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男子接過信紙,從懷中掏出一個尖嘴瓶子,瓶子裏不知裝了什麽,亮閃閃的。


    男子將瓶嘴對著信紙,片刻,信紙便扭曲成一隻鳥,飛到不遠處的樹枝上。


    於盡見狀不由得稱奇道“哇,小友好厲害,那是何物?”


    男子看著手中的瓶子道“這是存儲法力的貯靈瓶”


    於盡一臉新奇地看著男子手中的瓶子道“法力能被儲存?好神奇!”


    男子道“自是可以的”看著於盡激動的模樣,輕笑道“若是道友喜歡,這瓶子便贈與道友吧”


    於盡不可思議道“可以嗎?”


    男子將手中的瓶子遞給於盡道“自是可的”


    “多謝小友”於盡拱手道,接過瓶子在手中端詳,問道“這如何存儲進去呢?”


    男子道“將它握在手中,運行鬼力即可”


    於盡點了點頭,將瓶子收起,拱手再次道謝,頓了頓又道“還不知兄台為何在此?”


    男子垂眼沉默,片刻吐出兩個字道“尋人”


    “失聯幾時了?”於盡問道。


    男子淡淡道“忘了”


    “無妨無妨,有緣自會重逢”於盡道。


    男子沒說話,於盡也不再多問,兩人就沉默著。


    片刻,困意來襲,於盡靠在樹幹上眯啄半晌,抱起一旁的狗子,從須彌芥中拿出獸皮裹著。


    思量半響,將另一邊遞向男子道“小友可要搭上,夜晚還是挺涼的”


    男子思索片刻,起身悠悠走到於盡身邊,搭上另一半獸皮。


    黑夜中,一雙淩厲的眼睛死死落在於盡身上,掃視著於盡,最終落在於盡右手處。


    忽然一道警惕地視線從於盡懷中射出,一雙碧綠的眼睛怒視著身旁的人。


    男子也不惱,看著於盡懷中的白米糕,縮了縮瞳,白米糕字直接昏了過去。


    男子抬手,在於盡後頸處,一道黑氣順著指尖流到於盡後頸,宛如鬼蛇一般,快速消失。


    做完,男子勾唇,收迴手,緩緩閉上了眼。


    第二日的辰光打在於盡的臉上,於盡緩緩睜開眼睛,一旁的男子已經起身。


    於盡也收拾起身,隨後用能裝的容器全部裝滿水,然後轉身對男子說道“那兄台,今日我便要去尋這委托人,小兄台往何處?”


    男子道“我自是漫無目的的尋人,如若道友不嫌棄,在下便同道友同行可好?”


    “自是不會嫌棄,多個人路上也多份消遣,還得多謝小友願意同行”於盡道。


    說罷,二人便跟隨著紙鳥啟程。


    另一邊的黃沙中,兩名身著統一素衣的男子,跟隨著一個束身白袍的男子。


    白袍男子身形高挑修長,頭發高挽,帶著少年的洋溢,白淨的臉龐和輪廓分明的下頜,都揮灑著少年出眾的氣質。


    隻是眉宇間存在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深邃的眼神悠悠地注視著前方。


    “白凊師叔,沿著這個方向走一日,便會抵達掖樂”一白衣少年道。


    “有人!”另一名白衣少年道。


    白凊扭頭看著不遠處蒸騰的人影,是了兩個人。


    待人影逐漸清晰,看清一人身著黑袍,一人頭蓋素色外衣,身著白色中衣服,右手抱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左手杵著一根木棍,露出白皙的手臂,看不清相貌。


    隻見白皙的左臂上有一道紅色的符文,右側脖頸處也有一道紅色的符文。


    忽地一陣風卷過,吹起那人蓋在頭上的外衣。


    看清那人外貌,白凊唿吸猛地一滯,心髒狂跳,大腦一陣發麻。


    一個箭步向前蹬去,閃現來人麵前,伸手一抓,麵前的人隨風飄散,未留下絲毫的痕跡。


    “師叔!”兩名白衣少年快步追上,氣喘籲籲道“是海市蜃樓”


    白凊忽地向四周望去,隻看見漫漫的黃沙,方才那人沒留下一絲的氣息,能夠讓白凊捕捉。


    白凊不死心的向著方才那兩人的方向快步走去。


    於盡同男子跟隨著紙鳥在荒漠中撐著木棍踱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在下於盡,敢問兄台貴姓?”於盡問道。


    “在下宋慕棠“男子迴道。


    “好名字”於盡道。


    “何以見得?”宋慕棠問道。


    “寒冬臘梅脫妝照,暖春海棠傾暮朝”於盡道。


    宋慕棠聽罷,怔愣片刻道“道友真是博學多才”


    “小友過譽了,隻是聽到如此美而有意境的名字,實話實說罷了”於盡道。


    宋慕棠低頭迴味著於盡的話,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不知走了多久,豔陽高照,二人都已疲憊得不想說話。


    於盡幾乎快要掛在木棍上了,這個破地方,連塊乘涼的石頭都沒有。


    懷中的白米糕在於盡懷裏蜷著,耷拉著耳朵吐著舌頭。


    一旁的宋慕棠倒是一臉遊刃有餘的樣子,於盡好想把懷裏的火團扔給他,但是和他又不是很熟。


    隨即於盡慢悠悠地調侃道“白米糕,我知道他們為何讓我帶你來了”


    “汪嗚-”白米糕虛弱地迴應道。


    “因為…他們怕我餓死,帶著你便有了….儲備糧食”於盡道。


    “汪汪”白米糕不服地叫囂著。


    “你再動我就把你扔下去自己走”於盡威脅道。


    白米糕瞬時老實巴交地躺迴於盡懷裏。


    “道友可是餓了?”一旁的白慕棠道。


    “還好,小友餓了嗎?我這還有果子”於盡道。


    “不必”宋慕棠道。


    “小友若是餓了,渴了喚我一聲,我給你果子和水”於盡道。


    “多謝道友關心”宋慕棠道。


    又是一段死亡的路程,看著還在往前飛的紙鳥,有種想把它射下來的衝動。


    終於在於盡實施之前,看見了不遠處,獨立於黃沙之中的一個土房,一旁是一小片美麗動人的湖水。


    於盡忽地像打了雞血般挺直了身軀,做好衝刺地動作準備奔向那片美好,卻被身旁的人攔住了。


    隻聽宋慕棠道“道友,接下來在下便不同行了,待道友處理好此事,我再尋道友”


    “為何?慕棠兄不需去歇會兒喝口水?”於盡問道。


    “無妨,我在此處已很久,自是適應了此處,何況在下並未接委托,前去似有不妥”宋慕棠道。


    “好吧”於盡道。


    隨即從須彌芥中取出一部分水和果子遞到宋慕棠手上道“慕棠兄且先吃著這些,待我同他交流完,便去尋慕棠兄”


    宋慕棠看著於盡似有不接就不走的架勢,迫不得已接下了於盡遞過來的食物和水,道“多謝道友”


    隨後,於盡轉身便向著土房走去,先在一旁裝了些水,讓白米糕也下來活動活動,清洗一下臉頰。


    片刻後,轉身敲響土房的門,卻遲遲無人前來開門,也沒有聽到裏麵傳來的腳步聲,抬頭看著紙鳥停在房屋上,應當此處沒錯啊,難道出門了?


    正疑惑著,門被輕輕開了一條縫,一雙眼睛在門縫中看著於盡,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傳來“你是何人”


    雖然屋內的人隻露出一道縫隙,但可看出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於盡拿出赤色的信封禮貌問道“你好老人家,請問寫這委托的人居住在此嗎?”


    老人皺眉,打開門縫,上下打量於盡,不屑地道“就憑你?也敢接這委托?”


    於盡心裏那個氣啊,麵上還得微笑著麵對老人道“我就是接了呀,不然你們把委托撤了唄”


    “哼”老人不屑地道“撤了….”


    “好的”於盡打斷道“感謝您對我們的信任,如還有委托需要請下次前往淵魍閣大廳辦理,謝謝您的惠顧”


    “誰說我要撤了?”老人氣道。


    “是您自己說的,我和它都聽得真真切切”於盡指著白米糕道,一旁的白米糕無語地看著於盡。


    “我不會撤的,要麽你就完成我的委托,要麽你就死在完成委托的路上,換下一個人做”老人道。


    於盡眼底的笑意消失,嘴角仍然勾著彎曲的弧度。


    待到內心的狂風暴雨唿嘯而過後,又彎著眼對老人說道“其實還有一個法子…就是我殺了你,這樣委托自然不複存在了”


    頓了頓又道“鬼王和你,你覺得哪個更容易?”


    “你敢!”說罷,老人渾身釋放出威壓,於盡並未被震懾,反而反壓了迴去,右手的赤丹探玄似乎感受到於盡受到危險般,在於盡的右手上顯現。


    老人見狀立馬收了威壓,於盡見老人收了威壓,也慢慢地收起威壓,手上的赤丹探玄又從手上隱去。


    於盡這才反應過來修為和法力似乎都恢複了。


    老人沉思片刻說道“或許讓你試試也無妨…”頓了頓,側身讓道“進來吧”


    於盡看著老人一臉敲定的眼神,不由得皺眉,猶豫著抬步走了進去。


    屋內的陳設十分簡潔,一炕一桌一廚老人招唿著於盡坐下,慢慢悠悠地給於盡倒了杯水後,便坐在於盡對麵道“你想知道什麽?”


    於盡莫名,我想知道什麽?我想知道你怎麽才肯撤迴委托,勞資想迴去。


    見於盡不說話,老人從一旁拿出一張圖紙道“這是燚淵之主,燚淵城的圖紙,這是鬼王墨棠,吞元宮的圖紙,你是打算怎麽殺?”


    於盡懷裏的白米糕愣愣地看著老人放在桌上的圖紙,好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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