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全身被冷風一吹,頓時清醒了許多,大腦像斷了電後又恢複了正常,我使勁揉了揉太陽穴,趕忙點上一根煙,狠狠吸了兩口,心理漸漸平複了下來。持續幾天的雨雪天氣已經過去,天氣漸漸放晴,薄薄的積雪依然在屋頂樹梢間若隱若現,清冷的冷風夾雜著冬日裏特有的微寒迎麵吹來,給人一種瑟瑟的冰涼。我提了提上衣,扔掉煙頭,猛然間想起來居然臨走時忘了再給靈兒備點血,於是連忙掏出手機打給了靈兒的主治醫師,表明身份,問主治醫師可有時間我準備去獻點血,主治醫師知道了我的來意,就告訴我病人現在康複的很好,暫時就不要了,謝謝我的好意,囑托我這段時間要注意身體,多多休息,補充營養,同時告訴我我的血型實在很罕見,希望以後有時間能再來醫院為他們提供點做研究。聽完醫生說靈兒已經基本上康複了,我心裏寬慰了很多,爽快地答應了醫生的要求,並互祝新年快樂。


    迴去的路上,迴味著靈兒那一句句感激的話語,和她那飽含深情的眼神,頓時感到一股股暖流在胸間激蕩,仿佛初戀時的第一次表白被嬌羞地點頭默許了一般,心裏說不出的快意和甜蜜。


    迴到宿舍,才想起明天迴家的東西還沒有收拾,便放下掛畫,收拾了起來,正收拾了一半,突然電話響了起來,原來是好友小魚打來的,說他昨晚打麻將贏了錢,要請阿暉、小廝我們幾個好友去金色陽光泡泡澡,去去晦氣,新年新氣象。正準備收拾好東西去洗洗澡,解一解一周工作的疲勞,想吃空心菜正好來了個賣藕的,我立刻答應下來。


    收拾好東西,我便趕到金色陽光和小魚、阿暉和小廝會合,一起直奔澡堂而去。當疲憊的身軀慢慢浸泡在溫熱的池水中,全身仿佛被微電流過一般,一股持續的酥麻感從腳尖慢慢升騰到頭皮,大腦處於眩暈的快慰中,全身說不出的舒爽。小魚說恭喜你終於體會到了法國女人的幸福了,我說去你的難怪你三天兩頭來泡,原來就是為了體驗法國女人的幸福啊,做個手術不就得了。阿暉說小魚天天背著老婆打麻將攢小金庫,估就是有這個想法。小廝說難怪小魚天天喊他們打麻將,原來另有目的啊。我們就這樣一邊泡著澡,一邊閑侃著,侃得小魚抵擋不住,甩開我們搓背去了。


    我們泡完澡,也各自搓背按摩去了,趴在躺椅上,享受著按摩師嫻熟舒適的按摩,全身的肌肉和細胞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不知不覺中,便沉沉睡了過去。夢境中,我夢見自己突然變成了一隻威風凜凜的狼,雪白的毛發、冷綠的雙眼,青紫的獠牙、鋒利的爪牙,在一望無際的茫茫雪原中,迎著凜冽的北風瘋狂地奔跑著。而我身後,十幾隻純種的雪狼跟隨著我,盡情地在這片原始的冰天雪地裏奔馳,轉眼間,來到了一片極地叢林中,前方,一隻龐大的西伯利亞棕熊出現了在視線中,這時,我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在沸騰,一種溫熱的鮮血溢滿嘴角的快感刺激著我的神經,我已經有種迫不及待地要撲向這個龐然大物拚命撕咬的衝動了,要知道,這可是東北林地最具攻擊性和侵略性的野蠻巨獸。棕熊突然看到我們,驚恐地奪路逃竄,嘴裏發出驚恐地叫聲,那是我們最喜愛聽到的聲音,我們才是這片極地地帶至高無上的統治者,是所有生靈的主宰,任何生靈都應該臣服在我們鋒利的牙齒下,瘋狂地奔馳、勇猛地廝殺、征服一切、毀滅一切,才是我們狼族的天性。


    棕熊那撕心裂肺的驚叫聲刺激著我們的每一個神經和細胞,我已經迫不及待地幻想到了那尖利的利爪撕破棕熊那厚實的毛皮,利齒咬破棕熊那粗大的咽喉,狠狠吸吮棕熊那溫熱的鮮血的快感。於是我一聲長嚎,狼群四散分開,如離弦之箭一般圍追棕熊而去。做為狼群的首領,我更喜歡在衝鋒陷陣時以身作則,扯開四肢,電光火石般直奔棕熊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逃竄的棕熊,狠命咬住了它的後腿,棕熊一見自己被咬住,急忙奮力地甩開我,並本能地用它那渾厚的熊掌扇向了我,我本可以躲開避讓,但這會讓棕熊迅速擺脫了我,於是我一閃身低頭避開,就勢死命咬住了它另一隻後腿,棕熊見擺脫不了,自衛的本能使它頓時失去理智,發瘋地轉身要將我撕碎,在那雙渾厚的熊掌拍過來的瞬間,我側身閃開,棕熊見脫身正準備逃竄,我趁機向它的咽喉部偷襲過去,棕熊感知我要襲擊它的致命部位,瘋狂地用它那龐大的身軀向我撲來。我虛晃一下瞅準棕熊上當,順勢閃到一旁,趁其轉身的刹那再次狠命咬住了它的後腿,發瘋了的棕熊正要反擊,而這時,狼群四麵奔了過來,飛快地撲向棕熊,朝著棕熊的四肢撕咬過去。我感覺自己鋒利的牙齒深深陷入了棕熊的體內,仿佛能嗅到那誘人的血香味。


    這時,受傷的棕熊嚎叫著使勁渾身的力氣,將撲上來的幾隻狼死命甩開,我知道,這是最重要的時刻,無論如何,我不能鬆口,隻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道將我和其它幾隻狼摔開,我躲避不及,被棕熊那厚實的熊掌邊緣拍到了身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種巨大的疼痛感傳遍全身,我覺得自己差點就昏了過去。甩開群狼的棕熊正要逃竄,這時,其餘的群狼一窩蜂撲向了棕熊,瘋狂地撕咬開來,轉眼間,棕熊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遍了整個叢林。


    巨大的疼痛感反而刺激了我內心強大的野性欲望,棕熊那巨大的慘叫聲更激起了我血腥的力量,我站起身,猛地撲向掙紮的棕熊,一場殘酷的廝殺開始了,我一次次撲向棕熊,撕咬著、襲擊著,我能感覺到我堅固的利爪劃破棕熊那厚實的皮毛的美妙的聲音,更能感覺到鋒利的牙齒攻陷棕熊皮肉的血腥快感。終於,在我的帶領下,群狼幾乎將棕熊撕咬的體無完膚。掙紮的精疲力盡的棕熊終於倒在了地上,拚命嚎叫著。這時,我迅速地撲到了棕熊的身上,用我那血紅的雙眼盯著躺在我身下奄奄一息的龐然大物,我從它的眼神中看出了驚恐和絕望,那是我最喜歡看到的眼神,它能給我無比的征服快感。


    望著棕熊的眼神中那命懸一線的驚恐和絕望,我的內心得到了無比的滿足,棕熊全身流淌的熱血刺激著我的每一個神經,我嘴角已經止不住流下了口水,站在棕熊的身上,我仰天一聲長嚎,天地間都在迴蕩著我的叫聲,仿佛是對我的讚頌,這時,群狼都跟著嚎叫起來,那叫聲,是告訴整個叢林,我們才是真正的統治者。待群狼嚎叫完畢,我張開牙齒,狠命地咬向棕熊的咽喉,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利齒插進了棕熊的皮肉,隨著我用力的一下撕咬,一聲脆響,一股熱騰騰的鮮血瞬間灌注進我的口中,那鮮香的味道使我忍不住全部吞咽了下去。隨著我用力咬破棕熊的咽喉,一股熱血噴灑了出來,棕熊慘叫著、掙紮著,撲騰著,慢慢繃直了身軀,鮮血在雪白的雪地上鋪撒開來。


    我喝過了第一口鮮血,便閃過一邊,梳理起了自己雪白的毛發,這時,群狼紛紛撲向這個鮮美的獵物,撕咬開來,享受著這難得的美味,我知道,不多會,就會有一個熱乎乎的熊膽呈現在我的麵前,對狼族來說,這可是延年益壽的神奇補品。


    我一邊舔舐著自己的傷口,一邊舔舐著全身的血漬,當我舔向自己的脖頸時,我看到自己的頭上一片血紅血紅的毛發—血狼!我猛然間驚醒了過來。


    醒來時,按摩師剛為我搓洗按摩完畢,我才發現,原來剛才是一個夢,按摩師按摩完很奇怪地問我我身上的那個狼圖騰的紋身是怎麽紋上去的,說看不出我文質彬彬的居然還是混道上的。我被問的一頭霧水,忙說我沒有紋身。按摩師說剛為我按摩時無意看到我腹部有個紅色的紋身,紋的是一個狼頭,我很是吃驚,起身一看,原來按摩師說的是我腹部的一塊血紅的胎記,我指給按摩師看,說這是胎記,不是紋身,也不是狼圖騰啊,隻是一塊紅色的胎記。按摩師盯著我的胎記仔細看了看,表情顯得非常吃驚,說剛剛給我搓背時明明看到這是一個紅色的狼圖騰的紋身,怎麽突然變成了一塊胎斑,很是奇怪。我被按摩師說的很是吃驚,連忙也看了看,覺得是有點像狼頭,就說可能是剛洗完澡,胎記可能看起來像狼頭吧,按摩師想了想最後說可能是自己看走眼了,讓我不要介意。我說沒什麽,這胎記從小就有的,不是紋身,我也不是混黑道的。


    洗完澡,我和小魚等會合後去樓上吃了點東西,就找了個棋牌室,玩起了撲克。四人邊玩邊聊,無意間談到了靈兒,談到了靈兒的車禍,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這個大美女居然讓這麽多男士關注。小廝順便談起了為靈兒獻血的神秘人物,這時阿暉就問我那天我突然爽約往醫院跑,是不是我去獻的血,都是好朋友,我也沒什麽隱瞞的,就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說的幾位羨慕佩服不已。小廝就開玩笑說機會難得,一定要抓緊啊。我苦笑了笑,解釋到我和她隻是好朋友,我沒有其它意思,不要誤會,再說她有男朋友了,都同居馬上要結婚了,大家就不要搞出什麽流言和誤會,到時對我和靈兒都不好。這時,小魚卻告訴我,他聽別人說,靈兒雖然和男友同居,但並沒有住在一起,而是分房睡的,聽說好像是為了遵循以前一個算命先生驅災的要求吧。


    “什麽!”我一聽,突然站了起來,“怎麽可能!”我連忙追問小魚他是怎麽知道的,小魚說他也是聽說的,具體他也不知道,然後就笑話我露出本來麵目了,醉翁之意還是在酒啊。我隻好掩飾下去,應合著和大家玩著牌,但心思早已不在牌上了,內心中翻江倒海,感覺所有的一切都被瞬間的多米諾骨牌推翻!


    轉眼玩到了深夜,和哥幾個告別後,我便獨自迴到了宿舍,而小魚的那句話,卻好像在山窮水盡的地方開啟了一片柳暗花明,我仿佛看見,有一盞若隱若現的希洛明燈在前方搖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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