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飯,吃得正歡,不想孟叔突然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老爸一見是孟叔來了,就連忙招唿道:“呦,是老孟來了呀,什麽風把你吹來了啊!午飯吃了沒有?一起喝兩杯!”


    由於孟叔是我們家的常客,和老爸關係很好,在我家一直很隨意,也沒有那麽多客套,將外套往沙發上一扔,坐上了飯桌,對著我說道:“小歆啊,你小子現在行了嘛,迴來了也不知道去看看叔,怎麽?檔次上去了還是要叔親自來請呀。”


    老媽一邊為孟叔添上碗筷一邊為我打圓場,說我剛迴來沒兩天,前兩天好像剛去過。我從小就對孟叔犯怵,在他麵前永遠像是犯錯的小學生,陪笑著道:“孟叔您這說的哪的話,我前天還去您那找小城玩呢,不巧您不在家。”說著為孟叔斟上酒。


    “我前天不在家,昨天就不在家啦,今天就不在家啦,你小子這還沒有發達呢,就把叔忘一邊了,枉我這麽多年白疼你了。”


    老爸一邊圓和著,一邊陪孟叔喝著,要我趕緊給孟叔敬酒,賠個不是。說句心裏話,雖然我一直很看不慣孟叔那套城管的做法,但對於孟叔本人,我還是很感激的,從小到大,都把我當半個兒子一樣看待,在哪都對我讚不絕口,說他家小城要是像我一半懂事他死也欣慰了。總拿我當做教育小城的榜樣,處處要小城向我學,為了能讓小城學好,於是就等於把我當他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養,甚至比對小城還好,所以孟叔這麽一說,我反而心裏很不是滋味,覺得迴來了沒有去看望看望他,是過意不去,於是端起酒杯,給孟叔賠禮道歉了起來。


    三杯酒下了肚,孟叔終於晾開了話題對著我問道:“小歆,叔問你,你小子昨天是怎麽迴事?怎麽把我們家小枝惹得迴家哭得稀裏嘩啦、尋死覓活的,怎麽都勸不住,你小子現在牛叉的很呀,你今天給叔說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老媽本來因為昨天我的事覺得小枝太不厚道了,對孟叔有些抵觸,聽孟叔這麽一說,思量原來並不是小枝拒絕了她的寶貝兒子,忙問孟叔:“他叔,小枝怎麽啦?怎麽也鬧起脾氣來啦。”說完和奶奶相視一笑,“他叔啊,你有所不知,昨天我們家小歆迴來像個落湯雞似的一個人躺在床上像掉了魂似的,衣服都濕透了也不脫,就這樣全身濕淋淋地躺在床上,我和她奶奶怎麽都勸不住,把自己悶在屋裏,跟失戀了似的,不吃不喝的,怎麽勸都不聽,這不,都凍感冒了,剛還吃的感冒藥。你今天要是不來呀,我明還正準備去找他姨問問究竟怎麽迴事呢,好好的兩個人出去玩,把我們家寶貝兒子搞得失魂落魄的,不想你倒先來興師問罪了。”


    端著酒杯的老爸被老媽和孟叔的對話搞得莫名其妙,於是老媽和奶奶就把昨天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下,說完後,一家人都笑了起來,“小年輕人嘛,在一塊難免不拌個嘴什麽的,我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呢。”


    孟叔本來是要來找我興師問罪的,經老媽這麽一說,也釋懷了,開懷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當是怎麽了呢,我說小歆啊,你們也都是大人了,這麽多年沒見,怎麽一見麵還跟個小孩子樣鬥來鬥去的,也不嫌丟人哪。真是,你們不知道,昨天看小枝那樣,可把我氣壞了,奶奶的,我當時差點抄起家夥要來扒你小子的皮呢,要不是你姨攔著,我早甩你兩棍子了。”說完就問我昨天到底是怎麽迴事,吵什麽能吵成那樣。


    我被孟叔和老媽等人說的很是無地自容,又不好說明原因,隻好低頭不語,掩飾著一個勁地給孟叔敬酒。


    孟叔喝到盡興處,抹了兩下子嘴,“小歆啊,從小到大,叔可都把你當成自家兒子一樣看待,叔就這麽一個寶貝閨女,雖然任性,但卻很懂事孝順,她可是我的心肝寶貝一樣,你小子以後可不準再欺負她了呀,要是再讓我知道了,我可不饒你。”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要知道一件事,我們家小枝和以前的小枝可不一樣了哦,我們家小枝現在是女大十八變,變成大美女了,那追她的人可多了,有錢的有勢的多了去,不是叔喝了點酒說醉話,比你小子條件好的多著呢,你也知道叔從小就疼你,喜歡你,但有些事你自己要心裏清楚才行。”


    老媽一聽孟叔言語中是很讚成我和小枝的事,那個叫開心呀,不停地給孟叔添菜,讓老爸給孟叔敬酒,並讓奶奶再去燒兩個菜,她也來陪孟叔喝兩杯,一邊喝一邊絮叨著要找個時間找孟叔一家吃個飯,聚一聚。


    我被夾在這場鬧劇中很是難受,但有些事情又不便明說,隻好將錯就錯,一味地應和著孟叔。接著,孟叔又問了問我在奇瑞工作的事宜,我都一一作答了,說完,孟叔又問我將來有什麽打算。雖然很怕孟叔,但從來沒有把他當外人看,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說先在奇瑞曆練曆練,迴來準備開一個汽車美容店,孟叔就說這個主意不錯,然後就問我後期的打算,我就說準備三年內打下基礎,五年後開分店,十年內在合肥周邊城市開連鎖店,二十年內朝全國輻射,爭取讓中國每一個城鎮都有自己的汽車美容連鎖店。


    孟叔一聽,眼冒綠光,欣喜地拍著我的肩膀說:“好!有出息,從小到大叔都看好你,我們家小枝果然沒有看走眼,果然是個有誌氣的男人,叔喜歡!以後有什麽需要,隻管找叔,但記得別再欺負我家寶貝女兒啦。”說得老媽樂得合不攏嘴。


    下午外婆家來了親戚過來玩,於是就陪著奶奶一起打起了麻將,玩了一下午。整整一下午,奶奶和老媽那個叫開心,仿佛中了五百萬大獎一樣,而我也不願意捅破這層紙窗戶,讓她們自得其樂去。


    晚上,一幫在合肥的大學同學約著一起聚一聚,便又出去瘋了一晚上,由於喝過了頭,晚上倒床就睡,直到天亮。


    第二天起床,發現太陽難得出來露了個臉,外麵的世界終於放晴了,和煦的冬日照得人暖和和的,奶奶正忙趕著太陽曬被子,見我起來,就讓我將她屋子裏的那個破箱子拿出來,放在陽台上曬曬太陽。我就問是哪個箱子,奶奶就說是她屋角的那個破木箱子。我心一驚,怎麽奶奶居然想起來要把這口破箱子拿出來曬曬了,就問奶奶為什麽突然想曬這口破箱子呀。奶奶就說她每年冬天都要拿出來曬曬,隻是我不在而已。由於懷著對這口破木箱的好奇,我趕緊跑去搬了下來,奶奶接過箱子,打開那把鏽鎖,當著我的麵一件一件地將箱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擺在太陽下曬了起來,我一件一件看的很仔細,全是爺爺和奶奶曾經的衣飾,並沒有我夢中見過的那信件啊、發絲啊什麽的,而且更沒有那個神秘的小木匣,我忙問奶奶,這裏麵就這些東西嗎?奶奶說是的,一直就這些東西,都是以前爺爺穿過的舊衣飾。


    我心裏頓時納悶了起來,為什麽這裏麵的東西和我夢裏見過的不一樣了,那個神秘的小木匣怎麽不見了呢,思索了片刻,我終於明白了,奶奶之所以這麽做,一定是知道了我對這口木箱子的懷疑,所以就故意當著我的麵打開,好消除我心裏的疑惑,見奶奶如此用心良苦,我也不好意思說破,隻好裝作很失望的樣子說本來以為奶奶的木箱子裏鎖著什麽寶貝呢,原來就是幾件破衣服。


    曬好衣服,小城打電話說他們大隊組織了一場球賽,要我過去踢著玩玩,正閑著沒事,於是忙換好裝備往合工大趕去,好久沒有踢大場比賽了,這才發現身體已經不比當年了,果然是一歲年紀一歲人了,根本就跑不起來,一場比賽踢下來,全身酸痛無比,去小城他們單位洗過澡,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小城就拉著我去他家吃飯。想著馬上要走了,也該去孟叔家看望一下叔和姨了,就去小城家蹭飯去了,小枝剛健身迴來,看到我來,很是開心,知道昨天的不開心已經過去了。


    在孟叔家吃過飯,和孟叔跟姨聊了會,我就說下午還要趕車迴蕪湖,就告辭了。臨走時,小枝送我出門,說那時是因為頭腦發熱,一時衝動才做了那件不光彩的事,現在自己也覺得很內疚,希望我不要介意。我笑了笑說沒什麽,一切都是天意,許多事情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也許這就是宿命吧。送我上公交車時,小枝送了我條圍巾,說是她自己沒事時織的,第一次織東西,雖然很難看,但也是一片心意,希望我能收下,我一時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小枝就說等她下次去蕪湖了,讓我帶她去方特玩,不就還迴來了,我說好吧,到時打我電話。


    坐在車上,望著小枝織的這條藍色的圍巾,是條典型“裴勇俊式圍巾”,使我不禁想起了《冬季戀歌》,想起了那個唯美浪漫的冬季愛戀,想起了靈兒,想起了那個美妙的平安夜!不知道靈兒現在過的怎樣了。


    迴到家,老媽和奶奶就圍住我,問起了在孟叔家吃飯的情景,又問了小枝怎麽樣了,是不是還在生氣,我說和好了,實在受不了老媽的糾纏,就說要上去收拾東西準備迴蕪湖,迴了屋。小睡了片刻,收拾好東西,將屋子整理了一番,時候也不早了,我就準備趕去坐車迴蕪湖,這時,老媽就開始叮囑我要記得和小枝多聯係,千萬別另生枝節了,奶奶也以為我和小枝有意思,也就沒有催著我迴合肥了,隻是要我注意身體,千萬別凍著了。


    聽老媽和奶奶嘮叨完,我背起包,拎著奶奶為我準備的一大袋吃的,告別家人,往火車站奔去。經過了近2個小時的列車旅程,終於達到了蕪湖,迴到宿舍,天已經黑了,室友見我迴來,欣喜異常,像往常一樣接過我手裏的東西就大肆搜刮起來。


    我說你小子怎麽舍得今晚迴來睡了,室友說再不迴來睡估計就爬不起來了,我忍不住笑道難怪說女人是老虎了呢。歇了會,室友問我吃過晚飯了沒有,我說還沒,室友就說出去搞個火鍋喝兩杯吧,我說正有此意,於是兩個人就往飯店走去。半路上,我突然想起來迴來了應該和靈兒說一聲,於是就給靈兒發了條短信,告訴她我迴蕪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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