這,齊掌櫃也是有些小自得,能做到一個大家族一鎮掌櫃,也不是人人都有這個本事的,他也是苦熬了二十來年,沒有犯錯,為齊家兢兢業業的奉獻了半輩子才換來如今的地位。


    丁銘頭迴聽說此事,不過以他修仙者的身份,還有身上符籙之類的東西,見識過法術與符籙的威力,普通凡人與修仙者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他壓根就不把這些山匪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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