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與深。


    他也進了靜山別院裏。


    他坐在主位上,被其他人簇擁著,旁邊有人給他敬酒,他推開那個人的手沒有喝。


    那個人訕笑了一下,有些不快,卻並不敢發作。


    金絲邊眼鏡刻畫出陸與深的淡漠。他像是一個居高臨下的君主,看著同桌的螻蟻,眼底沒有一絲情緒。


    白寄離和他視線膠著,在這裏見到陸與深讓他心中騰升起來的怒火稍降,他抬步走上舞台的台階,金絲勾勒的高跟鞋將白皙的腳顯得纖細修長。


    這破高跟鞋讓白寄離仿佛踩在高蹺上一樣,都不敢走太快,怕崴腳。


    舞台中央放著一把雕花椅子,白寄離走路間,旗袍裙擺掀起,纖穠合度的白皙長腿若隱若現,許多人隻是看上一眼,便神不附體,隻癡癡望著他。


    對上那些淫穢渾濁的目光,白寄離咬牙切齒,卻隻能暫時屈服。


    等坐下,他暴露的地方就更多了,白寄離局促地用手扯了扯這兩塊有跟沒有的布料,氣得眼角飛紅。


    就在這個時候,陸與深突然站了起來,拿起搭在他椅子後背的披風,走了上來。


    白寄離震驚:“!!!”


    陸與深將黑色的披風蓋在白寄離腿上,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交換目光,白寄離小聲地問他:“你的腿怎麽好了?”


    “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到了這裏,腿就能走了。”


    現在不是交談的時候,陸與深給他蓋好腿之後便走了下去,白寄離掃了一眼在座的人,他們眼裏滿是遺憾,卻不敢對陸與深有任何微詞。


    看來,陸與深現在的身份地位很高——至少在靜山別院,很高。


    重新坐迴到位置上,陸與深給自己倒了杯酒。


    醒來就在陌生環境還沒找到白寄離的緊張心情在這一刻終於緩解,他品了一口酒,全程目光都傾注在白寄離身上,一絲餘光都沒有分給旁邊的人。


    白寄離不會彈琵琶,正想著應該怎麽敷衍過去,手放在琵琶上的瞬間,卻自己撥動了琴弦。


    他借用的身份蘇今瑤是個彈琵琶的高手,白寄離沒想到自己現在也借著她的光會彈了,心下稍安,順著手的感覺彈了一曲《春江秋月夜》。


    曲調婉轉動聽,台下的人的心思除了陸與深,卻都不在這個曲子上。


    等彈完了一曲,白寄離將琵琶放下。


    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問陸與深:“陸總覺得這個蘇今瑤這個曲子彈得怎麽樣?”


    陸與深琥珀色的眼睛藏在冰冷的鏡片之下,唇角微勾,淡淡道:“不錯。”


    那個男人便哈哈大笑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笑了兩聲,男人接著道:“這蘇今瑤可是靜山別院的寶貝,不僅人長得絕,琴技精湛,在某些方麵……也是一等一的極品,哈哈哈哈。”


    他笑得猥瑣,話沒有挑明,其他人卻都懂這個男人的意思,他對麵另一個長相頗為嚴肅的男人對陸與深說:“若不是陸總麵子大,我們想要見蘇姑娘,還要排好久的隊呢。”


    “是呀是呀。”眾人附和。


    一人道:“也不知道等我公司市值翻倍之後,能不能來這個銷金窟……哎~嘿嘿嘿。”臉上流露出下流的表情,讓白寄離心生無盡厭惡。


    捏緊了拳頭,白寄離告訴自己要忍住,千萬不能在什麽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動手。


    陸與深冷冷看了那個形容猥瑣話裏話外更猥瑣的男人一眼,那個男人頓時如墜冰窖,訥訥間停住了猥瑣的笑聲,心裏卻生氣,都來這種地方了,這姓陸的還在這裝什麽?!


    “淮總。”陸與深看向那個油頭粉麵的發麵饅頭:“既然今天這場宴會是為我舉辦的,那這個人我帶走了你沒意見吧?”


    淮總下流道:“哎陸總,你第一次來,很多東西都不懂的,不如將蘇姑娘留下來,我們一起啊?”


    陸與深徒手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他眼神冰冷,如有風暴在裏麵盤旋,將碎玻璃渣子拍在淮總手背上,淮總吃痛睜圓了眼睛,卻不敢在陸與深麵前叫出聲來,強自忍著,滿頭是汗。


    其他原本打著同樣心思的人一見淮總的下場,都和鵪鶉似的,突然沒了聲。


    陸與深看著他,再次問:“我要帶蘇姑娘走,淮總沒意見吧?”


    淮總嘴皮子直哆嗦:“沒有沒有,陸總請便!”


    “多謝淮總成人之美了。”


    “應該的應該的。”


    陸與深從兜裏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他剛剛用了那麽大的力氣捏碎杯子,手卻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這些血漬,都是淮總的。


    很髒。


    清理完手上的汙漬,陸與深才施施然站起來,“各位好吃好喝,陸某先失陪了。”


    其他人沉默不語,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陸與深幾步走上舞台上,單膝跪地將白寄離腳上的高跟鞋給脫了,就穿了一會兒,白寄離腳後跟已經被磨出了紅痕,寬厚溫熱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腳後跟,陸與深眼神微暗。


    用蓋在白寄離腿上的披風將白寄離裹好,陸與深打橫抱起白寄離,大步踏著走出了這房間,朝著走廊另一個方向走去。


    白寄離靠在他懷裏,問他:“我們現在要去哪?”


    “我衣服口袋裏有一張房卡,我在這裏的身份有自己的房間。”


    白寄離稍安,又問道:“我們都進來了,桔桔呢?”


    陸與深沉吟了一下,還是告訴白寄離:“這裏麵有古怪,我進來後腿好了,桔桔也被卷進來了,她現在,年紀有些大。”


    白寄離:“?”


    “有多大?”


    “嗯……18。”


    “十八個月?”


    “十八歲。”


    白寄離:“……”


    他昨天還抱在懷裏牙才長了四顆,還在喝奶粉的女兒,十八……歲?!


    白寄離現在迫切的想要看見自己女兒:“桔桔現在在哪?”


    陸與深安撫他:“她很安全,她現在是這個別院最有權力的人,這個別院裏所有的人都聽她的。”


    白寄離:“……”


    嗬嗬。


    睡了一覺起來,老公好了,女兒長大了。


    一個成了讓人懼怕的總裁,一個成了靜山別院的掌權者。


    而他,一隻厲害無匹的狐狸,天下間最有天賦實力最強的大妖怪白寄離,踏馬的卻是個特殊工作從業者?!


    這合理嗎?


    這合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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