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宿舍,室友正在電腦上殺怪殺得興起,見我一臉憔悴地出現在門口,忙關心地問我是不是感冒還沒好,又見我手裏拎著兩袋豆奶和麥片,調笑著說你小子現在生活質量上去了啊,在奇瑞都能喝得起豆漿了呀。


    我苦笑了笑,迴應道:“我怎麽能和你比呢,你小子連奶都喝上了,我沒得喝,隻好拿豆漿解解饞了。”說完覺得頗為好笑,就哈哈笑了開來,導致氣血上湧,大腦立刻眩暈起來。


    “你個鳥嘴從來吐不出象牙。”室友罵完還不忘關懷道:“對了,你怎麽迴事,怎麽搞得這麽憔悴啊!是片子看多了還是國足看多了啊。”


    “沒什麽,最近想喝麥片了,又沒錢買,隻好跑到醫院去獻血,換兩袋迴來嚐嚐鮮。別看這兩袋東西不值錢,可是我用400毫升的血換來的。”


    “你當我是範偉啊那麽好忽悠,獻血一般都是250毫升左右,400毫升是極限了,你要獻了400毫升,估計就該躺著迴來了。”


    “騙你幹嘛,我就喜歡挑戰極限,男人嘛就該對自己狠一點。好了不和你說了,我現在感覺身體好虛,我要洗洗睡了,對了記得明天幫我請半天假啊,就說我不舒服。”說完便扔下東西兀自洗完臉洗完腳倒床便睡了去。室友見我麵容憔悴,不像往常那樣精神抖擻,就知趣地不再打擾我,關掉燈和音響,帶上耳麥繼續殺起怪來。


    躺在床上,今天的一切又像一場夢一樣讓我難分真假,感覺自打認識了靈兒,我自己的生活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係列不可思議的事情接踵而來,讓我目不暇接,有時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幻想症。正想好好理一理當天的思緒,但實在困頓不已,全身好像被抽空了一般,麻木而虛弱。心口隱隱作痛,倒在床上很快便熟睡了過去。


    早上,習慣在上班時間自然地醒來,感到全身疲軟不已,就蒙上被子,繼續睡了下去。又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響了起來,以為是鬧鍾,正要關掉,一看是領導打來的,忙接了過來,領導關切地問我怎麽今天又沒有去上班,我說昨天去醫院義務獻血救人去了,現在身體虛弱,就請半天假休息休息。領導一聽我是去義務獻血去了,就囑托我多多休息,今天就不用來了。我向領導說了聲謝謝,掛掉電話,繼續倒頭睡去。


    恍惚間,我看見靈兒正騎著電瓶車輕然地從我身邊騎過,神情專注,好像在想著什麽心事,我正要和靈兒打個招唿,靈兒卻頭也不抬地從我身邊穿過,好像並沒有看見我。在確認了從我身邊穿過的就是靈兒後,我連忙大聲喊起了她的名字,連喊了兩聲,靈兒好像聽見後麵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就迴過頭來看看,恰在這時,正值十字路口的轉彎處,一輛從側麵開來的小轎車斜穿了過來,由於開發區路寬人稀,車輛的速度都比較快,司機也根本沒有想到會從側麵突然穿出一輛電瓶車,連忙踩刹車。靈兒轉頭時看見了我,正要放慢車速和我打招唿,突然聽到竄來的小汽車聲音,一轉眼,發現一輛小汽車正高速開了過來,靈兒連忙轉向迴避,小汽車也踩刹車打方向盤迴避,由於雪天路滑,靈兒和司機都沒有能很好地控製住,兩輛車使勁轉向迴避,雖然沒有撞在一起,但小汽車的車尾還是在轉向時掛到了靈兒的電瓶車,靈兒連人帶車滑出去很遠,我見小汽車高速奔來的同時邊大聲提醒靈兒小心邊衝了過去,可還是無法避免車禍的發生。


    司機撞到靈兒後,趕緊逃逸而去。等我衝到靈兒身邊時,靈兒已經倒在血泊中,滿頭是血,昏迷不醒。我一邊唿喊著靈兒,一邊試試靈兒的唿吸,見靈兒還有唿吸,忙抱起靈兒往醫院跑去。我抱著靈兒拚命地跑著,一邊唿喚著靈兒的名字,一邊懇求上天一定要保佑靈兒平安無事。這時,天下起了漫天的雪花,我抱著靈兒,沿著一條望不到盡頭的馬路跑了起來,跑啊跑啊,可怎麽也跑不到盡頭,怎麽也找不到醫院在哪,就這樣跑啊跑,我抱著靈兒的手臂漸漸累得沒有了力氣,酸痛酸痛的,越來越支撐不住,可我不願這樣放下靈兒,我咬著牙,抱著靈兒,不肯放手,可漸漸地越來越撐不下去了,手臂實在酸痛的無法支撐下去,我一個踉蹌和靈兒一起摔在了雪地上。我顧不得疼痛,趕緊向靈兒爬去,深怕她有什麽閃失。我使勁唿喊著靈兒的名字,就這樣唿喊著突然醒了過來,抬起手臂一看,昨天輸血的針眼處已經淤青了一片,看來是睡覺不小心被壓著了。


    醒來的刹那,我感覺清醒了些,精神恢複了許多,和昨天相比總算有了點生氣。這時我想到了靈兒,不知道靈兒現在的傷勢如何了,有沒有轉危為安。我好想趕過去看一看,哪怕就是看一眼,隻想知道她現在安不安全。於是忙起身,刷牙洗臉,喝杯牛奶,然後披上衣服往紅十字醫院趕去。到了醫院,卻發現幾個穿著奇瑞工作服的人往醫院病房走去,有些我認識是靈兒的同事,有些人眼熟我知道和靈兒一個部門的,看來這些人都是趕過來看望靈兒的。我趕忙止住腳步,覺得這樣去很不方便。這時,我才想起靈兒的病房裏還守護者他的男朋友,我這個又獻血又充當男朋友的人這時唐突地過去似乎很尷尬,說不定靈兒的男朋友還會誤會呢。於是感到很猶豫,內心深處真的很想知道靈兒現在的病情如何了,哪怕是看一眼就走也足夠了,但又不好意思過去看一看。正在這時,我想到了那個主治醫生,就找到了他,向他打聽起了靈兒的病情,主治醫生問我現在可以探病了怎麽不去病房看看病人,我說我怕打擾到靈兒休息。醫生看了看我,好像明白了什麽,就笑了笑,和我說靈兒現在還處於昏迷中,但已經脫離了危險,應該沒有什麽問題了,住院療養幾天就沒事了。我聽完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說沒事就好這我就放心了,順便問主治醫生獻的血夠不夠靈兒用,要是不夠的話我今天順便再獻一點。


    主治醫生聽我說完,提了提眼鏡,很驚訝地看了看我,笑了笑。“小夥子,你以為這血是隨便獻的啊,你知不知道400毫升是鮮血的極限了,要不是你們年輕人身體恢複快,身體素質好,我是不會讓你獻這麽多的,你今天還要獻,你以為自己是鐵人啊。我知道你很在乎病人的安危,但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啊。沒事的,你獻的血夠了,如果病人身體恢複的正常,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


    “應該又不是肯定,萬一突然又缺血呢,要不我再獻一點備用吧。我再獻200毫升應該沒有問題吧。”


    “不行,就是獻一滴都不行,要是出人命了誰負責。你還是趕緊迴去休息吧,你現在身體很虛,很容易病倒的。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放心吧。你要是真想獻,再過幾天來吧,我們給你檢查後再說,但最多隻能獻100毫升。31號你來我們給你檢查一下,你看怎樣。”


    “好吧,我把我手機號碼留給你”說完拿筆抄了個號碼給醫生,“這是我的號碼,有什麽需要,打給我。”說完我便轉身離開,路過靈兒的病房,我暗暗祈禱了下,然後迅速離開了。


    迴到宿舍,突然接到家裏的電話,接起一聽,是奶奶打來的,一個勁問我現在如何,有沒有生病,有沒有出現什麽意外等等,問的我一驚一乍的。我連忙說自己很好,無災無病,正在上班呢,一切安好。奶奶聽完舒了口氣,就說昨晚昨了個噩夢,夢見我出了車禍,流了好多血,又夢見爺爺迴來訓斥她,說沒有幫他照顧好孫子。本來不想告訴我,但實在是擔心我的安危才打的電話。我一聽知道是奶奶想我了,就說我現在很好,毫發無損,讓奶奶不要擔心,並說這個元旦我一定迴去,奶奶聽完又嘮叨了半天才掛掉電話。奶奶平時打電話從來不會提起爺爺的,這次慌亂中居然說夢見爺爺迴來找她了,看來奶奶是太想這個孫子了,決定這個元旦一定要迴去好好陪陪奶奶。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魂不守舍的惦記著靈兒的安危,上班下班都四處打探靈兒的病情,聽別人說靈兒病情好轉了,現在已經清醒了過來,我暗自舒了口氣,心裏期望著這個元旦放假迴來就能看到靈兒那張甜美的笑臉。


    在靈兒出車禍的第三天,我突然接到靈兒的電話,電話裏靈兒對我的獻血表示了感謝,同時哭著問我為什麽要冒著生命危險為她輸那麽多血,我說我們是朋友嘛,我怎麽能見死不救呢。靈兒聽完就抱怨說既然是朋友,怎麽也不來看望看望我。我說最近有新項目上線,比較忙,抽不開時間,等到31號我閑了點就過去看看你的病情。靈兒說好,到時我等你,不見不散。我說沒問題,到時我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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