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旁邊,卻有一人眼神冷冷的盯著皇帝,唇角勾起抹譏諷的弧度。


    趙健安隻覺得格外的諷刺虛偽,他拳頭死死的握緊,上麵青筋凸起,竭力壓著心底的怒火。


    突然,他察覺到了一道直勾勾的目光,他頓時眼神一厲,猛得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


    而後就直直對視上了一雙漆黑深不見底的眸子,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女子唇角勾了勾。


    趙建安在看清楚這個女子容貌時,首先被她的容貌晃了一下神,但很快就蹙起了眉頭。


    “那是誰。”他壓低聲音詢問身邊的將士。


    小將士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眼,而後急忙收迴了視線:“小將軍,那位是宮裏的良妃娘娘。”


    聽到這話,趙建安眼底飛快閃過抹深思,原來這就是良妃,想到那個給他遞消息的小將領。


    他拳頭緊了緊。


    這邊步星若收迴了視線,垂下了眼簾,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趙小將軍,就是不知心性如何。


    這邊皇帝麵見完這些將士而後便被人簇擁著去了早已經準備好的營帳。


    “良妃娘娘,妍妃娘娘,您二位的住處屬下安排到了皇上營帳旁邊,請您跟屬下來。”一個將士走過來恭敬垂首。


    “帶路吧。”妍妃擺手,動了動酸脹的腿,皺起眉頭,看來在皇宮這兩年身體實在是養廢了。


    不過趕點路,身子竟然趕到這麽累。


    於是,步星若兩人也跟著一起去了。


    ……


    另一邊邊境對麵。


    這裏同樣駐紮滿了營帳,隻是這些營帳和蕭朝這邊比要簡陋許多,隻是勉強能避風而已。


    而在最中間最大的營帳內。


    “哦,你說那蕭朝皇帝已到到了。”上首,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眯了眯眸子,眼神如鷹隼般落到下麵跪著的男人身上。


    他身形極為魁梧高大,足有八尺,一頭棕黑色的卷發,臉上密布的胡須遮住了大半張臉。


    身上穿著用動物皮毛做的披肩,脖頸上掛著一串牙齒的骨骸。


    “是,中原的皇帝剛剛入了邊境,如今怕是已經到了駐紮地。”


    “哼,來了正好。”下麵一個青年男子冷哼一聲,抬頭看向男人,左手放在胸前。


    “父汗,您派兒子出戰吧,兒子定然將那狗皇帝的項上人頭取下給您。”


    聞言,西蠻王欣慰的大笑兩聲:“哈哈哈,不愧是我阿木譚斯基的兒子,好,就該有這勇猛,你便帶領十萬大軍去吧……”


    聽到這話,另一個青年男子則是皺眉,立即行了一禮出聲:“父汗,請您三思,我們還不清楚對方的情況,不宜這麽急切出兵。”


    “根據那探子這十多年傳迴來的消息,那蕭朝皇帝為人心機深沉,並非是他無能之輩,還是想等等姣好。”


    “大哥,你膽子怎麽這麽小啊 ,做事婆婆媽媽的完全不像是我蠻族的人,整天長他人威風,滅自己的勢氣。”青年撇撇嘴,似笑非笑。


    西門王一聽二兒子這話,也是不悅的看向了大兒子:“老大,你的確膽子過於小了。”


    對於這個大兒子,西蠻王很是不喜,尤其是看著對方那張和大妻子一模一樣的臉,打心底的厭惡。


    “叱羅子慧,你多向你二弟學學,咱們西蠻族男子一個個都是驍勇善戰,都是勇夫,沒有你這樣唯唯諾諾的男兒,實在是給我丟臉。”


    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訓斥。


    叱羅子慧斂了一下眼簾,遮住了眼底的那片陰鷙狠毒:“父汗,您不要忘了四十年前西蠻族戰敗的慘痛教訓,啊,中原人雖然天生身體素質不如我族,但是他們的智慧和千年的文化曆史卻是我們遠遠比不上的。”


    “當年那一戰,我族便是輸在了那些兵法謀略之上,還問父汗深思,莫要再犯下此錯。”


    聽到這些話,西蠻王神情變了變,也是想起了當年那一戰,但是依然怒著臉訓斥。


    “本王用得著你來說這些道理嗎,真是多事。”緊接著又是一頓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訓斥,態度完全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兒子好似看自己的仇人。


    旁邊的叱羅子耀幸災樂禍的瞥了他一眼,然後眼眸閃了閃,看向西蠻王。


    “父汗,兒子聽說這次中原皇帝不是自己來的,還帶來了兩個妃嬪,這兩人一個比一個美,其中一個是那西疆部落的公主,聽說生的花容月貌,另一個就是寵冠的良妃。”


    聽到此話,西蠻王險中頓時露出了覬覦之色:“哦,本王也是聽說了那寵官六妃的良妃之名,如此甚好,本王也要看看生的到底有多美,這樣的美人也隻能做本王的女人。”


    “哈哈哈……”他大笑兩聲,毛發濃密的胸膛上下起伏,好似某種靈長動物。


    “既如此,便先派五幾百人去探探口風。”


    叱羅子慧隻是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濃密的頭發遮住了他半張臉,讓他顯得越發的陰鬱沒有存在感。


    唇角嘲諷地勾起。


    ……


    這邊皇帝休息了一下,便宣召了軍中的將領議論戰情。


    皇帝換上了一襲黑色玄衣坐在上首,他下邊就是趙建安,旁邊坐著其他的大大小小的將領。


    中間長長的桌子上擺著沙盤旗幟,上麵山巒起伏,戰事激烈。


    “不過才區區兩個月不到,你們便將趙老將軍打下的大好局勢全給毀了,一朝迴到了最初,朕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皇帝冷著臉,怒聲發問。


    場麵冷凝到了極點,所有人都羞愧的垂下了頭。


    “你們這麽多人,竟然都比不上已逝的趙老將軍,真是令人失望。”


    隨即他看向了沉默不語的趙建安,聲音緩和了許多:“趙建安。果然是虎父無犬子,你做的不錯,帶傷上戰場,靠一己之己扳迴了戰局。沒有讓朝堂損失更重,不錯。”


    趙建安拱了拱手,粗聲粗氣迴答:“皇上繆讚了,這都是微臣該做的而已。”


    他神情格外的冷靜平淡,麵對天子的誇讚,也隻是無波無瀾,心底沒有絲毫的起伏。


    心底卻感覺格外的諷刺。


    可他這副不卑不亢的模樣,卻更是令皇帝滿意,他依然不喜趙家之人,但是如今戰事加急,還需要任用此人。


    但是放心的同時,心裏也對趙建安更是忌憚起來,此人將來的成就怕不會低於趙老將軍。


    終是對皇室的一大禍患。


    “趙建安,你來說一說對西蠻族的對麵將領的了解。”皇帝沉聲說。


    頓時其他的將領全都將視線投向了趙建安,趙建安如今不過才二十二歲,是少年將軍。


    而在場的這些將領無不都是跟趙老將軍一個輩分的,全都生生壓他一個輩分,如此自是不服趙建安。


    又因為剛剛皇帝劈頭蓋臉去罵了他們一頓,卻單獨表揚他,此時看向趙建安的眼神越發不善。


    趙建安卻是神色平靜的站起身。


    經過趙老將軍的死,他似乎一夜之間褪去了身上的鋒芒,變得沉穩內斂,越發神似當初的趙老將軍。


    “陛下,此次戰役西蠻族已經秘密籌備了多年,他們這三十年來養精蓄銳,秘密和周圍各部落進行武器糧食藥材等交換,準備齊全。”


    “在這半年間,我們兩方小摩擦不斷而大規模戰爭隻發動了兩次,我們有戰有勝,西蠻族領兵之人是大皇子叱羅子慧,二皇子叱羅子耀。”


    趙建安聲音不疾不徐,徐徐將情況說出,保證在場所有人都能聽清。


    “這次果真是下了大功夫,竟然派了這兩位皇子一起上戰場,這西蠻王也不怕沒了繼承人”皇帝冷笑一聲,嘲諷的勾了勾唇。


    這些年中,朝唐雖然對西蠻族有些鬆懈了,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徹底放鬆警惕,西蠻族能往中原派細作,朝堂自然也會往西蠻族派細作。


    如今對西蠻族皇室的情況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西蠻族毫無禮教約束,奉行原始那套強者為尊,誰若是殺了現在的西蠻王就可以接代他的一切。


    包括他的王位,女人,權利……


    而如今的西蠻王就是殺了自己的親兄長,也就是上一任西蠻王上位,同時占有了自己的親嫂嫂生下了二皇子。


    西蠻王直接親手殺了自己的原配,封了自己親嫂嫂做王後,而大皇子則是原配所留下的兒子。


    “皇上,微臣與二皇子在戰場中交過手,此人天生蠻力,手中一柄流星錘一擊就可將人直接打死,讓人骨頭碎裂,死狀淒慘。”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將士站起身拱手,神情一片的沉重。


    皇帝看向他,食指不自覺敲了敲桌麵:“哦,叱羅子耀,聽聞西蠻王極其寵愛他,似乎想要越過大王子,將王位傳給這個二王子。”


    “的確是有這傳言,西蠻王極其寵愛這個兒子,這個二皇子不愧能得西蠻王寵愛,那一身的蠻力就能抵上我軍三人,實在是心頭大患。”老將士語氣篤定。


    “與二皇子相比,另一個大皇子就顯得過於平庸了,身子瘦弱,文不成武不就,根本不足為奇,臣以為隻要解決了這個二皇子,這次戰役就已經贏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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