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


    恩科北場也已經結束了,劉碩考了個北場會元。


    馬上就是殿試的時間了,劉碩和朱筱兩人喝茶聊天。


    “咱兩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剛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太冷漠了,讓人不敢靠近,雖然小小的吧,但是真的冷啊。”


    “哈哈,有嗎?”


    朱筱挑了挑眉,不以為然道。


    “明天就要麵見皇上了,不知道皇上會出什麽樣的題?”


    劉碩想起來還是有些擔心。


    而朱筱就一臉的平靜,“這有什麽,永遠不要為明天擔憂,該來的總會來的。”


    兩人簡單的用膳之後就迴屋睡覺了。


    第二天。


    朱筱還是正常作息起床,劉碩則是早起了一個時辰。


    兩人一起趕往皇宮,在宮門外有專門禮部官員帶他們進去。


    “皇上有旨,召新科進士隻入朝殿試!”


    朱筱、劉碩一眾人等走進了奉天殿。


    皇上朱元璋和太子朱標早已在殿內。


    “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筱一眾人等兩手並合,鞠躬行跪拜禮。


    “平身!”


    “謝皇上!”


    朱筱起身之後才看見了史書上朱元璋的長相,誰說老朱長得奇怪呢?這不是還挺帥的啊!朱筱心裏吐槽。


    “你們是咱大明的第一代進士,不容易呀,日後定會名垂千史!”


    “咱看到你們這麽年輕高興啊,真是高興啊,可是高興之餘呢,咱又有些擔心,擔心什麽呀,擔心你們日後能不能成為一位幹吏、能臣,能不能當一個好官?”


    朱元璋一段話那是掏心掏肺啊,朱筱在下麵聽的是心裏賊想翻大白眼,但殿前還是要保持姿態。


    朱元璋說道興處還站了起來,“你們有些才子啊,坐而論道行,吟詩潑墨更行!但是呀,要交給他們一個小縣整治辦一個工啊,那他就不行了,臨場著急,心裏哆嗦,就連孔孟之聲都救不了他們的命啊!”


    “因此咱哪要讓你們當官,但是在當官之前,咱也得先考一考你們,咱考的,不是什麽詩書子集,也不是古今興亡之類的,咱那給你們準備了三筐樓的考題!來呀,把考題給咱抬上來!”


    八十位新科進士除了朱筱一聽三籮筐考題一個個都慌了神。


    朱元璋走到籮筐前,掀開上麵蓋著的布子。


    “穀子?”


    諸位考生們更疑惑了。


    緊接著朱元璋掀開第二筐的布子。


    “又是穀子?”


    再就是第三筐,朱元璋掀開後,考生們又是一聲驚唿,“又是穀子?”


    “剛才,咱聽說有人連叫三聲穀子,不錯,真不錯,不愧是士子,連穀子都認得!”


    朱元璋一句話逗得士子們哈哈大笑。


    “有道是天意自古高難問,咱這考題啊,不在天上,而是在地下,就是這些從地裏頭長出來的三筐稻穀,你們上前來看一看,看看你們能夠區別出它們不可?看看他們這些穀子的份量,成色,產地,優劣。”


    “伯溫,楊憲,你們也都過來看看!”


    在殿側的劉伯溫,楊憲也都上前查看了一番。


    “稟皇上,臣慚愧,臣看不懂。”


    劉伯溫微躬著身子說道。


    楊憲緊跟其後,“臣也看不懂。”


    隨後兩人又退迴了殿側,楊憲問,“劉公,連你也沒看懂嗎?”


    “這是什麽場合?看懂也得說看不懂,這才是懂!”


    一眾進士們也都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朱筱想著自己來殿試的目的,隻好自告奮勇的走到最前麵,兩手往第一個籮筐裏一插,仔細墊弄了幾下,接著是第二籮筐,再是第三籮筐。


    隨後啟唇說道,“這筐稻穀約重百斤,顆粒飽滿,稻香濃鬱,產地是揚州!是新交上來的稅糧。”


    “這筐稻穀是陳穀,聞上去黴味撲鼻,百姓之家,絕舍不得把自個的糧食給擱壞了,所以啊,它大多來自太倉!”


    “這一筐穀子呢,是從軍倉抬來的,這一筐穀子裏摻有大半的糟糠殼子,重不到九十斤。”


    “這優中劣三種不同的稻穀,代表著三種不同的官場,三顆不同的人心,要是看懂了稻穀,就可以看懂民生民情,接下來就可以看透官場和人心,這些看清楚了,到時候,理政辦案就可以查真偽,辯虛實,不欺民,也不被刁民所欺。”


    朱筱說完這一通話,整個大殿上寂靜無聲。


    朱元璋心想這小子真是有兩把刷子,說的正是他要的內容。


    心裏對這個十歲狀元更是刮目相看。


    至於劉伯溫,早就和朱筱會過麵,隻知道這狀元著實有文采,詩詞歌賦可是了得,可沒想到今天在這殿試上也是拔得了頭籌。


    “好啊好啊!朱相公說的甚是有理,也是咱心中所想,這些東西書上沒有,國子監也沒考,但是這些卻是為官的基本功!”


    朱元璋說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


    楊憲連忙附和道,“皇上聖明!”一臉的諂媚樣。


    緊接著大家都拱手作揖道,“皇上聖明!”


    朱筱一看見楊憲那諂媚的樣子就忍不住想要笑,還真的是不知道怎麽評價。


    劉伯溫和楊憲算是一派,宋濂和李善長算是一派。


    這兩派到最後都沒什麽好下場,朱筱隻想快活的活著,什麽黨派呀他都不想參與,隻是不知道皇上會怎麽給他安排。


    殿試結束後,大家都各自被分配了地方。


    朱筱暫被留在了奉天殿。


    皇上留下狀元郎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所做的種種都證明皇上極其喜歡這個新科狀元。


    劉碩心裏為自己的兄弟感到開心,他被分到了中書省當抄寫員,而朱筱本來要被留在京城,但它實在不想在朱元璋的手底下幹活啊。


    誰不想好好活著啊,那在皇帝手下幹事,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


    他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所以就自己找了個縣裏的差事。


    皇上倒也大氣,沒有為難他,說是第二天就放他迴宿縣去。


    朱筱那叫一個高興啊,劉碩不明白問他為什麽不做大官,反而要去小縣城裏,朱筱也隻是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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