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芙,晨露煮茶呢?”太後瞟了一眼空蕩蕩的桌麵,正要發火,蓮心端著茶杯垂首走入。


    蓮心一一奉茶。


    太後見了,臉上不喜反怒。


    “大膽蓮心,拖下去掌手!”蘇嬤嬤嗬斥蓮心。


    有宮人要上來拖蓮心,沈多芙沒法忍了,走到殿中,大聲質道:“敢問太後娘娘,蓮心何錯之有?”


    “不是她當職,擅作主張,做了不該做的事,在後宮之中是大忌!”蘇嬤嬤朗聲道。


    “不該做的事?”沈多芙露出難以理解的神色,“娘娘要飲茶,蓮心將茶及時上了,就因為煮茶的人不是臣婦,蓮心就要受罰?恕臣婦不能接受!”


    “許少夫人初入後宮,不太懂規矩,不能接受實屬人之常情,慢慢就能接受了!”蘇嬤嬤冷漠的說,表情很是不耐,揮手讓人要將蓮心拖下去。


    沈多芙再度出聲:“入宮當差的都是人,不是牛馬,不是畜牲,是人就有意識,是人就會犯錯!太後娘娘如此苛待宮人,傳出去怕是有損聲名吧?”


    “許少夫人!”柔嬪起身,衝沈多芙暗自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太後娘娘,若覺得臣婦做錯了,罰臣婦便是,蓮心沒有做錯,不應受罰!”沈多芙十分固執。


    她不知道要在這慈寧宮待多久,太後擺明了要為難她,但想來不敢真刀真槍的對她做什麽,隻能這般尋著各種由頭懲罰宮人,讓所有的宮人引以為誡,孤立她,冷落她。


    那麽,這之後的日子,沈多芙將痛不欲生。


    太後不罰,多的是見風使舵的宮人自做主張的來害她,好去太後麵前邀功。


    屆時,她就是死了,殘了,也與太後無關,畢竟她犯錯,太後都不曾罰過她呢!


    “沒規矩!滾出去蹲著!”太後怒拍桌案。


    “是!”沈多芙暗笑一聲,轉身出門就跪下。


    蘇嬤嬤跟出來,笑著提醒道:“許少夫人,娘娘說的是蹲著!”


    沈多芙愕然,隻能從跪姿換成蹲姿,緊接著蘇嬤嬤從宮人手裏接過一碗水,示意沈多芙高舉雙手端著那碗水。


    “柔嬪!你狐媚惑主,也出去蹲著!”太後沒把柔嬪忘了。


    柔嬪走到沈多芙身側,和她一起高舉著一碗水蹲著。


    “這麽看起來,你們兩個好像兩隻蟾蜍!”蕭若晴刻意走出來,笑著調侃一句,哈哈大笑起來。


    “娘娘好福氣,有幸能見到如此美的蟾蜍!”


    沈多芙說完,柔嬪忍不住抿唇笑起來。


    “沈多芙,你臉皮可真厚!嘴上永遠不饒人!”蕭若晴冷哼一聲,轉身迴殿內。


    沈多芙暗道一聲失策了,這麽蹲著比跪著難受百倍。


    就這說兩句放的功夫,她的雙腿抖得不成樣子了,柔嬪倒是安穩如泰山。


    “你看來沒少被罰吧?”沈多芙輕聲問柔嬪,不與人閑聊兩句,她恐怕真蹲不了多久。


    “嗯,總共三個妃嬪,兩個是太後選的,隻有我是意外,我比她們都入宮早,她不罰我罰誰?”柔嬪不以為意的笑笑。


    “後悔了嗎?”


    柔嬪搖頭道:“我在這受的苦越多,皇上便越心疼我。”


    “不怕押錯寶嗎?”


    “怎麽會?除非北霽亡國!”


    柔嬪話音剛落,便聽身側咚的一聲響,她側眸望去,沈多芙昏倒在一側。


    “許少夫人?”


    殿門口腳步聲加快,皇上已快步至跟前。


    “快來人,將許少夫人扶迴房歇息!”皇上急躁的吩咐宮人,隨即快步入殿。


    沈多芙被攙起來時,微睜開眼,對著柔嬪使眼色,柔嬪笑著搖搖頭,繼續蹲著。


    “母後,許少夫人到底是朝廷命婦,入宮侍疾,一片忠心,若是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遣出宮去就好了!這般將人罰得昏過去,傳出去,寒了忠臣的心!”


    皇上的語氣又急又迫切。


    “昏了?”太後冷笑兩聲,“皇上要是沒來,想必她還能再撐一會!隻怪皇上來得太早了,她出去還沒蹲一盞茶的時間!”


    皇上略微緩了神色:“母後,許愛卿忠君愛國,要他夫人入宮侍疾,他本就百般不願,這事傳到他耳裏,他定心神不寧,還如何為朕分憂,母後病著,這些個奴才也不懂得照顧著些忠臣之妻!”


    總之,皇上護定了。


    “好了!這裏是慈寧宮,哀家自有分寸!”太後發了脾氣,不悅的盯著皇上,斥道,“昨夜大婚,你連坤寧宮都不去,跑到柔嬪的宮裏去!昨日成婚,今日親政,這麽急著要打哀家的臉?”


    “主要是大舅母出了那種事,朕心裏有些膈應,因此便沒去皇後的宮裏!”


    皇上張口就來,臉上還帶著笑意,太後氣得大聲嗬斥:“你膈應什麽?”


    “一見皇後便想起舅母死時的慘狀,屬實沒敢去坤寧宮!”皇上佯裝露出幾許驚恐之色。


    “皇兒!”太後也屬實沒想到,素來唯唯喏喏,對她言聽計從的兒子,一朝親政變得如此膽大妄為,毫不顧念多年母子之情了。


    想必都是許羨給攛掇的。


    “皇上一時有些顧忌,也是人之常情,不如晚上來臣妾宮裏?”佟妃羞澀的補充道。


    “也好!”太後瞥了佟妃一眼,語氣很慢。


    皇上沒有反對,隻是側身看了一眼蹲在殿外的柔嬪,低聲道:“還望母後看在柔嬪盡心侍侯朕的份上,饒了她吧!”


    “皇上都發話了,就讓她起來吧!”太後慢悠悠的起身,“乏了,都走吧,明日都別來了!”


    這話,太後每日都要說,但柔嬪和佟妃不敢不來,隻除了蕭若晴沒來。


    宮中的消息,傳得很快。


    昨夜皇上去了佟妃那,很快便歇了,結果次日傳出的,卻是蕭若晴在佟妃宮中意外侍寢的消息。


    皇上一早黑沉個臉去上朝。


    兩個後妃來時,沈多芙還在拖地,她瞥了一眼。


    柔嬪神色淡然,佟妃哭紅了眼眶。


    太後臥床不出,沒多會,兩人便被請離。


    宮門口,沈多芙走出來,柔嬪立在紅牆下等候已久。


    “皇上是什麽情況,你應當知道了!”沈多芙悄聲問。


    柔嬪嗯了一聲,紅著臉低語:“本來是正常的,兩年前厲王親自灌了絕子丸,便不能生了!其實那方麵我努努力,還是行的!”


    沈多芙轉了下眼珠,思索著柔嬪這話裏深層的意思,一時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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