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又是一陣雞飛狗跳,靳禾的氧氣管都換成氧氣麵罩了,安弈讓他迴床上躺著,但是靳禾還是撐著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臂,深吸一口氣:“我竟然都不知道……”


    那是我那個時候太忙了,疏忽了?


    是啊,靳苗高三那時候不就是他最忙的時候嗎!


    “哥,你別生氣。”靳苗站了起來,垂頭喪氣道,“你要是不同意的話,那我就跟他分手吧。”


    蕭賀一:“哎?!”


    “你坐下。”靳禾說,“我什麽時候說我不同意了?”


    安弈全程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坐在靳禾身邊,拿起他的手來摁他手腕上的穴位。


    “我方便問一下,你家裏父母是做什麽的嗎。”


    “啊,我爸爸是在政府工作,媽媽是海大的教授,家裏還有一個姐姐,現在已經工作了,在做金融分析師。”蕭賀一撓撓頭,“我給我爸媽看過小苗的照片,他們都挺喜歡她的。”


    靳禾說了一句:“嗯,是不錯。”


    過了一陣,他又說:“小苗雖然沒有爸爸媽媽,但是她有哥哥,她從小到大都沒怎麽吃過苦沒怎麽幹過重活,我也從來都沒在物質上缺過她,如果婚後給她的落差太大可不行。”


    “這個您放心!我爸我媽他們在江邊買了一個房子做婚房呢,一梯一戶,一百多平,一個小家住足夠了,而且我們也沒打算讓小苗幹家務活,我們會請保姆的。”


    靳禾聽了這話,沉默了下來。


    “哥?”


    小苗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靳禾的臉色,說道:“哎呀,有沒有打算那麽早結婚的,我還想再多陪你幾年呢。”


    “……有時間……和你的父母一起吃頓飯吧。”靳禾抬了抬下巴,“我什麽時候都可以。”


    安弈捏著靳禾的手腕,發覺他的指尖有點發涼,搓了半天都不見好,於是拿了一個暖手寶讓他攥著。


    “我相信你是個好孩子。”靳禾說,“但是我是小苗的家長,我總得見見你的父母才安心。”


    蕭賀一沒在這裏停留多長時間,靳禾把這小兩口攆走讓他們約會去了,靳苗走的時候含著眼淚走得,看得靳禾想笑。


    “這是幹什麽?”


    “我現在不想去約會嘛……”


    “死丫頭,不知道的以為你哥我死了呢,少廢話,快去。”靳禾說,“別用讓人家男方花錢,你還有錢沒有?我再給你打一點?”


    “有錢啊,我早就可以自己賺錢了。”


    靳禾又不說話了,把門一關。


    安弈知道靳禾現在心裏不舒服,但是看他現在的心率還算穩定,也就沒再給她吃藥,靳禾坐在沙發上,隨著一唿一吸,氧氣麵罩上翻起來一層白霧。


    病房就在這時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靳禾突然說了一句:“她已經不需要我了。”


    “說什麽呢?她永遠都會需要你的。”安弈低頭親了一下靳禾的嘴角,“你現在不應該開心嗎?那個男孩兒很不錯,小苗的眼光也很好。”


    “嗯……”靳禾點點頭,“我是應該開心的。”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見男方父母?”


    “什麽時候都可以,越快越好。”靳禾說,“那,他們會不會嫌棄小苗的哥哥啊?”


    “為什麽會嫌棄你啊?”


    “因為我是高中肄業。”


    安弈:“……”


    好家夥。


    “你想啊,爸爸是政府官員,媽媽是大學教授,姐姐是金融分析師,他們家的學曆都好高啊,那他們會不會嫌棄我高中還沒畢業。”


    “怎麽會呢!”


    安弈其實很擔心這個問題,他老早之前就發現靳禾好像對他的學曆特別焦慮。“其實……蕭賀一的家庭構成和我家裏還挺像的,我家裏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吧,我爸爸也是教授啊,媽媽和姐姐在開公司。”


    “我知道啊。”


    “那你對我怎麽不自卑啊?”


    “那能一樣嗎?”靳禾覺得跟安弈簡直就是說不通,“我代表的可是小苗的臉麵,我要是弱勢萬一對方欺負小苗怎麽辦?”


    “那你不怕我欺負你啊?”


    “你欺負我我就跟你分手啊。”


    “那小苗分手也可以啊。”


    “那可不行,小苗分手她會難過的。”


    “那你分手難過嗎?”


    自問自答的形式就此戛然而止,靳禾張著嘴巴看著安弈,一副啞口無言的樣子。


    安弈看著他又問了一遍:“那你跟我分手,你難過嗎?”


    “我,我,我不想迴答你這個問題了。”


    “我看了你的病例,你是三年前急性心梗,險些猝死,搶救迴來的那個晚上給我打電話分手的。”安弈說,“靳禾,為什麽呀?剛死裏逃生就跟我提分手,你不覺得你很狠心嗎?”


    “靳禾,你是不是已經把你自己的喜怒哀樂給剝離出去了,所以在你眼裏你自己累不累,疼不疼,還是難過不難過,都不重要?”安弈問道,“那你不覺得委屈嗎?”


    靳禾的指尖微微蜷縮,笑道:“怎麽,怎麽又想起來說這事兒了……”


    “你看,你又笑,其實你現在根本就笑不出來了吧。”


    靳禾說:“我累了。”


    安弈:“……”


    “我想去睡覺。”靳禾伸出雙臂,敞開懷抱,“你抱我過去吧。”


    安弈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伸出手來把他抱起來,穩穩當當地放在病床上後,給他拉好了被子。


    “睡吧。”他說。


    “你跟我一起。”


    “可以。”安弈對於這種無傷大雅的需求一向是有求必應,掀開被子來把靳禾抱住,問道,“揉揉肚子還是揉揉後心?”


    “我幫你揉揉。”靳禾說。


    “我又沒有不舒服,你幫我揉什……”安弈眉毛一立,惱羞成怒,伸手就把靳禾在被子裏作亂的手扯了出來,“你幹什麽?!”


    靳禾麵色微紅:“我不是說了幫你嗎……”


    “你!”


    安弈氣得腦瓜子嗡嗡的,“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招惹我?!”


    “那在這裏住院這麽多天了,你還沒什麽反應,不正常啊,我幫你你還說我。”


    我說你,我沒罵你就不錯了!安弈咬牙切齒:“你給我老實睡覺,那麽脆一個小身板兒還想著勾人,你能受得住嗎?”


    “受不受得住再說。”靳禾搓了搓眼睛,“你來不來嘛,我去洗澡。”


    “你洗什麽澡洗澡,現在就閉眼睛,睡覺!”安弈實在氣不過,伸手惡狠狠地揪了一下靳禾的臉,“你在這兒老實睡覺!”


    言罷,他把靳禾的被子掖好,起身衝到洗手間,砰得一下把洗手間門關上,沒過一陣就傳開了嘩啦啦的沐浴花灑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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