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鳶見敖登不理會自己,本欲開口繼續說服他。


    敖登卻不耐煩的盯著她,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語氣冰冷道:“你要是不會閉嘴,我不介意幫你。”


    時鳶被他盯著頭皮發麻,終是訕訕地閉上嘴。


    敖登帶著時鳶終是沒有走出山林,他覓到一處可以遮風的山洞,兩人就在山洞躲藏起來。


    時鳶看著這山洞,心裏五味雜陳,她憶起了岱欽當初也是將她擄到山洞的情景。


    而另一邊,岱欽一路追隨徹夜搜尋,依舊沒有見到敖登與時鳶的身影。


    他心中怒火中燒,不甘之情溢於言表。


    但他深知,於這茫茫山林中,欲尋二人,猶如海底撈針,難上加難。


    岱欽獨立於山巔,目光如炬,掃視著這片廣袤的土地。


    山頂之上,風依舊唿嘯而過,似在訴說著無盡的蒼茫與孤寂。


    那風,帶著凜冽之寒,穿梭於草尖之上,仿佛要將這世間萬物之秘密,皆卷入其無盡的漩渦之中。


    岱欽盯著遠處,目光銳利,語氣深沉道:“阿木,給我繼續搜!”


    岱欽堅信他們沒有走出這片山林。


    “是!”


    一旁的阿木聞令而動,他瞧著岱欽眼底泛著青黑,眸中布滿了血絲,滿臉疲憊之色,心中不忍,終是忍不住關切出聲道:“首領,你還是先歇息片刻吧。”


    岱欽輕輕揉了揉緊鎖的眉頭,朝阿木擺了擺手,聲音略顯沙啞道:“無妨。”


    阿木見狀,知曉勸說無果,隻好帶著眾人,繼續在這山林之中搜尋時鳶與敖登的蹤跡。


    山洞之中,幽暗而寂靜。


    敖登目光落在時鳶身上,隻見她蜷縮成一團,小小的身軀在月光映照下,更顯單薄與無助,臉色慘白如紙,似乎正被寒冷侵襲。


    敖登蹙了蹙眉,解下身上的外袍,揮手蓋在了時鳶的身上。


    外袍還帶著他身體的餘溫,如同一個溫暖的懷抱,將時鳶緊緊包裹。


    時鳶感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溫暖,目光有些愣怔地望向敖登。


    “蓋著吧。”


    敖登粗獷的聲音在山洞響起。


    他身強體壯,對於這等寒冷,自是渾然不懼。


    她要是凍壞了,倒是一件麻煩事兒。


    時鳶本想說些什麽表達謝意。


    就在這時,敖登的臉色突然一變,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遠處傳來的急促腳步聲與沉重的唿吸聲。


    “不好,有人追來了!”


    敖登心中一緊,瞬間將時鳶扛在肩上,快步走出山洞,往聲音的反方向疾行。


    時鳶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一路上都不敢言語,隻是緊緊地抓住他的肩膀。


    被扛著的這個姿勢確實不太舒服,山林間的樹枝雜草,在她細膩的臉上滑過,留下一道道細微的紅痕。


    時鳶不得不承認敖登還是有點本事的,他憑借著敏銳的聽覺和過人的身手,在山林間穿梭自如。


    隻聽那些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朦朧,時鳶根本看不見腳下的路,而敖登卻走得格外穩當,每一步都踏在了實處,仿佛這黑夜對他來說,與白晝無異。


    時鳶在敖登的肩頭,心緒紛亂,從未覺得夜晚是這麽的漫長。


    隨著時間的流逝,敖登又把時鳶帶迴來原先的山洞,還點起了火堆。


    時鳶心中一驚,她沒想到敖登竟敢在這般黑暗的環境中點燃火焰,忙出聲道:“你不怕光亮會將他們引來?”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與不安。


    敖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簡短地迴答道:“他們走了。”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確定。


    時鳶心中疑惑,想問他如何得知,但敖登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我聽出來的。”


    時鳶微微頷首,不再多問。


    他既如此自信,想必也是有把握才會如此。


    時鳶環顧四周,隻覺得森冷無比,她伸出手靠近火堆,烤著冰冷的雙手。


    火光映照下,她手腕處被繩索勒出的深深紅痕清晰可見,有的地方甚至已經磨破了皮,滲出了絲絲血跡。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輕聲道:“你給我鬆鬆吧。”


    敖登順著火光也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傷痕,他的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但沒有說話。


    “哼,敖登你對自己如此不自信?覺得我一個弱女子能從你手上跑掉不成?”


    時鳶見他不為所動,隻好出言激他。


    敖登果然被時鳶的話激到了。


    他冷哼一聲,伸手將她的繩索解開,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你確實跑不掉。”


    時鳶心中一鬆,手腕終於得到了解脫。


    敖登轉過頭去,繼續盯著火堆。


    火光在他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複雜。


    時鳶也不再說話,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時鳶手上的繩索終於被解開,手腕因長時間的束縛而微微泛紅。


    她輕輕活動著手腕,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了遠處的黑暗中,她狀似不經意地往旁邊挪了挪,輕聲道:“有些風,我躲躲。”


    敖登此刻正顯得有些疲累,他並未察覺到時鳶的異常,隻是隨意地點了點頭。


    “外麵是什麽?”時鳶突然指著洞外,臉上露出驚奇的神色。


    敖登順勢轉頭去看,卻隻見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


    就在他轉頭的瞬間,時鳶已經迅速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緊緊握在手中。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中閃爍著決絕與堅定。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不能錯過。


    她猛地揮動手中的石頭,狠狠地往敖登腦後砸去。


    這是她第一次做這種事,手在顫抖,心在狂跳,但她死咬著嘴唇,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


    敖登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砸得有些懵,他瞪大了雙眼,似乎不敢相信。


    時鳶見他沒有倒地,心中一緊,揮著石頭又狠狠地砸了一下。


    這一次,敖登終於被砸得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時鳶知道自己做到了,她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與激動。


    她慌忙地去解腳上的繩索,不顧一切地想往山洞外跑去,仿佛身後有無數惡魔在追趕她。


    她剛邁出步伐,腳踝卻猛然被敖登緊緊攥住,時鳶身形一晃,險些失足跌倒,心中驚悸卻強忍著沒有發出半點驚唿。


    正當絕望與恐懼即將將她吞噬之際,敖登的手在她的奮力掙脫下,竟無力地滑落。


    時鳶迴頭見他已然是徹底暈死過去,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暫時落地,毫不猶豫地轉身,如同離弦之箭般瘋狂地向外奔逃。


    夜色太黑了,她幾乎看不見前方的路。


    但她不敢停留,不敢迴頭,隻能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


    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離這裏,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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