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內


    百官正在商討,該如何處理秦冉的事。畢竟,他已經被陛下剝奪了封號。


    雖說昱朝歸降昭國是件舉國同慶的大事。但屠殺尚書府,私自帶兵出征,亦是不變的事實。


    因此,百官為此吵了起來。


    昭帝神情嚴肅的看著爭吵的百官,拿起桌上的硯台猛然一拍。


    殿內瞬間鴉雀無聲,安靜了下來。


    “吵吵吵,你們除了吵還會做什麽?”昭帝冷冷道。


    百官頓時像個鵪鶉似的低下頭,不敢言語。


    昭帝看向丞相問道:“不知丞相對此有何看法?”


    丞相當即出列,緩緩上前:“依微臣之見,鎮北將軍雖有錯。但念在其功大於過,且已身亡的份上,便既往不咎吧。”


    “另外,鎮北將軍為國捐軀,理應厚葬。”


    “還請陛下三思!”長慶侯急忙走上前說道。


    “陛下,秦冉屠殺尚書府,私自帶兵出征,是不爭的事實。”


    “且先不論靜安寺那數千的暗衛從何而來,倘若陛下就此揭過此事,可想過在座的大臣該作何感想?”


    太子不緊不慢的朝長慶候說道:“長慶候當真不知,秦冉為何屠殺尚書府嗎?”


    長慶候遲疑了片刻,疑惑的看向太子:“不知太子殿下此話何意?”


    太子微微一笑,看向昭帝道:“啟稟父王,秦冉離開京都前,曾命人將一名刺客交給了兒臣。”


    “這名刺客不是別人,正是刺殺秦冉弟弟的兇手。如今,他就在兒臣手中。”


    “可能有人會疑惑,為何秦冉留著這個罪魁禍首不殺,反而交到了孤的手中!”


    太子說完,看向一旁的長慶侯:“長慶侯張口閉口一個屠殺尚書府,一個私自帶兵出征,不知可曾想過其中緣由?”


    長慶侯眉頭皺了皺,當即反駁道:“無論什麽緣由,都不是他屠殺尚書府,私自出兵的借口。”


    太子嗤笑一聲,“是嗎?”


    太子不再看他,轉而看向昭帝,緩緩說道:“還請父王準許兒臣將人帶來,秦冉為何屠殺尚書府,又為何私自出兵,答案一問便知!”


    昭帝聽後,沉思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準奏。”


    很快,十一便帶著那名刺客走了進來。


    刺客進來後,文武百官當即抬手掩鼻,隻因他渾身散發著惡臭。


    昭帝瞥了眼殿中散發著惡臭的人,冷聲道:“這便是秦冉交給你的刺客?”


    太子點了點頭,隨後將秦冉寫給他的書信,朝公公遞了過去。


    刺客跪在殿中瑟瑟發抖,他做夢也沒想到。當初為了保命說的話,竟將他一族送上了絕路。


    公公接過後,當即遞給了昭帝。


    隻見,昭帝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眼中閃現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怒氣。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戰戰兢兢。


    突然,昭帝拍案而起,憤怒的目光如同閃電劃破黑暗,令眾人不寒而栗。


    “豈有此理!膽大包天!”


    昭帝的語氣中透露出明顯的怒意,如同雷霆之怒,震撼著朝廷上下。


    “抬起頭來!”


    “朕問你!秦冉所說之事,是否屬實?””


    刺客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他緩緩抬起頭,猛然撞見昭帝那雙充滿怒火的雙眼。當即嚇得一哆嗦,趴了下去。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這些不關小人的事啊,都是公子跟昱朝公主所為,與我無關啊!”刺客趴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好好好,來人,將此人拉出去杖斃!誅九族!”


    昭帝的怒火如暴風驟雨般猛烈,嚇得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出,整個宮殿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緊接著,昭帝將秦冉所寫的書信交給了公公,讓他拿給百官看看。


    長慶侯雖心中疑惑,但還是耐著性子,等待書信傳到他們這邊。


    丞相接過書信後,當即與身邊的幕僚觀看了起來,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幾人瞬間沉下臉,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甚至有些官員更是忍不住怒罵出聲:“呸!畜牲!”“豬狗不如的東西!”


    一旁的官員紛紛好奇,信上到底寫了什麽,竟讓他們臉色如此難看?並且破口大罵。


    待從幾人手中接過書信後,先前還疑惑的官員,此刻已經明了。隻因,他們的臉色,與先前的官員一般無二,一樣的難看!


    大殿內死一樣的寂靜……


    書信傳到了長慶侯那邊時,長慶侯頗為好奇的接過。隻是越看,他的臉色就越發難看起來。


    不同的是,他是因為這件事被秦冉知曉。而今又被她以書信的方式,公之於眾。


    如今,他怕是不能再為尚書府喊冤了。所幸,信中並未提及青兒。


    太子看向長慶侯,不緊不慢的說道:“如今,長慶侯可還有話要說?”


    長慶侯低下頭,沒有迴答太子的話。


    昭帝當即冷哼一聲:“傳朕旨意,即日起,恢複秦冉鎮北將軍名號。擇日為其舉行葬禮,以慰其在天之靈。”


    “至於尚書府存活之人,那便如秦冉所願,讓他苟延殘喘的活著!”


    “退朝。”說完,昭帝便甩袖離去。


    待眾大臣離開後,丞相歎了口氣,心中暗自惋惜。


    “如此年輕有為的將領,就這樣英年早逝,著實令人遺憾。”


    *


    很快,恢複秦冉鎮北將軍身份的聖旨,便傳達了下來。


    公公帶著聖旨走出了城門,與之同行的,還有太子以及小月煙雲等人。


    公公看了眼太子後,當眾宣讀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北將軍秦冉,誅殺叛國賊,收降昱朝,於國有功。”


    “今,恢複其鎮北將軍身份,並予以厚葬!然,因鎮北將軍秦冉,生前並未娶妻。則其弟妹,加封五品誥命夫人。”


    “此外,鎮北軍收降昱朝有功。陛下下令犒賞三軍,特許將士們歸家探望。欽此!”


    小月跪在地上,早已淚流滿麵,她雙手接過公公手中的聖旨,並說道:“謝主隆恩!”


    公公看著跪在地上的人歎息一聲:“還請夫人節哀!”


    宣讀完聖旨後,鎮北軍的將士們紛紛歡唿雀躍著,隻因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迴過家了。


    煙雲攙扶著小月站起身,讓一旁的小竹看顧好她,便隻身來到了秦冉棺木前。


    因為擔心小月傷心過度,煙雲當即命人將棺木抬迴了將軍府。與之一同迴去的還有莫南辭與慕衍舟。


    兩人趴在棺木前,不願離開。煙雲無奈,隻能放任兩人如此。


    迴府後,小月走上前,看著棺內的人,再也忍不住,趴在水晶棺上嚎啕大哭起來。


    一旁的小竹跟顧語嫣抱在一起,早已哭的稀裏嘩啦。


    那些被遣散的小廝以及丫鬟,不知何時又都迴到了將軍府。


    他們站在靈堂外圍,看著裏麵的情景悲傷不已。他們將軍,那麽好的將軍,再也迴不來了。


    太子走到一旁,抬手放在棺木上,他看著裏麵的人,悲痛欲絕,懊悔不已。


    “檸兒,既然你不願迴宮,那太子哥哥便尊重你,放你自由。”


    他沒有想到,他一直尋找的妹妹,竟一直在他身旁。


    莫輕辭站在一旁,看著屋內傷心不已的人,歎息一聲。


    他看向趴在棺上的慕衍舟,又看了看莫南辭,內心隱隱有些擔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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