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


    步星若聽完白謝恩說的這番話,輕笑了一聲,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了桌子上。


    她笑著搖搖頭“還是年輕氣盛啊。”


    迎春低著頭,卻知道自家娘娘這是生氣了,果然下一刻就聽女子淡淡開口。


    “隻是他想和本宮兩清,真是癡人說笑,上了這艘賊船還想下去,本宮若是不好過,他們自然都要下來陪葬。”


    步星若伸手欣賞著自己新做的鮮紅色的蔻丹,紅唇勾了勾,這位狀元郎雖是生來便為神童,但畢竟經曆的少,年紀輕想的還是過於天真了些。


    他這次夥同自己一起對趙老將軍出手,有了這把柄在手,今後他隻會處處被要挾,隻能聽她擺布。


    “咱們這位白小大人有些過於傲氣了,這過剛易折,是該給他一些教訓叫他知道在這世間生存的法則規矩才好。”


    迎春抬頭:“娘娘的意思是……”


    “派人去白謝安家裏,將他的親人帶到京城和他一起吧,白小大人竟然也是想念他的家人的,隻是這一路奔波,中途出點什麽意外,缺胳膊斷腿也是很正常,本宮也是一片好意,白小大人也不能怨怪本宮”


    步星若站起身走到桌邊,掐碎了一支開得嬌豔欲滴的芍藥。


    “去做吧。”


    迎春退下。


    入了九月末,天氣漸漸透著絲絲涼意,桂花瓣散落一地,被雨水沾濕堆積在角落中。


    “唉,往年這個時候,陛下都會帶人出去秋獵的,今年戰事吃緊,也是不成了。”淑妃歎氣。


    步星若喝著最新的菊花茶,興趣懨懨:“往年就算去秋獵,咱們也隻是在旁觀看著,也就是這樣喝喝茶賞賞景,也就是那會慧……。”


    “趙氏能跟陛下一起去賽馬打獵了。”察覺到自己食言,她頓了頓。


    提到已故的趙氏,淑妃心情沉重,她捂住自己的心口,蛾眉輕壓。


    “唉,從趙氏被賜死後,本宮的心總有些慌,很是不安,可想了很久卻也不知是為何。”


    她看了下四周都是身邊的人,這才敢壓低聲音說道:“本宮總覺得小產的事有蹊蹺,本宮和趙氏也相處這麽久了,她性子為人如何不敢說全了解,但了解個六,七分還是有把握的。”


    “她就不是那會因爭寵而害其他人孩子的人,本宮覺得他是被陷害的,背後兇手另有其人。”


    “那淑妃姐姐以為是何人。”步星若好整以暇的問,拿起手邊的菊花茶喝了一口。


    淑妃猶豫了一瞬,抿了抿唇,最終還是低聲說了一個名字:“本宮覺著明淑儀有些奇怪。”


    “妹妹或許不信,覺著我是在胡說,但我就是覺得明淑儀給我的感覺很奇怪,覺得她最是可疑。”


    步星若挑了挑眉有些訝異:“淑妃姐姐怎麽覺得是她,明淑儀可是久居深宮,平日裏都是在禮佛足不出戶的,更何況她從不爭寵,為何要去單單陷害一個趙氏。”


    淑妃咬了咬唇:“幾個月前死了一個宮女,那宮女說是溺水淹死的,可那日恰巧我帶著宮女在假山後麵躲雨就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那宮女叫做有琴,是明淑儀身邊的貼身宮女之一,然後她被另一個宮女給推下了井,說是明淑儀吩咐的,那兒宮女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明淑儀對外一直是禮佛和善的模樣,可背地裏竟然讓宮女去殺人,這樣麵善心狠的人太可怕了。”


    如步星若這樣明著不好惹的妃嬪,淑妃到反而覺得安心,她最怕的是那種表麵對你和和氣氣背地裏捅刀子的人,那才是最可怕的 。


    步星若眸光閃了閃,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這可真是巧了,竟然讓淑妃給撞見了。


    “可是明淑儀以對外的形象一直很好,若她真的有問題也隱藏了十年了,隱藏的太深,不是輕易能抓住她把柄的。”


    “淑妃姐姐也莫要在她麵前露出異樣,總歸這世上沒有不留痕跡的事,做了的事終歸會有暴露的一天的。”


    步星若安撫完這一句,身子微微挺直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抬頭。


    “臣妾見過良妃娘娘,淑妃娘娘。”妍妃帶著宮女走了過來,屈膝一禮,她視線在兩人身上不斷打轉,眼神亂飄。


    “兩位姐姐在說什麽呢?聊了這麽久。”


    步星若喝著茶不迴答,淑妃笑著道:“隻是隨便聊聊,這禦花園的景色不錯,這些菊花開的正盛,妍妃妹妹也快坐下吧。”


    妍妃便順勢坐下,旁邊宮女也為她斟了一杯菊花茶推過去,她卻是有些嫌棄的推到了一邊。


    她撇撇嘴:“我可喝不慣你們這些茶,又苦又澀的,沒有我們草原上的奶茶好喝。”


    對於她這直言不諱的性子,眾人也是習慣了。


    “宮裏禦膳房倒是也可以做奶茶,不知味道和草原比如何。”淑妃含笑。


    聞言,姎妃一臉的不屑,輕哼一聲:“怎麽可能和我們草原的比,簡直難喝死了。”


    淑妃和步星若對視一眼,有些無奈的笑笑,而這時有個宮女來匆匆行禮。


    “奴婢參見良妃,淑妃,妍妃。”她氣喘籲籲,神情焦急。


    “慈寧宮剛剛請了太醫,說太後娘娘已經睡了兩日一直未醒,皇後娘娘讓諸位娘娘一起過去。”


    三人都是一驚,淑妃直接站起身:“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說著就轉身急切和兩人說道:“我們也快去慈寧宮吧。”


    姎妃訝異一瞬,心底很是不以為然,還有些盼著太後出點事,最後直接一病不起。


    從她進宮以來那個死老太婆就對她橫眉冷眼的,她進宮受的揣磨都來自這個老太婆。


    一行人就這麽一起去了慈寧宮。


    ……


    慈寧宮


    一進去,就發現朱皇後已經帶著其她妃嬪一起來了,自從小產後就沒出來的朱婕妤也來了。


    “到底是怎麽迴事,太後娘娘如何!”皇帝急的不斷踱步,見這麽長時間還沒有結果,怒吼一聲。


    把脈的劉太醫手一抖,好在他也在皇宮大半輩子了,當年先帝駕崩的場麵都見過,此時還是很穩得住。


    他收迴手,和旁邊的其她幾個太醫對視一眼,微不可察的搖頭,頓時心一沉。


    這是都沒有查出來太後的病症。


    “迴稟皇上,太後娘娘……這,這脈象很是平穩健康,沒什麽不妥。”


    說出這話劉太醫自己都虛的不行,背脊不斷冒出冷汗,但誰叫他是太醫院院正,這種時候就得他出來頂著。


    皇帝勃然大怒,臉色鐵青:“你告訴朕太後無事,那太後如今這昏迷不醒是為何!說是染了風寒,這都拖拖拉拉兩個月了,卻還未好。”


    “這……”劉太醫抹了抹額角細密的汗珠:“太後娘娘脈象的確很平穩,如今娘娘也隻是睡著了而已。”


    “可是太後娘娘已經睡了整整十個時辰了,期間一直沒有醒過,老奴怎麽喚也喚不醒,怎麽看也不像是單純睡著了啊。”秦嬤嬤眼眶微濕,滿臉著急。


    眾人望去。


    就見床上太後頭發披散,雙眼緊閉,麵上也是一片的安詳,這麽望去就是睡著了。


    還能看到被子微微的起伏證明人好好活著,這怎麽看都沒有問題啊。


    步星若淡淡覷了一眼 唇角微微勾起,覺得太後這副躺著的模樣順眼多了,就這麽睡過去一輩子就好。


    心裏估算時間差不多了。


    太後……也撐不了多久了。


    確實,如今眾人都能看出太後這狀態明顯不對,在困也不可能睡這麽久啊,何況如今天氣也不熱了,也迴暖了。


    皇帝走到床邊坐下,拉起太後的手格外擔憂,輕聲喚著:“母後,您醒一醒啊,兒子來看您了。”


    可太後依然沒有反應。


    一瞬間氣氛格外壓抑。


    卻不料,這時外麵有太監急匆匆進來,他身邊還跟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將士。


    將士見到皇帝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哀淒:“皇上,邊境急報,三日前西蠻族夜間突襲,我軍沒有防備,趙老將軍帶人與敵人拚殺,不幸戰死……”


    “如今趙小將軍也危在旦夕,軍中沒有主帥,請皇上派人支援,否則邊際一帶城門要破了,守不住了。”


    這個消息毫無準備,猶如晴天霹靂,所有人都是一驚,全都麵色一變。


    皇帝也是一下子被從太後這裏抽離,再也顧不上這邊了,他噌的站起身怒聲質問。


    “邊境失手,趙將軍父子沒了,軍中不是還有另外的將領嗎?他們一個個都是廢物嗎?沒了趙將軍就不行了!”


    將士臉一白,本就經過三日奔波已經精疲力盡,身上又帶著傷 此時已經搖搖欲墜。


    “皇……皇上,趙將軍作戰經驗豐富,不是其他將軍能比的,往日也都是由他老布置全局……”他臉色煞白,說話也是有氣無力,而後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皇帝被氣的額角青筋直跳,怎麽都沒想到剩下的那幾個沙場老將竟然這麽沒用,難道他的江山沒了趙府就不行了。


    “皇後,母後這裏交給你,有什麽事立即派人去尋朕,朕還有要事處理,先去禦書房了。”


    “把這個人一起帶上。”吩咐完,他大步離去,朱皇後屈膝:“是,臣妾一定替陛下照顧後母後這邊,皇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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