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芙吃驚的朝許羨看過去,他亦是滿臉震驚之色。


    渾身僵硬,孤身而立。


    孟氏自顧自的又說:“王妃還年輕,你想要妹妹,王妃再給你生一個多好,這水裏飄來的孩子,必是上天憐我喪子,特意給我送來!”


    青尋趕忙上前,將孟氏攙起來,不好意思的道:“夫人近來總這樣,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人老了都這樣,大人別介意!”


    “是啊!是啊!夫人糊塗著呢!都認不清少夫人和大人了!”無慮急忙附和。


    眾人各自忙去,隻餘下沈多芙和許羨兩人,麵色冷凝,不言不語。


    雪落在肩上,發絲上,頃刻間,濕透了。


    迴程。


    因為擔心許羨再度犯病,沈多芙和他同坐一輛馬車。


    見他渾身濕透,她開口問:“你還好嗎?”


    許羨沒有迴話,隻是眉眼低垂的坐著,雙拳緊握。


    她歎息一聲,想來剛親過,應當沒這麽快犯病,他可能需要時間去調整身體吧?


    車軲轆轉著,碾過官道上的積雪。


    過去了許久,沈多芙實在忍不住了,她開口問許羨。


    “你小時候在楚王府住過,你還記得當年楚王妃和楚王世子是哪年入京的嗎?”


    “十九年前,當今皇上出生的那年!”許羨話迴得很快,像是刻在骨髓裏的記憶,根本不需要去思考。


    他眉眼閃了閃,繼續道:“當時還是太子的勇王病重,許皇後與先帝鬧得不可開交,鬱鬱寡歡,先帝傳詔,讓楚王妃攜楚王世子入京,陪伴許皇後。”


    他沒有說的是……


    那一年,正巧魏國來使,提出兩國交換皇子為質,以保邊境太平。


    太子病重去不得,剛出生的皇子去不得,先帝又無別的孩子,便把主意打到了楚王世子的頭上。


    楚王世子與太子同歲,先帝一道旨意下來,楚王世子便代替太子出使魏國為質。


    隨後,噩夢便開啟了。


    “我記得我娘跟我說過,是恩人的孩子從水裏將我撈起來,這麽說來,這個恩人極有可能就是楚王妃和楚王世子。”沈多芙駭然不已。


    許羨此刻想的卻不是這個問題,他眼尾泛紅:“你的生辰是你爹娘按撿到你的那一日算的!”


    沈多芙嗯了一聲,不疑有他道:“我早該想到,我爹與楚王府糾葛那般深,我娘總說恩人恩人,必定指的就是楚王府。”


    “是啊!早該想到!”許羨聲音不高,卻隱隱有些氣憤難言。


    皇上與沈多芙同年同月,皇上早一日,而撿到沈多芙的那一日是天剛破曉的早晨,她應當是與皇上同日出生才是!


    許羨隻覺腦袋嗡的一聲,刺痛傳來,他難受的伸手扶住額頭。


    “夫君,你怎麽了?”


    沈多芙的指尖碰觸到許羨的臉時,驀然被他反應極大的拂開,他看向她,一時沒有收住,眼神冰冷兇狠,仿佛在看著什麽血海深仇的仇人一般。


    沈多芙怔住。


    馬車入城停下,接受守城在盤查。


    許羨一語不發,撩開車簾下車,大步離去。


    迴到沈府,孟氏旅途勞頓,略微洗漱過後,便昏昏欲睡。


    沈多芙心神不寧的迴想著許羨,最後那怪異的模樣,好像有些似曾相識。


    她安慰自己,雪越下越大了,他驟然停掉服用多年的藥物,大抵是有些不適應,他需要時間調整。


    昨夜荒唐了一整夜,現下一閑下來,她隻覺得渾身難受,想好好睡一覺。


    這一覺,睡得很沉。


    夢裏全是許羨的麵容,有溫柔的,有無理取鬧的,有兇狠的,還有翻臉無情後絕情的。


    各式各樣,好似不是同一個人。


    讓人辨不清哪個是真實的人。


    再醒來時,天有些暗沉沉的,想到酒樓開業,沈多芙強撐著起身。


    芙蓉醉酒樓,門前的積雪不斷有人清掃,店內賓朋滿座。


    正中的房梁上,懸掛著九臨居士的客似雲來四個大字,酒樓都襯得頗為文雅。


    溫桃巧笑倩兮,周旋在各個賓客之間,逢人就說她自幼無父無母,十三歲入京尋親,被惡棍欺負,又得貴人相助,逃出生天。


    這些年,日子過得如何如何不如意,如何如何坎坷,又是如何如何的苦盡甘來。


    跟說書一樣,直教人心生憐惜,恨不得傾家蕩產的送銀子送溫暖。


    但溫桃什麽都不要,隻讓諸位吃好喝好,開業第一日送酒送菜。


    僅半日,溫桃便成了大半個上京世家紈絝的紅顏知己。


    隻除了昨晚剛收押,午後剛被放出來的蕭星辰。


    幾杯酒下肚,蕭星辰一把拽過溫桃,摟進懷裏,笑得張揚:“我怎麽聽著,你這嘴裏說的惡棍就是小爺我呢?”


    蕭星辰做了在場男人都想做,卻不敢做的事,一旦開了這個頭,以後就沒完沒了了。


    溫桃一下變了臉色:“蕭公子,請自重!我可是許羨許大人的人。”


    “許羨?怕什麽?你就算是他的妾室,小爺隻要開口跟他要你,他還能不給?”蕭星辰哈哈一笑。


    可惜,笑不過三秒,身側一記拳風襲來,速度實在快,蕭星辰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幹翻出去。


    “衛東?”蕭星辰捂著臉,他從小到大囂張慣了,整個上京沒人敢這樣當街打他,他大嗬一聲,“你們愣著幹什麽?他就一個人,都給我上!”


    話音一落,坐在旁邊幾桌的家丁隨從一擁而上。


    衛東側眸對溫桃說:“先躲起來!”


    溫桃轉身就走,躲到樓梯口去。


    夜色已濃,燈火被踢熄了好幾盞。


    衛東人高馬大,又常年在戰場摸爬滾打,赤手空拳都能將蕭府幾個瘦弱的家丁當場打死。


    幾番較量下,蕭家隨從全部倒在地上,哀嚎不止,而衛東不過眼角掛了些青紫。


    沈多芙到的時候,這場戰役剛好結束。


    大堂內的桌椅被砸爛一大半,好好的酒樓徒然間成了一片狼藉。


    “你給我等著!”蕭星辰見勢不妙,怒指著衛東,落荒而逃。


    能跑的都跟著跑了,跑不動的,慢慢的斷了氣。


    “衛東!”沈多芙大怒,指著衛東,氣得手指都在顫抖,“我開門做生意,你搗什麽亂?”


    “這種酒樓,不如關了的好!”衛東神色冷肅。


    “算了,我認栽!”沈多芙氣得要死,深唿吸了好幾下,大聲吩咐夥計小二,“都來收拾一下,早點打烊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愛你不珍惜,我嫁權臣你哭什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抹布豆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抹布豆豆並收藏愛你不珍惜,我嫁權臣你哭什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