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姿縹緲,宛如謫仙降世,一襲白衣隨風飄動,容貌清新。


    一雙清冷厭世的眼神,配上那強者的氣勢,讓人不敢靠近,宛如一朵帶著尖刺的兇花。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女人冷厲道。


    於盡有些尷尬,也知曉眼前人修為高,隨即恭敬道“在下於盡,是初…白凊的朋友”


    女人用銳利的眼神打量著於盡。


    於盡隻感如芒在背,片刻便聽到女人道“身帶邪咒的冥修,還帶兩鬼,莫不是欲行不軌?”


    說罷便向於盡一劍揮來,於盡猝不及防,向後彎腰躲開,千鈞一發,劍刃從於盡前額擦過。


    卻一個沒站穩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生怕手中的玉璧摔碎,急忙拿起確定,見完好無事才放下心來。


    女人見於盡額頭被擦傷,卻隻顧及手中的玉璧,再看那玉璧皺眉道“他將這個給你了?”


    於盡起身道“隻是代為保管”頓了頓又道“敢問前輩是?”


    “淨塵峰峰主,塵澈仙子”塵澈道,沉思片刻,打量於盡道“白凊還未歸來?”


    “未曾”於盡道,頓了頓拱手躬身問道“不知前輩可知他在何處?”


    塵澈皺眉道“我不是見他從主峰出來了嗎?”


    思索片刻,拿出幾瓶藥遞給於盡道“罷了,他若迴來你便將這些藥給他吧,莫說我來過”


    於盡緊張問道“他受傷了?”


    見塵澈欲轉身離去,於盡焦急地跪下懇求道“望前輩告知,若前輩不願說,那晚輩隻能殺到主峰去了”


    塵澈一臉不屑道“就憑你?你連我這都過不了,還妄圖殺到主峰?”


    “殺到何處算何處,除非晚輩氣絕身亡,否則掀了這元清宗也要將他找到。”於盡嚴肅道。


    塵澈見於盡不像開玩笑,說的話卻極其可笑,思索片刻後道“罷了,告訴你也無妨,隻是憑你,又能做得了什麽?”


    於盡沉思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塵澈接下來的話。


    隻聽塵澈道“白凊乃掌門弟子,自是歸掌門所管,此次外出,不聽召令,晚歸不說,失蹤弟子也未找迴。”


    “迴到宗門還不去掌門處匯報情況,自是會受罰。”


    於盡皺眉道“這不怪他,他已經很努力調查了,隻是那些弟子已經遇害,救不迴了,晚歸是因為養傷…”


    “你不必同我解釋”塵澈道“你若同他在此,就應習以為常”


    於盡皺眉道“前輩何意?”


    “看來你還不知道”塵澈道“白凊從五歲起便是掌門弟子,無論白凊做何,都會被掌門責罰,輕則滿身傷痕,重則是全身經脈盡斷,險些氣絕而亡。”


    於盡聽罷,捏緊了拳頭,大腦一片轟鳴,強迫自己冷靜問道“不知前輩可知何故?”


    “我如何得知掌門所思”頓了頓,看向於盡握緊的玉璧道“你可知這玉璧的來曆?”


    於盡凝望著手中的玉璧道“初洛說是他娘送給他的”


    “初洛?”塵澈道“倒是許久沒聽人這般喚他了”


    頓了頓又道“確實,那玉璧是他娘留給他的唯一念想,我想他也是憑借這玉璧存活至今的吧”


    於盡看著手中的玉璧,起身便向山口走去。


    “你要去何處?”塵澈問道。


    “多謝前輩,我要去尋他”於盡拱手道。


    “你要去何處尋他?”塵澈問道。


    見於盡不說話又道“你以此種身份前去尋他且不說能不能幫他,不害他都是萬幸”


    “私自帶人迴宗,且還是冥修,若是讓掌門知曉,定免不了一頓責罰,你又何必去添亂”


    於盡無力地泄了氣,滿心的無力感,隻得跪下求塵澈道“還請前輩出手相助”


    塵澈也是滿臉無奈道“我若是能插手也不會夜晚到此送藥了”


    於盡真的要急哭了,哽咽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這若大的宗門就無一人能幫他嗎?”


    塵澈一臉憂愁地看著遠處道“若三長老還在,定能幫襯一二吧”


    “靈道長老?”於盡道。


    “你知曉?”塵澈驚道。


    “曾聽一位前輩提起過,初洛的母親同靈道長老是兄妹,還說元清宗諸峰長老的關係都不錯”於盡道。


    塵澈一臉憂傷地看著遠方道“那都是幾百年以前的事了”頓了頓又道“你想知掌門何故如此?”


    於盡聽罷拱手道“前輩可願告知”


    “罷了,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告訴你又何妨”塵澈道,頓了頓又道“我知道的事不多,其中緣由也得你自己琢磨”


    於盡立馬拱手躬身道“晚輩謹記,多謝前輩”


    塵澈長唿一口氣道“最初元清宗諸峰長老的關係是不錯,大家也都相處得和和氣氣。


    我同五長老靈月都是女子,受到各峰長老的照顧,五長老靈月年紀最小,故倍受關愛,宗主對靈月也十分傾心。


    幾百年前,三長老靈道派弟子青玄調查渡舟一事,青玄卻勾結鬼族,試圖救走屠害渡舟的惡鬼,還頂撞宗門長老與宗主,後被逐出宗門。


    同時也引來各方追殺,道靈知曉後,暗中保護他,誰知青玄力保的鬼族卻放出魔物危害世間,讓靈道慘被魔物所害。


    靈月知曉後,痛心疾首,整日悶悶不樂,宗主也百般安撫。當時我也心悅宗主,見此也是有些惱怒,隨後便開始疏遠靈月。


    直到幾十年前,靈月前去執行任務,我本應同行,卻因看不慣靈月便讓她獨自前往,後來她遲遲未歸,掌門大怒,命我前去找尋。


    待我尋到她,卻發現她同一名凡間男子在一起。我讓她跟我迴去,她卻不願,我也難得管她,便獨自迴了宗門。


    宗主十分不悅,隨即讓我帶路前去尋她。


    待我們再度找到她時,她已同那凡間男子成親,有了夫妻之實,掌門怒不可遏,卻也沒說什麽,帶著一行人迴了宗門。


    我以為掌門對靈月死心了,可沒想到,沒多久,宗主便帶著靈月迴到了宗門,並將靈月送迴靈月峰。


    我見靈月的狀態十分不對,便想去問問發生何事,我雖然嫉妒她,但卻不恨她,畢竟以前她也是我寵著的小師妹。


    來到靈月峰,發現被設下了禁製,靈月見我來,到禁製前對我痛哭說她的郎君死了,讓我小心宗主,我一臉疑惑。


    還沒多久宗主便來了,我立刻隱藏了氣息。


    隻見宗主見到靈月,對她曖昧不清不說,還對她表露愛意,靈月誓死不從。宗主也不惱,就關著靈月,每日會去靈月峰。


    有一日我又去看望靈月,她跟我說她懷孕了,是那凡間男子的孩子,我便多給她送了些東西。


    宗主似乎也知道靈月懷孕了,自那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去靈月峰。


    我便有了機會去陪靈月,靈月給他起名叫白初洛,說這是她和郎君早就想好的。


    我終於在她臉上看到了笑容,後來掌門又會時不時地去靈月峰。


    我擔心他對孩子不利,也悄悄隨同,可是那一次被他發現了。


    他掐著我的脖子說,他一直都知道我去靈月峰,也不過是想讓靈月放鬆些,現在不需要了。


    我不知道他要做何,但隱隱有些不安,直到白初洛三歲時,靈月失蹤了。


    我懷疑掌門對她做了什麽,於是四處找尋,跟蹤掌門,卻險些遇害。


    一日他將白初洛交給了我。我私自帶白初洛修煉,這孩子天賦極佳,聰明過人,修煉極快,將來定是良才。


    可是好景不長,一年後,掌門抬著靈月的屍體出現在宗門裏,說靈月是在伏魔途中被魔物所害身亡。


    我懷疑,卻不敢明著質問,白初洛想靠近,卻被他關了起來,說不可喧嘩,驚擾死者。


    後來似又想起有白初洛,向我詢問情況,便將白初洛收為弟子,說是對靈月的愧疚。


    可他不僅給白初洛改了名字,隻要有人喚他白初洛,便懲罰白初洛。


    那孩子無論做何都會被他以各種理由懲罰,每日都滿身是傷,還日複一日地傷。


    若我為那孩子說話,掌門也會處罰那孩子,久而久之,我也隻能暗地裏為他療傷。”


    思索片刻又道“倒是後來大長老處處護著他,還傳他功法,隻是…”


    “隻是什麽?”於盡著急問道。


    “隻是那功法很奇怪,常常要消耗大量靈力不說,非常容易走火入魔,我暗中指導幾次,給了他正確的功法,想讓白初洛莫再練這邪功”塵澈道。


    於盡已經聽得心如刀絞,想過初洛的處境不好,沒想到會是這般,眼淚控製不住地溢出眼眶,全身顫抖著。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白凊這些年也在暗中調查他母親的死因,我怎多次勸阻,都無果,你若是他好友,便勸他莫在追查了吧”塵澈說道。


    “怎麽可能視若無睹,習以為常”於盡嘟囔道。


    “就憑你還想殺了掌門不成?且不說你能否殺成,能否活著見到掌門都困難,到時候受傷的隻會是白初洛”塵澈道。


    見於盡低頭不語,歎息道“你莫給他添麻煩,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為之”說罷便轉身踏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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