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態度十分恭敬,配上這麽一副稚嫩幹淨的笑容,任何人看了怕都會心軟,不會和他這麽一個孩子計較了。


    步星若唇角的笑容越發深邃了,不緊不慢拿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聲音中聽不出喜怒。


    “哦,原來是這樣啊,若是為了此事二皇子多慮了,這件事怎麽能怪你呢,哪怕換了一個人,發現護牆出了問題,肯定也是急慌慌的找人去看看,畢竟若是出了什麽問題,那可是悔不當初。”


    “何況當時還留下了三個守衛,隻能說他們三人疏忽職守,警惕性太差了,二皇子不必愧疚,本宮怎麽會怪你呢?”


    她唇角含笑,一雙美眸黑漆漆的望著二皇子,眼中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二皇子不知怎麽的,被這眼神看的心狠狠一突。


    竟然有種所有心思都被看穿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心微微有些慌,實在是不想多和這位良妃多過多接觸。


    “如此良妃娘娘不怪罪我便好,我實在是愧疚難安。”二皇子一臉的慚愧,他又拱手作揖。


    “良妃娘娘受了重傷,我便也不過多打擾了,等明日我再來看良妃娘娘。”


    等人走後,小喜子低聲說:“娘娘,奴才買通了那幾個審問蠻族的人,聽那幾個蠻族說,這軍營中的確有他們的細作,但他們隻是群小嘍嘍,並不知道那人是。”


    “當時也的確是因為二皇子出現,帶走了一大半兒的守衛,他們才有了機會闖進來。”


    步星若冷笑一聲:“咱們這位二皇子的心思可深著呢 ,四皇子,五皇子年紀小還看不出什麽 ,如今的大皇子和三皇子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瞧瞧這來道歉時那放低的姿態,還有那愧疚的神色,任誰看了都得相信他不是有意的。


    可她就是不信這個心機深沉的狼崽子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抿了口茶問道:“小順子醒了嗎?”


    “迴娘娘的話還沒有。”提到自己的同伴,小喜子臉上露出了沉悶之色,滿眼的擔憂。


    “這裏是邊境,城裏隻有一個民間的小醫館,根本沒有什麽藥材,陸太醫帶的那些昂貴的藥都是給主子們以防萬一的,不可能給小順子一個奴才用。”


    “小順子還在高熱不斷。”說著說著他眼眶又紅了,死死忍著不流出眼淚。


    步星若抿了抿唇:“一會兒皇上來,本宮會跟皇上求一個恩典,讓陸太醫給小順子用那些好的藥。”


    “奴才替小順子多謝娘娘。”


    可一直到了晚上,皇帝都沒有來, 皇帝忙著搜查軍營中隱藏的戲作,還有審問那幾個蠻族之人抽不出身來。


    於是步星若便派了小喜子拿著她的令牌去皇帝麵前求了這份恩典。


    轉眼便三日過去,經過了蠻族闖入軍營之事,整個皇帳周圍又加派了兩倍的人手巡邏。


    讓一個蚊子都飛不進去。


    ……


    邊境另一邊。


    蠻族大營。


    “真是群廢物,這麽好的機會白白浪費了。”叱羅子耀氣的麵色漲紅,雙目瞪得如銅鈴般大,鐵拳重重錘擊桌麵。


    “如此大蕭軍營加派了人手再想要打進去抓那兩個妃嬪就難了。”


    旁邊的叱羅子慧神情陰鬱,唇角嘲諷:“當時我便說了時間太趕,怕是來不及,二弟你非要如此急躁行事,還好纖塵性子謹慎才沒有暴露,不然這麽一步棋子若是毀了咱們下麵的計劃如何實行。”


    “哼,叱羅子慧你就會事後馬後屁,現在是指責的時候嗎?你若是聰明就趕緊想辦法,如今該怎麽辦。”


    因為這次事情辦砸了,叱羅子耀罕見的心虛了一些,但是依然一副理直氣壯的傲慢模樣。


    “如今咱們的糧草可所剩不多了,又不能進城搶奪,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他煩躁的拽了下頭發,古銅色的肌肉磅礴,如同一隻發怒的獅子。


    叱羅子慧眼中陰霾一閃:“我自有計劃,我西蠻族天生力大無窮,絕不是中原那些隻會埋頭苦讀的是書呆子能比的。”


    “之所以幾次攻打不下來,不過是我族不擅長種植糧草,每一次都因糧草不足隻能潰不成軍,若是那狗皇帝也缺少糧草,最後誰會贏還說不一定呢。”


    聽到這話,叱羅子耀眼睛一亮:“大哥,你有什麽辦法,快點跟我說一說。”


    叱羅子慧眼中閃過抹譏諷,往日對他這位大哥直唿其名,如今求到他頭上了就喊大哥,卻依然這副傲慢的模樣。


    他眸子閃爍了一下:“二弟便靜候佳音吧,我自有打算。”


    他又不是傻子,怎麽會將自己的功勞拱手讓人,如今還需要這個蠢貨衝鋒陷陣,等他沒用了……


    叱羅子慧眼中閃過抹殺意。


    而對麵的叱羅子耀見他這副不肯說的模樣,臉色也是一沉,眼中陰霾一閃。


    他最是厭煩這個大哥事事壓他一頭,總是這副故弄玄虛的模樣。


    心中又很是嫉妒,明明都是一個父親,憑什麽叱羅子慧就這麽聰明,總是能想到他想不明白的事。


    他就顯得這麽愚笨,那些中原的兵法書籍根本就看不明白,但他同時心中有些隱秘的快感和得意。


    就算叱羅子慧再聰明又如何,父君還是最寵愛自己,他永遠就是個不得寵的皇子。


    ……


    半個月過去,步星若再一次得到了趙建安送來的紙條,在看完上麵的內容後,挑了挑眉梢。


    “這陳將軍真是急不可耐啊,這才多久過去,便抱得美人歸了。”


    她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如今這半個月他一直臥床休息,又用了最好的藥,臉上的紅腫已經快要消失不見了。


    臉頰又恢複往日的白皙細膩,此時這麽隨意的臥在榻上,她姿態窈窕纖細,便是一幅美人畫卷。


    “娘娘是說那位仙塵姑娘。”小喜子如今已知道那個仙塵便是常在軍營中的戲作,聽到這話立即想到了此人。


    “不錯。”步星若眸地暗湧:“這位仙塵倒真是有手段,僅僅是半個月便將這陳將軍拿捏到了手中,哪裏都讓她去。”


    真是怪不得上輩子讓西蠻族的計謀得逞,燒了三分之二的糧草間接害死的三萬多人的性命。


    “小喜子,去拿紙筆過來。”


    很快她坐起身子,寫了幾個字將的信紙卷好遞給小喜子:“去給趙將軍送過去。”


    天空烏雲密布,寒風密布,白雪再一次鋪成了厚厚的絨毯,風嗖嗖嗖如同野獸的咆哮。


    “將軍,您真厲害,皇上能把看守糧倉的事情交給您,一定是很看重您的。”纖塵柔柔開口,一雙美眸中都是對男人的仰慕崇拜。


    她生的本就柔弱纖細,此時身上穿著月白色長裙,外披一件男人的寬大的鬥篷,襯得她越發的嬌小伊人。


    陳將軍看得越發欣喜,被這話哄的很是高興:“哈哈哈……塵兒這張嘴真是甜,本將軍甚是喜歡,晚上可要再好好嚐嚐。”


    他眼神火熱的在女子身上打量,意味深長,纖塵臉頰頓時就羞紅了,嗔怪地瞥了他一眼。


    “……將軍,這在外麵還有人呢。”她羞怯的垂下了頭,露出雪白的纖細的脖頸,嗔怪的跺了跺腳。


    她依偎在男人懷中,而後嬌嬌弱弱的開口:“將軍,不知可否讓我進去看看,我也想看看咱們大蕭朝的國力,我隻是一個鄉野女子,也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


    陳將軍麵露遲疑之色,但此時在美人麵前自然不想丟了麵子,何況這美人正得他的寵愛,被這麽一撒嬌意識便堅持不住了。


    “好,本將軍帶你進去看看,讓你好好開開眼界。”


    而此時守在糧倉麵前的幾個護衛欲言又止,對視一眼,最後還是一個人咬著牙上前拱手。


    “將軍,糧倉重地閑雜人等不能靠近。”


    他不說還好,這麽一說讓陳將軍倍感掃了麵子,剛剛答應了美人兒,就被人這麽一說,頓時就怒了。


    “放肆!這糧倉是由本將軍看守,本將軍親自帶個人進去,哪裏輪得到你們多嘴!”


    說著抬腳狠狠踹了那護衛一腳,那護衛不敢躲,硬生生受了這一腳悶哼一聲。


    如此其他兩人也不敢再開口勸著,隻能無奈開了糧倉的門。


    於是陳將軍便摟著纖塵走了進去。


    這是其中最大的一間糧倉,根本看不到邊界,裏麵堆積著密密麻麻一袋袋裝好的幹糧穀物。


    另一邊則是禦寒的棉衣棉被。


    “將軍這裏東西好多呀。”纖塵一副被震驚的模樣,粉唇微微張開,這副模樣大大的取悅了陳將軍,讓他愉悅的大笑兩聲。


    “哈哈哈……這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我朝的兵力和國力自不是那蠻族能比的,早晚將那蠻族打的落花流水,直接滅了他們一群狗雜碎。”


    他大笑著摟著美人的纖腰,一副張狂得意的模樣,手用力掐了一把美人的腰。


    纖塵垂下了眸子,一副柔弱依偎他的模樣,褪下了眼底的一片冰冷之意。


    “恩,將軍如此的英武不凡,那蠻族定不是將軍的對手,有了這些糧草和棉衣,早晚會擊退蠻族的。”


    “這是自然,等這次戰爭結束,我就將你帶迴抬為姨娘,你到時候再給我生兩個大胖兒子。”


    “將軍,我可以四處看看嗎?”纖塵柔柔開口,而後一臉的落寞:“我在家中時家裏姐妹多,我性子膽小怯懦並不受寵,從來沒吃飽過,也從未見過有這麽多糧食。”


    美人如此脆弱可憐,陳將軍哪有不答應的,立即應下了,而後便帶著美人在糧倉內四處閑逛。


    纖塵在每一處糧食旁都一副好奇的模樣靠近,而後袖子中白色的粉末微微散落在上麵。


    ……


    這邊陸宴禮再一次來為步星若診脈,他斂著眸子跪在床榻前,容顏清雋溫潤。


    許久過後,他心中鬆口氣。


    “娘娘身上的傷已無大礙了,內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如此本宮可以下榻了吧。”步星若靠在床壁上,美眸微微闔著,相較於往常如今對待麵前的男人態度溫和了幾分。


    陸宴禮點頭:“娘娘隻要二十喝微臣開的補藥,身子便無大礙了。”


    頓了下,他抬眸看向女子,深邃的眸中閃過抹擔憂:“隻是娘娘爾疾微臣暫且沒有辦法,應當是當時受了重力撞擊,這才傷到了耳朵。”


    自從那日起身後,步星若便發現自己的左耳出了問題,若是捂住右耳,左耳能聽到的聲音斷斷續續很小。


    當時便是心一沉,立即宣了陸宴禮過來。


    如今已經幾個月過去,左耳依然未好。


    “……”步星若沉默了一瞬,而後不在意的擺擺手:“罷了,合著影響也不算太大,你便慢慢想辦法看有沒有辦法治療吧 ”


    話是這麽說,但是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誰又會真的能放寬心呢?壓抑的這些天,她心中的戾氣已經到了極致。


    那群西蠻族的人無法短時間內全殺光了,隻能將心中的恨意都發泄在二皇子身上了。


    “本宮想要的藥你可準備好了?”


    陸宴禮眸底閃過抹冷意,而後頷首:“娘娘放心吧,微塵都已經背好了。”


    說著他從袖子中取出一個個香囊,這個香囊十分普通,用料也很樸素。


    步星若拿了起來聞了一下,沒有什麽味道:“這藥的藥效如何。”


    “這是微臣近日所配,用了比往日強三倍的藥效,這軟骨散無色無味,隻要讓人喝下去,大約需要一刻鍾便可散發藥效讓人渾身無力。”


    “如此便好。”步星若滿意了:“做這些藥的時候沒有被人發現吧。”


    陸宴禮斂眸:“娘娘放心吧,配這軟骨散的藥材微臣這次出宮便帶了些,隻是用了些碎末,不會被人發現的。”


    小喜子問:“娘娘,你是要將這藥用在二皇子身上。”他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


    “恩。”步星若撐著額頭,食指把玩著這個荷包,紅唇彎了彎。


    “不隻是二皇子,本宮既然已經冒險動了手,自是要全都解決了,大皇子也要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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