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勒得險些喘不過氣來,她抬頭望向岱欽,隻見他眼中滿是真誠與擔憂,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迴想起自己方才還曾對他心生疑慮,如今看來,他的擔憂與焦急不似作假。


    “你方才……喚的是我的名字?”時鳶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與探尋,她想要確認自己是否真的已經遺忘了太多。


    “你叫時鳶。”岱欽輕聲迴應道,“你之前與我說過,鳶是一種鳥,它象征著自由、勇敢和力量。”


    迴想到這,岱欽的眼裏不禁閃過一抹柔情與懷念。


    那時的她,性情剛烈如烈火,叫他難以忘懷。


    “時鳶?此名倒是頗為悅耳。”時鳶聞之,喃喃自語道。


    但這名字對她來說卻是陌生,在她腦海裏空白一片。


    時鳶對岱欽戒備漸消,舉止亦不複那般拘謹,遂朝岱欽展露一抹淺笑,言道:“那你便再與我細細道來,關於我的些許往事吧。”


    見時鳶如此乖巧可愛的模樣,岱欽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嘴角微揚,眸中閃過一抹戲謔之色,語氣帶著幾分挑逗:“你若喚我一聲夫君,我便與你細細道來。”


    時鳶聞言,臉頰瞬間染上了一抹緋紅,眸中閃爍著驚訝與羞澀,半晌未能言語,隻是微微低垂了螓首。


    她失去了記憶,對於如何與眼前之人相處,心中滿是茫然。


    隻是她總覺得,這般情形似乎有些不妥,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若她與他是夫妻,喚他一聲夫君,亦是正常的。


    岱欽望向時鳶,她本就生的美,如今雙頰緋紅,猶如朝霞映雪,更是美的動人,垂首不語間更顯嬌羞之態,他簡直看呆了,眼角眉梢不禁染上了一抹寵溺至極的笑意。


    忽而時鳶緩緩抬眸望他,眼眸氤氳著霧氣,低聲說:“夫…君。”


    岱欽聞言眼底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暗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輕笑的出聲。


    須臾,他才溫聲道:“你與我相遇實屬偶然,那日你被山賊圍困,是我從山賊手中將你救出,你便許下以身相許之諾。”


    “以身相許?”時鳶眨巴了下眼睛,歪著頭,表情迷茫,呢喃道。


    她凝視著岱欽,眸中忽地泛起層層漣漪。


    原來,他是他的救命恩公。


    岱欽打量時鳶的神色,見她有些詫異,又道:“後來你與我情深意篤,兩心相悅,於是我們便在我的部落之中,依照習俗結為連理,從此攜手共度此生呢。”


    時鳶抬眼望向岱欽,那雙眸子裏閃爍著探尋與信任的光芒,似乎對岱欽的話並無太多懷疑。


    想她與他本是情深意篤,如今她卻將他忘卻,他心中定是悲痛萬分,難以自抑呢。


    沉吟片刻時鳶又問道:“那我的家人呢?”


    岱欽對她眼裏的信任很是受用,對上時鳶那雙秋水盈盈的大眼睛,一時之間,心潮澎湃。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刮了刮時鳶小巧秀氣的鼻梁,低聲細語:“我知曉你乃大寧人士,隻是你未曾向我詳述你的身世。待你身體康複,我再尋機會護送你迴大寧,助你尋迴親人。”


    岱欽心中五味雜陳,倘若他將時鳶真實身份言明,隻怕她不會相信兩人輕易的就在一起了。隻能趁著她失憶,明目張膽地編造起故事來。


    時鳶聞言眉頭卻輕輕蹙起,似乎在努力迴憶著什麽,卻又是一片空白。


    為何自己未曾向他坦言身份呢?


    這般想來,豈不是與他私定終身?


    時鳶一旦深究此事,便覺頭痛欲裂,隻得暫且放下這些紛擾的思緒。


    岱欽見時鳶麵露不適,連忙扶她躺下,輕柔地撫摸著她白皙嬌嫩的臉龐,溫聲道:“你先安心歇息,餘下的事情我定會細細與你道來,待到那時,你定會憶起一切的。”


    時鳶聞其言,微微頷首以應,心中對眼前之人,確有幾分篤定的信任的。


    這份信任,或因為他的神情或因為他的表現。


    他看上去不像是會欺她之人。


    待時鳶安然入眠之後,岱欽才緩緩步出帳門。


    阿木早已恭候在外,一見岱欽現身,連忙畢恭畢敬地行禮,稟報道:“首領,敖登已順利擒獲。”


    “他現在何處?”岱欽沉聲問道,他半眯的眸子瞬間睜開,晃出一抹狠戾的光來。


    阿木隨即引領著岱欽前去查看。


    隻見敖登被牢牢地綁縛在馬背上,整個人顯得疲憊而狼狽,失去了往日的囂張氣焰。


    岱欽慢慢抬眼,深邃的眸中倒映出遮天蔽日的黑氣。


    他冷冷地命令手下將敖登從馬背上解下,隨即從阿木腰間抽出一根粗大的馬鞭,目光如炬地審視著眼前人。


    敖登蜷縮在地上,他早已體力透支,又失血過多,腦後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此刻他仍是咬緊牙關目不斜視地盯著岱欽,嘴角掛著嘲諷的笑。


    “岱欽…殺了我,你這個…廢物!”敖登聲音沙啞,臉上滿是陰鬱。


    “你想死,我會成全你。”岱欽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眼裏閃過一抹殺意。


    隨著話音落下,馬鞭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重重地落在敖登的身上和臉上,每一鞭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懲罰意味。


    敖登痛苦地呻吟著,身上的衣物被鞭子撕裂,露出道道血痕,臉上的表情扭曲而絕望。


    岱欽並沒有停下,直到敖登幾乎被打得半死不活,才緩緩收起馬鞭。


    “這隻是開始。”岱欽冷冷地說著,示意阿木過來。


    阿木迅速從旁邊取出一包鹽粒,小心翼翼地灑在敖登的傷口上,敖登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身體因劇痛而不自覺地抽搐。


    “你想死沒那麽容易,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岱欽冷笑說完,再次命令手下將敖登綁迴到馬背上。


    敖登此刻已經疼的幾近暈厥,無力反抗,隻能任由他們擺布。


    岱欽將還殘留著血跡和一些皮肉的馬鞭遞迴給阿木,“阿木,帶他迴部落。”


    阿木接過馬鞭,神色凝重地點頭應命:“是!”


    隨著馬蹄聲的響起,阿木一行人開始啟程返迴部落。


    敖登被緊緊地綁在馬背上,他無力地趴著,隨著馬匹的每一次顛簸而搖晃,看上去如同一個破碎的布偶。


    他眼神中卻閃爍著陰鷙的光芒,那是一種混合著憤怒、不甘與怨毒的複雜情緒。


    他知道,迴到部落之後,等待他的將是更加嚴酷的懲罰和族人的唾棄。


    但在敖登的心中,卻並沒有絲毫的悔意。


    成者王敗者寇。


    他隻是悔恨當初對時鳶太過溫柔,太過信任,才導致自己置於如此絕境。


    想到時鳶,敖登的牙齒便不自覺地咬緊,眼中更是充滿了恨意。


    他發誓,如果還有機會,一定要讓時鳶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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