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氣了。


    靳禾靠在床上,歎了口氣,安弈聽了那話直接就是一個大發雷霆,起身就走了,連解釋的機會也沒給靳禾。


    但也好像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靳禾又歎口氣,他是萬萬沒想到,原來在安弈的時間裏,他們竟然已經談了半年的戀愛了嗎!


    可是這半年他們也沒有什麽別的舉動啊?那他到底在自己甜蜜一些什麽?


    正在沉思之際,林念抱著一束花進門了,風塵仆仆的,看樣子是剛下飛機,看著病房就隻有靳禾一個人在這裏又一愣:“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安弈不是在陪著你嗎?”


    靳禾聳聳肩膀:“他生氣了。”


    “啊?你倆怎麽又生氣了?”


    靳禾:“……”


    什麽叫又……


    “算了。”林念把花束放在床頭櫃上,是一束百合,散發著馥鬱的芬芳,“安弈說你是心肌炎。”


    靳禾也不知道怎麽就心肌炎了,隻好點點頭“嗯”。


    “好吧,看你平時那個拚勁兒就覺得害怕,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吧,別再出去跑行程了。”


    靳禾沒答話,畢竟他是真的賠不起違約金。


    “吃過飯了嗎?”


    靳禾迴答:“吃過了。”


    林念聽了這話,把正要訂外賣的手機關掉,見他還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又問道:“安弈呢?他去哪裏了?你們兩個為什麽吵架啊?”


    靳禾總不能說我把安弈睡了還不想負責,他生氣了於是就跑出去了吧。


    他隻能說:“我也不知道。”


    “好吧。”


    靳禾本來就生這一場大病,醒來了又和安弈鬥智鬥勇好長一段時間,如今坐在床上已經是疲憊不已,林念見他也沒什麽精神,起身扶著他躺下:“你先睡一覺吧,一會兒我叫醫生來看看。”


    “嗯。”


    看著靳禾一沾枕頭就疲憊地合上眼睛睡過去,林念不禁有一些擔心,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竟然還是微燙的。


    林念叫來了醫生又給靳禾加了一瓶藥水,他不知道靳禾這短短的幾天已經打了幾次吊水了,估計現在靳禾就是一個藥水做成的人。


    林念覺得還是有必要通知安弈一下,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於是安弈在外麵就接到了林念的電話。


    “喂。”


    林念聽著安弈的聲音有一些不太對,但也沒多想,畢竟這是安弈,一年中有三百六十天都不開心。


    “你在外麵做什麽?”


    “散心。”安弈問,“你到病房了嗎?”


    “到了。”林念接著說,“我看小禾現在還是有點發燒,你要不要迴來看看?”


    “還是有點發燒?他醒過來的時候應該已經退燒了,那這樣是又燒起來了,這樣,你先把醫生叫過去看看怎麽迴事,我之前在藥房開了一瓶醫用酒精,你給他擦擦手心,我馬上……不對,他發不發燒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林念:“……”


    他又怎麽了?


    “那你一會兒還迴來嗎?”


    “誰要迴去,他愛怎麽著怎麽著,我才懶得管他!”林念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嘭”得一聲,應該是車門關門的聲音,“我才不管他呢,我是他什麽人啊,人家也不需要我管他……師傅,去醫院……我也不稀罕管他,我有那個時間做點什麽不好!”


    林念:“……”


    你可真有意思。


    其實林念也拿不準靳禾究竟是睡著了還是整個人燒暈過去,醫生過來給他紮吊瓶的時候還囑咐了林念:“一會兒還要做彩超和血常規,讓他睡熟了一會兒叫不醒。”


    可是靳禾眉心微蹙,慘白著一張臉窩在被子裏睡著,看著在睡夢中還在難受,林念心裏發苦,就這個樣子誰忍心叫醒他啊。


    “我來吧。”


    安弈此時此刻像一個英雄一樣出現在大門口手裏還拎著一袋子水果,又到靳禾床前先是摸摸他的額頭。


    “靳禾。”安弈彎腰扶著靳禾的肩膀輕輕地晃了一下,靳禾眉頭一動,鼻子裏“嗯”了一聲。


    “還想睡嗎。”安弈說著,“一會兒要抽血,還要做心電圖,已經預約好了,先別睡等一會兒行不行?”


    靳禾把臉埋在被子裏,眼睛怎麽睜也睜不開,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難受得眼睫毛都濕了,他微弱地說了一聲:“行。”


    答應的好好的,該睡還睡。安弈被他氣笑了,又不想讓他悶著自己,於是伸出手來直接把靳禾拎起來抱著,又用被子把他裹住,靳禾坐在安弈的腿上,下巴抵著他的肩膀,輕微地咳嗽了兩聲。


    林念覺得這一幕有一點奇怪,但也說不上是哪裏奇怪,想說點什麽又覺得自己好像插不進去嘴,隻好先出門把靳禾的醫藥費交了。


    “難受嗎?”安弈伸手揉了揉靳禾的後心,如果他老媽或者是老姐在這裏估計會大吃一驚,估計他們這輩子都沒聽見安弈這麽輕聲細語地跟人說話,“我剛才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現在這個樣子了?”


    靳禾迴答:“不,不知道。”


    “現在有什麽地方難受嗎?”


    其實靳禾也說不清究竟是什麽地方難受,反正就是頭疼胃疼心髒疼,頭暈惡心張嘴就吐,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受的地方,他甚至都不敢張大嘴說話,因為他怕一張嘴就吐安弈身上。


    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腦子裏麵拉大鋸扯大鋸,耳朵也嗡嗡響,偏偏想暈還暈不過去,這麽兩相拉扯下靳禾覺得自己的魂魄都快要飄出來了。


    安弈這麽抱著靳禾,沒過多久就感覺到肩膀上接觸到了比靳禾的體溫更加滾燙的東西,他還以為靳禾吐血了,被唬了一跳,伸手去擦才發現不是,是靳禾趴在他肩膀上小聲又無助地哭著。


    生病的人精神身體都很脆弱,在這種摧殘下靳禾的情緒終於是繃不住了,再怎麽無所不能那也才十八歲。


    也就隻有十八歲而已。


    安弈用袖子把靳禾的眼淚擦掉,但是發現那個滾燙的淚珠跟開閘了的水龍頭一樣怎麽也擦不幹淨,不禁覺得又可憐又好笑:“怎麽了這是?”


    靳禾實在想不明白,憑什麽要他這麽難受啊?


    他隻是覺得委屈,頭疼和胃疼都讓他覺得委屈,這種委屈鋪天蓋地地襲來,直接就衝破了他一直在搭建的心理堡壘,再也沒辦法讓自己堅強下去了。


    安弈歎氣,一手抱著靳禾,一手擰開保溫杯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他嘴邊。


    靳禾睜開眼睛來,伸出手就把水杯推遠了。“不喝。”


    “少喝一點兒,我怕你又發燒又掉眼淚,一會兒脫水了。”


    “不……”靳禾捂住嘴,搖搖頭,剛才喝得那兩口粥還堵在胃裏,像一個石塊兒一樣硌著肚子,現在受一點兒刺激就容易嘔出來,他才不想在這裏吐安弈一身。


    安弈愁得要命,隻好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將手放在床上搓一搓:“胃難受嗎?我輕輕地給你揉兩下行不行?保證不給你揉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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