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步星若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了,皇帝早已經走了,她坐起身就感覺渾身酸疼。


    “迎春,給我倒杯水。”開口的嗓音沙啞裏麵還帶著未散的嬌媚,讓聽到的都不禁浮想聯翩。


    烏黑的發絲淩亂的披散在身後,她此時身上隻鬆鬆垮垮的穿著裏衣,紅色的牡丹小衣若隱若現。


    隨著動作,裏衣微微滑落,露出鎖骨上那些曖昧痕跡,眉眼間還帶著未散的春意,水眸瀲灩盈盈。


    迎春一進來,就看到這麽活色生香的一幕,又想到昨日在外麵聽到的屋內動靜,不禁羞紅了臉。


    “主子,已經卯時三刻了,您餓了吧,奴婢先傳膳過來。”


    “恩,傳膳吧。”步星若打了個哈欠,直接赤著雪白的玉足下了榻,她麵若桃花,臉頰紅潤,明顯被滋潤的很好。


    她上輩子後期被打入冷宮,自然沒了盛寵,時隔一年多在得寵,她不勉就貪了些。


    拉著皇帝鬧了許久,要了五次水,現在整個身子骨都是軟的。


    不緊不慢的用完早膳後,步星若這才乘坐轎輦前往鍾粹宮給皇後請安。


    她梳著朝雲髻,身穿一身緋紅色百仙琉璃裙,上麵金絲勾勒的朵朵花活靈活現,在陽光下泛閃爍著光。


    耳配鏤空紅寶石耳鐺,眉間一朵紅色花鈿,眼神顧盼生輝,行走間,身後紅色裙擺搖曳生姿。


    渾身透著咄咄逼人的美豔和莊重。


    鍾粹宮內的妃嬪們早已經都來齊了,此時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談聲,視線齊刷刷都落到了她身上。


    這宮裏到處都是眼線,又有多少人在暗中盯著皇帝的動向,而昨日皇帝白日留宿挽星閣的消息早已經傳開了。


    “給皇後娘娘請安。”步星若上前敷衍的行了一禮,也不用朱皇後開口,自己就起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困乏的打個哈欠,扶了扶自己的高髻:“昨兒嬪妾伺候陛下,身子骨實在是困乏,這才來晚了些,還望娘娘見諒。”


    上首雍容華貴的朱皇後臉上笑的溫婉,可垂放在扶手上的手卻已經微微攥緊。


    “步修儀伺候陛下的確勞累了,來晚些也不打緊,隻是這幾日應該是新人侍寢的日子,你實在是不該留下陛下,還讓自己平白受累。”


    三年一次的大選剛剛結束,這次新入宮了四人,其中位份最高的是正一品鎮國將軍的嫡女趙清瑤,一入宮就被封為慧嬪。


    其餘三人為楚弦月常在,另外兩人是李常在,孫常在。


    第一日皇帝自然是去了位份最高的慧嬪宮裏,第二日步星若就不滿吃醋了,讓皇上來自己這裏,最後卻被楚弦月半路截走了人。


    可按照規矩,這半個月都是給新人侍寢的機會,但昨日步星若卻留下的皇帝,這自然不合規矩。


    此時的李常在就咬著唇,眼神有些哀怨,按照家世排行,昨晚本應該是她侍寢,她精心準備了一天。


    可最後什麽都沒等來。


    步星若卻毫不在意,低頭欣賞著自己指甲上新做的粉紅色寇丹,漫不經心:“哎,嬪妾也不想這麽受累啊,可嬪妾沒辦法,陛下就是獨獨愛往我這來。”


    她視線在屋內這群美的各異的妃嬪們身上掃過,輕蔑的剜了她們一眼:“誰叫諸位姐姐妹妹們不爭氣,長的沒我美,不受陛下喜歡,獨獨讓我受累呢。”


    殿內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了,看向步星若的眼神嫉恨不已,拉滿了仇恨值,但她們入宮幾年也早已經見慣了步星若的這份囂張跋扈。


    誰叫她有陛下的偏寵,這就是最大的依靠,誰都不想和她正麵交鋒,但也有人容忍不了她的驕橫。


    一旁的德妃冷笑一聲:“我們的容貌的確是不如妹妹,但是咱們這次新入宮的新人裏的楚常在,其容貌怕是不在妹妹之下吧。”


    德妃,與步星若同期嫁入當時的太子府的老人,膝下育有六歲的大皇子和二公主。


    皇帝子嗣單薄,如今隻有皇後膝下育有七歲的大公主,還有一個位份低微的才人生下的如今五歲的三公主。


    現在在賢妃膝下撫養。


    德妃膝下的大皇子就是如今皇帝膝下唯一的皇子,且她生的還是龍鳳胎,寓意極好,可以說這份尊榮也是後宮獨一份了。


    就憑借著這點,就算不受寵,德妃也有底氣和步星若叫板。


    她以帕捂嘴輕笑:“畢竟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從妹妹那裏把陛下截走呢,時間一晃,咱們都已經入宮六八年了,已經老了。”


    “這些新人宮的妹妹們卻一個個都是花骨朵的年齡,瞧瞧皮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這能被截走一次自然就有兩次三次了,這人不得不服老啊。”


    此話一出,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站在右後麵的一個素衣美人身上。


    她容貌清麗,一雙水眸很是靈動清澈,身上穿著一襲天青色煙雨宮裙,頭上也隻簡單的簪了幾朵絹花。


    打扮的很素雅,在屋內這些打扮華麗的妃嬪中很不顯眼,可當眾人仔細看過去,眼底都閃過抹驚豔。


    這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這位楚常在美的不張揚,如同三日的暖風,讓人十分舒服親切。


    楚弦月沒想到這戰火竟然燒到了自己身上,心裏就是一個咯噔。


    她看過這麽多的宮鬥劇,自然知道樹大招風,她現在不過是一個新人,這裏任何一個妃嬪隨隨便便都能捏死自己。


    更何況還是這位目前最受寵的步修儀,此人心狠手辣,嫉妒成性,自己更是惹不起。


    她急忙福身行禮,細聲細語:“多謝德妃娘娘盛讚,隻是我的容貌哪裏能和步修儀相提並論,前日我能得陛下青睞,還是托了步修儀的福。”


    “陛下喝醉了,隻覺得我眉眼和步修儀有些相似,這才讓我得了寵。”


    德妃冷哼一聲,臉色有些不好看,隻覺得她阿諛奉承,又是一個捧著步星若的人。


    一旁的賢妃抿唇一笑:“這麽一瞧,楚常在的眉眼好像真的和步修儀有幾分神似。”


    其實步星若的五官深邃豔麗,而楚弦月則是清雅美人,兩人根本不是一個風格,


    但偏偏兩人的眉眼一看就是相似。


    步星若唇角蕩一抹冷笑,為什麽相似,還不是因為這楚弦月實際上是她同母異父的親妹妹。


    她死後看完整個話本後,這才知道她母親嫁給她父親前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愛人,可惜那人隻是一個護衛,最後自然被迫分離。


    最後被外祖父強硬逼迫嫁給了她父親,婚後兩人自然是冷臉相待。


    父親寵妾滅妻,早已經和母親感情分裂了,所以她從小就是爹不疼娘不愛,活的還不如一個庶女。


    步星若的母親每次看她時都眼帶厭惡,不管她怎麽討好,都是一臉冷漠。


    而在她記憶裏,似乎在她八歲時,母親曾經得了傳染病去莊子上休養了一年半的時間。


    但其實,她是又和那護衛舊情複燃,甚至短短時間內生下了楚弦月。


    楚弦月最後被那護衛帶走遠離了京城,他得了造化,成了一個小地方的縣令,這楚弦月的真正生母其實是她母親。


    這樣的家庭環境,也養成了步星若自私薄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毒性子。


    而機緣巧合下她和年幼時的皇上結識,在那個冰冷充滿惡意的童年裏,皇上給了她一份溫暖。


    這才讓她性子偏激,對皇上產生了強烈的占有欲,嫉妒所有被他多看一眼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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