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晚那一番纏綿悱惻後,時鳶直至日上三竿,仍是不願起身。


    她慵懶地蜷縮在被褥之間,玉手輕撫著仍有些酸痛的腰肢,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懊惱。


    怎就這般輕易地讓夫君得逞了呢?


    更讓她心生不忿的是,那個昨晚將她折騰至後半夜,方才心滿意足的男人,此刻竟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端坐於書案之前。


    “哼,為何累的偏生就隻有我一人?”時鳶輕聲嘟囔著,語氣中帶著幾分的委屈。


    耳尖的岱欽自是聽見她的嘟囔,劍眉輕挑,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時門外傳來了侍女的稟報聲:“夫人,有人找您。”


    岱欽的反應比時鳶還要迅速,他放下手中的書卷,眼神中閃過一絲警覺,微微眯起雙眸,問道:“哦?是誰?”


    侍女恭敬地答道:“是希雅。”


    聞言,岱欽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抬眸去看那還賴在床上的小人兒,嘴角噙著一抹笑。


    時鳶聽聞是希雅,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好奇。


    她緩緩從床上坐起,更衣梳妝,穿戴整齊後,邁步走向門外。


    隻見希雅正站在門口,她手持一束野花,臉上洋溢著笑。


    見到時鳶,希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連忙將手中的花束遞上前去:“夫人,這是我今日去牧羊時,在山坡上順手摘的花。希望夫人你能喜歡。”


    時鳶接過花束,鼻尖輕嗅著淡淡的芬芳,臉上綻放出驚喜之色:“希雅,這花,真美!”


    “夫人你喜歡便好。”希雅見到時鳶歡喜便笑道,隨即她轉身欲要離開。


    時鳶卻連忙喚住了她:“希雅,你等等。”說著,她伸手取下頭上的發簪,走到希雅身旁,將發簪輕輕插在希雅的頭上。


    希雅愣住了,她沒想到時鳶會如此慷慨地將如此珍貴的發簪贈予自己。


    她連忙擺手拒絕:“夫人,我不要。這發簪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她送花給夫人,本就是覺得這些鮮花得配美人,除此並沒有他意,她更從未想過要從夫人那得到什麽迴報。


    時鳶卻笑了:“希雅,你與我交好,情同姊妹。這支發簪,就當作是我送與好友的禮物吧。”


    說著,她輕輕拉起希雅的手。


    希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抬頭看向時鳶,清澈的眼眸中滿是感激與喜悅。


    隨後,時鳶滿心歡喜地捧著花步入了帳內。


    岱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時鳶,瞧見她笑容滿麵,心中不禁生出幾分好奇。


    他放下手中的書卷,出言問道:“何事讓夫人如此歡喜?”


    時鳶聞言,將手中的花束輕輕舉起,笑道:“這是希雅摘來送與我的花,你看,多美啊!”


    岱欽盯著那束花看了一秒,目光隨即收迴,淡淡道:“沒有你美。”


    隨即,他話鋒一變,又道:“平日裏我送你那些稀奇玩意,也不見你有那麽歡喜。”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與醋意。


    時鳶微微一愣,輕笑一聲,嬌嗔道:“哪有!人家也同樣歡喜的!隻是這花代表著希雅的心意。夫君送我的東西,我都好好收著呢。”


    說著,時鳶將花輕輕放在書案旁,依偎在岱欽的肩頭。


    岱欽起身將她撈到懷裏,如同一個抱小孩的姿勢,帶著她一起坐在書案前。


    時鳶有些無奈的道:“夫君,我還未用早膳呢。”


    岱欽低頭在她粉嫩的香腮上啄了一口,才緩緩道:“我亦是。”


    隨即他喊來侍女端來早膳。


    不多時,侍女步入屋內,手中托著早膳,小心翼翼地擺放在書案前。


    時鳶見狀有些羞澀,剛欲掙紮起身,卻被岱欽緊緊抱住。


    他端起一碗小米粥,用勺子輕輕攪動,然後舀起一勺,遞到時鳶的唇邊,說道:“來,我喂你。”


    時鳶臉頰微紅,搖搖頭,卻又拗不過岱欽的堅持,隻好微微張開小嘴,將那一勺小米粥含入口中。


    岱欽笑了笑,又舀起一勺粥,繼續喂著她。


    他顯然對這份喂食的細膩活兒樂此不疲。


    時鳶被他喂著喝完一碗粥,他才慢條斯理地將自己那份吃下。


    時鳶吃飽後,無聊地窩在岱欽的懷裏,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她打了個哈欠,眼神逐漸迷離,仿佛隨時都要陷入沉睡之中。


    都怪他,昨夜害她沒有休息好,如今是困得不行。


    漸漸的她意思開始迷離,緩緩睡了過去。


    岱欽低頭凝視著窩在他懷中恬靜沉睡的小人兒,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他喚來侍女,示意她們輕聲收拾好書案上的雜物。


    隨後他拿起一旁的信件,目光瞬間變得銳利。


    信件是岱欽在西金國安插探子傳來的,越往下讀,他的眉頭越蹙越緊。


    當看到最後,岱欽不禁發出一聲冷笑,目光充滿了譏諷與不屑,他緊緊捏著信件的手指因憤怒而愈發收緊。


    他沒想到敖登在身受重傷、孤身一人的情況下,竟然還能巧妙地躲避他的追蹤,成功潛入了西金國的軍營。


    這信件從西金國傳來需要時日,如今的敖登恐怕早已養好了傷勢,正暗中籌劃著什麽陰謀。


    念及此,他半眯的眸子猛然睜開,眼中閃過一抹狠戾的光芒。


    隨後,他輕輕的抱著時鳶起身,將她放在床榻上,替她蓋好絨被,大步流星地走出來帳門。


    不久後,岱欽來到處理事務的帳子。


    “阿木。”他剛踏入帳子,便沉聲喚道。


    阿木聞聲而來,恭敬地行禮道:“首領。”


    “寶音呢?”岱欽目光銳利地掃視了一圈,並未發現寶音的身影,不禁開口問道。


    阿木微微一愣,隨即迴答道:“寶音今日一早便匆匆出門了,還未曾迴來。”


    “他出去做什麽?”岱欽的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悅。


    阿木連忙解釋道:“他未與屬下細說,但屬下猜測,他應是去處理部落糧食問題了。他或許是想到了解決之道。”


    岱欽聞言,微微頷首,心中的不悅稍減。


    寶音是他一手帶大的,他相信寶音辦事的能力,但草原的局勢日益緊張,他不得不時刻保持警惕。


    “今日草原邊境可有異樣?”他再次開口問道,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警覺。


    阿木搖了搖頭說道:“未發現異樣。屬下已派遣多隊人馬在邊境巡邏,確保萬無一失。”


    岱欽聞言,心中稍安。


    狡猾的敵人往往會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發動攻擊。


    因此,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吩咐下去,巡邏時一定要仔仔細細,不能有半點馬虎。”他沉聲吩咐道,語氣中不容置疑。


    “是。”阿木應聲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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