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接過衣服,眼中滿是感激,輕聲說道:“多謝東家,我定不會給你添麻煩。”


    說罷,她匆匆走到她所乘的馬車更換起來。


    待她換好,穆雲行又取來一頂帽子,幫她戴好,仔細端詳一番後,點了點頭,說道:“如此裝扮,倒是能掩人耳目,隻是你這舉止神態,還需多加注意。”


    時鳶微微頷首,應道:“我明白,定會小心謹慎。”


    “這幾日你就跟在我身邊,莫要單獨行動。”穆雲行低聲囑咐,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時鳶乖巧應是:“全聽東家安排。”


    接下來,穆雲行便帶著扮作小廝的時鳶一同處理商隊事務。


    他先帶著時鳶查看新到的一批貨物。


    時鳶初時有些生疏,穆雲行便耐心教導,“這貨物的質地需得這般分辨,你且瞧仔細了。”


    時鳶聰慧,很快便能上手幫忙。


    她在旁認真記錄著貨物的數量和種類,神色專注,一筆一劃都極為認真。


    穆雲行偶然瞥見她認真的模樣,心中不禁感慨,若她所言非虛,倒也是個可憐的女子。


    時鳶感受到他的目光,抬眸微微一笑,她笑容如春日暖陽,瞬間驅散了周遭的陰霾。


    穆雲行見狀微微愣神,片刻,他輕咳一聲,迴過神繼續查看貨物,嘴裏還不忘叮囑:“莫要記錯了。”


    時鳶連連點頭,繼續手上的活計。


    時鳶這兩日扮作雜役跟在穆雲行身旁,不用再去攤位麵前賣貨,倒也少了幾分暴露的風險。


    不過這日走在街上,時鳶心中還是會忐忑,緊攥著衣角,麵上滿是憂慮,總覺得阿木的身影會在某個角落出現。


    穆雲行似是察覺到時鳶的不安,輕聲說道:“莫怕,有我在。”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閃而過,時鳶麵色一白,驚唿出聲:“是他!”


    她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嬌軀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阿木果然還是沒有放棄,又返迴來了。


    穆雲行不動聲色地將時鳶拉到自己身後,寬大的手掌緊緊握住她的手臂,沉聲道:“莫慌,跟緊我。”


    說罷,他腳下步伐加快,帶著她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


    終於擺脫了鬧市,時鳶鬆了一口氣,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她抬眸看向穆雲行,眼中滿是感激,說道:“多虧了東家,若不是你,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穆雲行看著她,目光中多了一絲溫和,輕聲說道:“小事。”


    時鳶輕輕咬了咬嘴唇,說道:“東家的大恩,我定當銘記於心。”


    穆雲行嘴角微微上揚,淡淡道:“往後小心些便是。”


    時鳶點頭應是,兩人便迴了商隊。


    好在這第三日之時,穆雲行便告訴時鳶一個好消息,他們今日要啟程了。


    時鳶聽聞,心中大喜,想著離那阿木又遠了些,安全便多了幾分保障。


    穆雲行看著她欣喜的模樣,心中竟也莫名歡喜,說道:“此番啟程,路途遙遠,你可要跟緊了。”


    時鳶應道:“多謝東家提醒,我定會小心。”


    商隊啟程,馬蹄聲與車輪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時鳶跟在隊伍後麵,偶爾抬眸便能看到穆雲行騎著駿馬走在前方。


    他身姿挺拔,衣袂飄飄,在陽光的映照下,更顯英姿颯爽。


    她對穆雲行,多少還是心存感激的。


    倘若沒有他的相助,自己恐怕會落入絕境之中。


    時鳶思忖著,等自己安然歸家之後,定要尋個合適的時機登門向他拜謝。


    一路上,時鳶與旁人一邊交談,一邊仔細注意路上的情況。


    她美目流轉,神色間難掩緊張與謹慎,不時向身後張望。


    身旁之人的話語,她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心思全然不在交談之上。


    沒有發現阿木追上來的蹤影,她懸著的心才緩緩落下。


    她輕舒了一口氣,緊蹙的眉頭也終於漸漸舒展開來。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映出幾分疲態,卻也難掩那與生俱來的清麗之姿。


    傍晚,商隊在一片空曠之地紮營休息。


    時鳶幫忙準備晚膳,穆雲行則在一旁與手下商議著接下來的行程。


    用過晚膳,時鳶坐在篝火旁,望著跳動的火苗,思緒飄遠。


    穆雲行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


    “在想什麽?”穆雲行問道。


    時鳶迴過神來,說道:“想起家中之事,不知如今是何模樣。”


    穆雲行安慰道:“待你安全迴到相府,一切自會明了。”


    時鳶輕輕歎了口氣:“但願如此。”


    穆雲行見她情緒低落地樣子,蹙了蹙眉,卻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沉默片刻,穆雲行還是開口道:“莫太過憂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時鳶微微頷首,“多謝東家寬慰,隻是離家多日,難免牽掛。”


    穆雲行望著她,淡淡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離家在外時,也時常思念家人。”


    時鳶好奇地問道:“那東家的家人可安好?”


    穆雲行輕輕一笑,“一切尚好,隻是許久未見,心中甚是想念。”


    時鳶感慨道:“這世間離別之苦,最是磨人。”


    夜漸深,兩人的交談聲在寂靜的夜空中迴蕩。


    不多時,時鳶也迴去休息了,她躺著,卻久久無法入眠。


    也不知是越快到家,她越發歸心似箭,還是對未知的前路心懷忐忑,總之這日時鳶的心情愈發複雜。


    次日清晨,晨曦微露,商隊在清冷的霧氣中再次踏上行程。


    馬蹄聲和車輪聲在寂靜的道路上顯得格外清晰。


    隨著商隊一路前行,時鳶與眾人的眉頭蹙得越緊,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和無奈,沉默籠罩著整個隊伍。


    越往前走,他們就遇到越多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難民。


    道路變得擁擠不堪,充斥著痛苦的呻吟和絕望的哭泣。


    “這是怎麽迴事?”時鳶忍不住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前些天邊境不是戰亂,這些都是因戰亂流離失所的難民。”


    一個商隊夥計沉聲迴答,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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